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果敢,竟是一点余地不留。”
苏清言抬了抬眼皮,有些嘲弄:“她们出手便想断我生路,我为何要留情?”
闻言,梁天祁一声嗤笑:“若你早有此觉悟,又何至于行至今日这般田地。”
苏清言垂眸:“她毕竟是我血亲,为一个狗男人,着实不值得。”
“狗男人?”
梁天祁:“……”
似乎不相信此等粗鲁之言,是出自那个守礼端庄的小女子之口,梁天祁频频侧头看去,眼底划过一抹探究。
梁天祁毫不掩饰的打量自然被苏清言看在眼里,她嘴角动了动,有些尴尬,方才一时生气,竟是忘了他的身份,长辈面前如此“粗鄙”,着实是给靖宁伯府女眷抹黑。
“…兔…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被她们如此找上门来羞辱,便是泥人还有三分气性的。”
梁天祁看着羞的小脸通红吭吭哧哧的苏清言,唇边笑意又深了几许。
看到男子脸上嘲笑的神色,苏清言心中很是无奈,每次与他交锋,都让她有种无力之感。
苏清言扯了扯唇,强笑了下,邀梁天祁去了西侧书房落座。
“九王爷深夜到此,可是有何要事?”
苏清言脊背挺直,声音温软道。
女子柔柔的声音,听得梁天祁心尖发痒,让他猛然想起了那晚的意外,手中的纱衣仿若还残留着她的温热,女子静立在他的眼前,莹白如玉的后背,纤细到仿佛一掌便能禁锢怀中的腰身。
梁天祁眉头微微蹙起,心底升起了一股莫名的电流,曾抓着那件纱衣的右手,掌心此时正如火烧一般的灼热。
“九王爷?”
苏清言看着怔怔出神的男子,又低低的唤了一声。
“哦…闲来无事,想着靖宁伯府近日很是热闹,便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笑话可供我解解闷。”
苏清言:“!!!”
苏清言眨了眨眼,竟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梁天祁的眉头却依旧紧锁着,脸色颇有些不自在,俊美如玉的脸上泛着一抹可疑的粉红。
苏清言自是看出了男子的欲言又止,可未免被他回怼,便兀自垂头把玩着腰间玉佩,也不询问。
二人都不说话,整个书房里霎时寂静无声,只余下极浅极浅的呼吸声。
梁天祁却是越发的烦躁,他突然站起了身,一脚将凳子踢的老远,有些气闷的向房门口走去。
苏清言眨眨眼,又眨眨眼,回过头呆呆的看着仿佛被点了线瞬间爆炸的梁天祁,心中很是疑惑。
就在她以为,男子会摔门而去时,他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好半晌,男子幽幽的声音才传了过来。
“本王眼睛天生异于旁人,可在黑夜中一览无余,那晚之事,若你需要,本王奕可负责。”
话落,便打开房门,头也不回的离去,留下小脸爆红的苏清言,睁着圆圆的眸子,呆楞楞的看着男子离开的方向。
出了靖宁伯府,竹叶看着脚步轻松,神色疏朗的自家主子,不由咧了咧嘴,快步跟了上去。
“主子,你说这苏四小姐多好的姑娘啊,命怎么就那么差呢,唉……”
闻言,梁天祁脚步顿了顿,余光瞥了一眼满脸兴奋之色的竹叶道:“世风对女子多有苛待,风俗使然,与人何忧?”
“且…靖宁伯与伯夫人待她真心实意,便是她终身守于闺阁,也当不会遭家族所弃。”
“主子也说了,是应当,世家贵族盘根错节,哪是靖宁伯能做的了主的,苏府出了这么一位声名狼藉的老姑娘,连带着嫡系一脉所结姻亲都会受到牵连,届时,若他们同时发难,家族与爱女,主子以为,靖宁伯会如何抉择?”
“今次云家家主所行之事,或许的确是有心疼女儿与外甥女的成分在,可更多的怕也是私心,据听说云家长女的名字在此次选秀之列,只怕是因此他们才会在靖宁伯府丧事期间,这么着急忙慌的打发掉苏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