只点着一盏油灯的小木屋内,时间上一点概念都没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松井雪乃才幽幽转醒,她一直被绳索缚着,此时又僵又硬,几乎没有知觉。
狭小的房间,环境十分幽闭,虽然她练习忍术的时候,也经常独自在黑暗中潜伏,本该适应这种环境,可现在毫无修为,这种幽闭,给她还是一种无力的感觉。
“不如死了吧!”
她抬起头,猛地向木墙上撞去,可惜力道不够,不但没有撞死,反而让身体更疼。
“我竟然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几乎瘫坐在地上,忽然看了一眼一旁的清水和大饼,顿时觉得自己有些饥渴,但却忍着没动。
她想把自己饿死,免的受可能到来的无尽折磨。
她静静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不由想起自己的过往。
她也曾也是武士世家,五岁的时候,一个比自己父亲还厉害的武士来到家中,说自己骨骼惊奇,便把自己带到了江户,教授自己武艺,学习忍术。
忍者,在倭国身份很高,也很神秘,能成为忍者,她很高兴。
一起学习的有一百多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子,她是其进步最快、也是长得最好看的一个。
九岁时,一百多人,变成二十几个人,因为其他人在老师的胁迫下,被同伴杀死。
当时为了活命,她曾经也亲手杀过七个人。
老师说忍者不能有感情。
后来的几年,二十几个人又被杀掉了十几个,最终变成了八个,这八人成为老师手下最强的精英。
这次老师专门派出她们,要刺杀一个侵略者,一个敌国的皇帝。
他们来到这里,看到夏国皇帝身边防御严密,即便她们身负忍术,也很难靠近。
于是她们在乱军中杀死一户商人家庭,装扮成这家的女儿和亲戚,试图凭借美色,接近皇帝,然后杀死他。
结果事情只成功一半,她们接近了皇帝,可这个年轻的皇帝太狡猾,而且武功看起来似乎比老师还厉害,让他们功亏一篑。
想起那晚,被男人压着,做着不忍想起的事情,自己却无力挣脱。
现在被囚禁,如果死不了,很可能要遭受更大的羞辱。
可这个夺走自己身子的皇帝,竟然只给自己两天时间,两天?就算想饿死,时间都不够。
难道真要被更多的男人玩弄?像曾经自己最看不起的娼妓一般?
不远处,油灯散发出来黄豆大小的火光微微摇曳,一个人人影随着火光的摇曳在粗糙的墙上浮动,忽然变成那可恶皇帝的模样,狞笑着狠狠盯着自己。
她虽然是忍者,但也是人,有感觉,这种孤独和无助,让从来没有尝到过恐惧的滋味的她,有些害怕。
时间过得分外漫长,雪乃感觉像过很久很久,肚子也越来越饿。
放在以前,自己饿一两天都没事,可现在没有修为,这种腹中的感觉,是那么的难以忍受。
“这就是普通人的感觉?”
原来做个普通人竟是如此辛苦。
她一遍又一遍在体内搜寻,曾经充沛无比的真气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紧紧咬住唇,绝望的泪水却夺眶而出,在黑暗中无声地滑过脸颊。
也不知过了多久,木屋的门被打开,那个可恶的叛徒姬樱又一次进来。
可能是一人太久,有人进来,雪乃竟有种莫名的亲切。
“马上两天了,想好了吗?”
“两天?这么快?”
雪乃惊恐起来,声音也颤抖起来“我宁肯饿死,也不会答应你们!”
“这么由不得你,今晚一到,就会有人过来,呵呵,还不不止一个,他们可不会像主人一般怜香惜玉。”
“我呸!你家主人还怜香惜玉?”
雪乃在心中骂了一句,但想到将会被人肆意欺凌,又是一阵绝望。
“呵呵,怎么不说话?怕了?那就投降,不然明天以后,你就是千人骑万人压的烂婊子!”
姬樱说着,抄起鞭子劈头盖脸的痛打。
雪乃痛饿交加,身上的皮肤如同要裂开一般,禁不住发出一声惨叫,被打得满地乱滚,散乱的发丝被汗水打湿。
“求求你,杀了我吧!”
“就算你想饿死,死之前,也不会让你好受!而且就算你死了,尸体也要喂狗!”
打了一阵,姬樱才把鞭子一扔,骂骂咧咧的离开。
“我不能再被人那样对待,我不想做娼妓!”
雪乃看着地上的鞭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爬过去捡起鞭子,缠在自己的脖子上,双手慢慢用力。
敏感的身子,随着皮鞭一点点收紧,疼痛让她有些难以忍受,但为了死掉,她继续用力。
没一会,就觉呼吸越来越不顺畅,一种强烈的窒息感使她眼睛充血,肺部像要爆炸一样剧痛,身体每一丝肌肉都在痉挛,甚至能明显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消散。
忽然,她松开手,皮鞭挂着脖子上,她拼命伸长颈子,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好摆脱刚才那即将死亡的痛楚。
“原来死是这么难受?”
