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盛松了一口气,吃了有毒食物的人,只要能早点吐出来,身体里的毒素就会减轻很多,病情就能稳定下来了。
四盛让人清理屋里,又安排人帮着赵家重新做些清淡饮食,给赵大头他们四个病号吃。
这才让随心媳妇和赵老大媳妇,把赵家原先做的早餐端了过来。
赵家的早餐很简单:新蒸的杂面干粮,小米红豆粥,一盘炒鸡蛋和一碟子盐萝卜。
四盛盯着饭菜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来什么名堂,只得让赵老大媳妇把这些吃食全部处理掉,不能再让人吃一口。
四盛说完,见围在赵家的人实在太多,便让大家伙先都回去吃饭。
众人见大头媳妇等人病情已经稳定了,这里也没有需要帮忙的事情,便都往回走。
「小妹,你怎么了?」王婆子忽然喊了起来。
刚要散去的众人又都停下了脚步,四盛皱了眉,赶紧到赵家隔壁住着的王猎户家去看情况。
小妹吐了。
小妹被王婆子抱着,吐得没有一丝力气,可怜巴巴地哼哼着:「奶,我肚子疼。」声音细弱得跟小猫在叫。
古氏三两步跑到王婆子跟前,伸手就搭了小妹的脉,手在孩子腕上停了一瞬,就哭喊起来,「我的小妹呀,这也是中毒了。」
大家闻言都有些惶恐起来,赵家人中了毒,这小妹也中毒了,下来会不会还有其他人中毒呢?
强子正在照顾赵老三,听到古氏的哭声,慌忙跑了回来,从王婆子手里抱过小妹,「小妹肚子疼是吧?爹给你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古氏哭了几声,忽然道:「早上也有村里人来过我家,该不会是他们给我家小妹下的毒吧?」
大家本就有些怀疑,古氏这话一出,立刻就引来许多附和的声音。
牛老太有些惊慌地道:「我家昨天也有村里人来过,我昨天晚上睡觉时就觉了有些头晕,会不会也是着了道了?」
牛智信冷着脸斥道:「你这会儿不是挺欢实的吗?你头晕确定不是因为闷着头睡的时间太长的缘故?一天到晚净会添乱。」
牛老太被当众下了脸,当即有些恼怒,但看到牛智信跟锅底一样黑的脸,也只能蠕动着嘴唇,不敢说出声来。
有人小声地猜测道:「说不定真是他们捣的鬼呢。」
有人开了头,大家伙就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这些村里人可能真的没安好心呀!」
「鲁有庆救了他们的人,四盛教他们生豆芽、帮他们治病,他们竟然因为没换给他们粮食这点事,就给咱们下毒。」
「他们一开始就对咱们有敌意,现在终于找到借口出手了。」
众人越说越心惊,越说越害怕。
「这里待不得了,再待下去就被他们害死光了。」
「咱们赶紧走吧,快离了这里。」
「四盛、信叔,咱们走吧。」
四盛抚着额头道:「大家先别慌,别着急,现在情况还没有搞清楚,咱们别自己吓自己。」
有人喊道:「他们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害人,我们留在这里防不胜防呀……」
四盛挥手打断大家伙的话,果断地道:「好了,大家先回去吃早饭,然后把东西收拾好,我们随时准备离开这里。」
见众人答应着迅速散开,各自回家收拾行李去了,四盛呼了一口气,准备跟古氏说说小妹的病。
还没开口,忽听小香指着小妹的裤子道:「古婶子,小妹拉了。」
古氏低头一看,果然,小妹拉肚子了,赶紧从强子怀里抢过孩子,带她去旁边的茅厕解决。
小妹拉完后就安静了下来,肚子也不疼了。
这症状怎么看都不像是中毒,倒像是吃坏了肚子。
四盛看了素雪一眼,素雪明白四盛的意思,冲他点了点头。
上次永安拉肚子用的药是用空间的奖励兑换过的,可以直接拿来给小妹用。
素雪刚要离开,忽然想到什么,转回来找小香,小香看见素雪的神情,转身就往识字班上课的方向跑。
素雪无奈地摇头,咕哝道:「小香又逃课了,怎么就那么不喜欢学拳脚呢,也不知道张富是怎么教的。」
素雪这里正找机会哄小妹吃药,四盛那里却接到消息:老村长和羊皮袄来了。
负责警戒的汉子看到村里来人简直如临大敌,给四盛和牛智信报了信的同时,又迅速把各家的汉子们都召集了起来。
老村长一见到四盛和牛智信,就忙着问:「听说你们这里出事了?我刚从那边村子回来,一听人说就赶紧过来了,怎么样,情况还好吧?」
「嗯,赵家一家子有四个人突然得了急病。」
四盛不动声色地打量老村长,见他神色坦然,脸上只有惊讶和同情,并没有一点异色,心里稍稍缓和一点。
老村长问:「四个人都病了?还是一家人?该不会是吃得不合适吧?」
见他毫无愧色地说得直白,四盛怪异地看了他一眼,道:「我也怀疑他们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四盛慢慢地道:「早上大泉和明亮到赵家来过,想用毛皮换他们家的粮食,他们家人多粮少,就没有换成。」
老村长听到换粮食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尴尬,不过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四盛道:「大泉和明亮离开后,没多长时间,赵家这四个人就突然病倒了。」
老村长同情地道:「这病得也太突然了,而且一病就是四个,的确是让人……」
老村长说着话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猛地抬起头,不快地盯着四盛道:「嗯?你的意思是说,这四个人的病跟大泉和明亮有关?」
四盛淡笑,「老村长多心了,我只是给你说说赵家四个人得病的经过,也是感叹这事儿有些巧合罢了。」
牛智信的语气就没有那么平静了,有些气呼呼地道:「更巧的是,我们人生病了,村里唯一的老大夫偏偏在这个时候出门采药去了。」
老村长错愕,「老大夫昨天还在家的呀。」话一出口才回过味来,后知后觉地问:「你们,你们在怀疑我们?怀疑我们村里人合起伙来害你们?」
羊皮袄原本就没有听出来四盛和牛智信字里行间的意思,听了老村长的话也有些明白过来,当即就不干了,叫嚷道:「我们都是直肠子的人,听不来那些弯弯绕绕的,叶先生,你就直说吧,你们是不是怀疑赵家人的病是大泉和明亮使的坏?也怀疑老大夫也掺和进去了?」
四盛呵呵笑了两声,不置可否,只问道:「两位过来找我们有什么事?」
羊皮袄道:「你别转移话题,咱们得先把这个事情说清楚,我们没做那亏心事,就不能被你们平白冤枉了去,我们……」
老村长咳了一声,羊皮袄立刻就消了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