雪乃想死,想撞死自己,也想饿死自己,但当死亡真来临的一刻,她却发现死亡竟是如此恐惧。
摸了摸被勒的生疼的脖子,那里光滑如玉,这样的身子,死了之后要便宜了狗?
“唔……我下不去手!”
雪乃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被人夺走清白,她没哭,但真正绝望的时候,她哭了。
哭了一阵,难忍的饥饿感,让她终于端起那碗水,咕嘟咕嘟的灌了几口,然后抓起那张干饼,大嚼起来。
死,她怕了,活着也许比什么都强。
木屋的一个缝隙中,姬樱看着里面的一切,兴匆匆去找主人,报告道“主人,那个女忍吃东西了。”
韦宇龙笑道“我还以为有多坚强,才过了一天一夜,就放弃了。”
“主人,你怎么确定她不敢死?让我故意留下皮鞭?”
“呵呵,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韦宇龙最早自杀的时候,曾经经历过死亡,很清楚那种感觉。
想了想,他又安排道“一会你去问问,她是打算投降呢,还是晚上准备接客。”
“主人,那另一个女忍怎么办?”
“先别管,到时候就是雪乃的投名状。”
韦宇龙此时也没时间管那个雪乃,因为他们的大军,越来越接近冈山城。
九月二十六午后,夏军来到阿布山和遥照山,这两座山比之前竜王山更为险要,中间的道路正好在峡谷中。
韦宇龙拿起千里镜,仔细看了看,发现山上的林中,影影超超埋伏了不少人。
可山势太险,而且范围很大,就算使用火炮轰击,没有具体目标的话,很难将山上的倭军埋伏拔出,仰攻更是会损失极大。
一旁的周培公此时也紧皱眉头,这已经不算是阴谋,而是阳谋,但这种阳谋,却让人很头疼。
过了一会,才道“陛下,可以让前锋先进去试探一下,最好能把敌人引出来。”
“进攻吧!”
已经来到这里,就算再难,也必须先打一仗,了解倭人的虚实再说。
周培公令旗一挥,前锋部队便开了进去。
果然不出所料,前锋队伍刚走出三四里,山上滚木礌石,火球,弓箭便如雨一般从山上倾泻而下,大火和石块还将前锋部队的出谷后路堵住。
好在这支前锋部队做了充分的准备,配备了大量盾牌、钩镰和灭火的沙土袋。
他们一边防备敌人攻下来,一边灭火,向谷外撤退。
山上的倭军见这支已经进入埋伏的夏军要跑,杀声四起,一队倭军从山上杀出,想吃掉夏军这支前锋。
夏军五千人的前锋部队立即和倭军在峡谷中展开激战。
这支前锋,是白寒松兄弟带领的,他们这次就是为了吸引更多倭军下山,利用武器的优势,死死顶住敌人的冲击,不再后退,却没停止扑灭挡在路上大火,还派人扫清挡在路上的大石和障碍。
倭人冲了好几次,都不能夏军冲散,反而谷中阻挡夏军撤退的大火和障碍,都快要被清理。
在山上的倭军将领也没想到夏军会如此顽强,立即让另一外一支队伍下山增援。
“赵良栋,出击!”
看到倭人增兵,周培公知道计划差不多成功,马上让赵良栋带着辽东骑兵,冲入山谷。
赵良栋的这支来自辽东的骑兵,训练有素,并配备精良的多管火器,作战极为勇猛,具有极强的冲击力。
骑兵直接跨过快要熄灭的大火,冲入战场。
骑兵的加入,在强大的冲击下,倭军阵型顿时有些混乱。
在山上,一个倭人将领正准备再派援兵,但被一个手下拦住“大人,这可能是唐人的奸计,他们就是想让我们不断增援,然后一点点消耗我们。”
“那怎么办?山下还有一万人,就这样放弃?”倭人将领有些心疼。
“只能放弃,比起被彻底消灭,损失一万人没关系,我们就在山上坚守,他们冲不过去。”
部下的话,提醒了这个将领,忙在山上发出撤退的命令。
正在厮杀的倭军,看到山上撤退的命令,慌忙往山上逃窜,但夏军穷追不舍,想借着乱军的掩护,将山上的敌人也冲散。
本来峡谷中有倭人,还有夏军,山上的伏兵不好用弓箭和滚木礌石,生怕伤到自己人。
但此刻乱军上山,那倭人将领也怕夏军趁乱冲上来,不顾自己人的死活,开始不断射箭,阻止任何人上山。
而山下这支倭军,等于被自己人完全抛弃。
被抛弃的倭军更乱,要忍受敌人的砍杀,还要承受来自自己人的攻击,一个个成了无头苍蝇。
“想活命,向谷外跑!”
一个夏军将领用倭语喊了一句,一边杀,一边把倭人向谷外驱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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