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辉城的规模和济源城差不多,而且都建立在一片废墟之上,大劫之后全世界的景象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新辉城规划整齐许多,盖起没几年的土砖房就像一个个的火柴盒,方方正正的。
墙壁上写着许多红黄色标语,有的已经褪色,有的是新写的。
“向七个孩子的母亲李千兰学习,生儿育女为华夏!”
“恭喜郝刚同志突破101口水井新纪录!”
“向救火英雄江鹏同志致敬!”
……
振奋人心的口号,让张义不由得激动起来,到处都是好人好事,真是太好了。看来,新辉城的整体文化水平很高,识字的人不少啊,书籍在这里一定更畅销。
骑马走在街头,张义觉得自己回到了久远的过去,一个他在历史书上了解到的时代,人们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一样的,所以大家的心理很平衡,社会的风气也很好。
在这座城里绝对没有黑帮,甚至连小偷都极少,张义可以断定,百姓们的生活是稳定的,就是有点儿穷困。
张义注意到,来来往往的人都很瘦,男女老少穿的衣服很破旧,颜色很单调。
不能忘了,这是在废土世界,不管实行什么样的社会制度,都必须面对残酷的现实,先要解决百姓的生活问题。
为了照顾这里的百姓,张义决定拉低纸张、书籍和笔墨的价格,包括生活必需品也是,让人们都能买得起。
……
众多的人自发的聚集在道路的两旁,惊讶的望着来自磨盘城地区的商队。
要不是有骑兵连队开道的话,众人早吓跑了。磨盘城地区的人各个身材魁梧,一看就能征善战悍不畏死。其中甚至还有一个胖胖的少年,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笑呵呵的望着路边的人。
他不会是吃两脚羊长大的吧?
许多人有这样的疑问。
陈司令亲自陪同一位小麦肤色的年轻人,两人骑着战马并排走在队伍中,不时说说笑笑。看来这个年轻人的地位还是很高的,他看上去气宇轩昂,英俊潇洒,笑容和善可亲。
“他的名字叫张义,磨盘城的老大!”
“你们知道不,就是张义带领一帮兄弟干掉了霸主曹将军!”
“天呐,土匪头子来咱新辉城做什么?”
……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传到张义的耳朵里,他并不介意,只是“土匪头子”这四个字扎心了。
想消除由来已久的偏见,是需要时间的。
“人们还不了解你,请不要生气。”陈司令安慰道。
“怎么会?”张义笑道,“日久见人心,人们迟早会知道的,我们是一群充满善意的人。”
两人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陈司令相信张义,但老百姓们还抱着警惕的态度,毕竟他们被土匪们骚扰几十年了。
陈司令把张义等人领到城西头的一片空地上,许多垃圾堆还没有来得及清理。事实上,以前留下来的废墟是很难清理的。
大块的混凝土、损毁的水泥电线杆,还有无数的碎玻璃混在一起,对忙于开荒种地的人们来说,根本无暇顾及。
“我打算把自由市场建在这里。”陈司令说道,他和别人一样,都习惯了垃圾堆的存在,熟视无睹。
“很好,陈司令,”张义说道,“我不知道新辉城的税收政策是怎么定的?”
“嗯,税收,”陈司令说道,“不瞒你说,新辉城还没有税收一说,但和小中华接壤的地方设有边贸市场,收取10%的商税,我们可以参照这个标准执行。”
良心啊。
比起济源城30%的商税,简直有天壤之别。
“好,按照这个税收标准,我可以把所有的商品价格降到老中华的一半。我们薄利销售,只为建立起我们之间的友谊。”张义说道。
“多谢,多谢!”陈司令连声感激道。
……
新辉集市顺利开张了。
这座城里住着2万多人,加上附近城市闻讯赶来的购买者,市场潜力也不小,利润一样的可观。
张义很快发现,有一些人出手还是很大方的,无疑是官员的家属,官员们得到的供给要比普通百姓高,所以他们的生活条件其实还是不错的。
在张义的调度下,负责商部的乔大有派来一个叫杨波的年轻人,已经熟悉西部商路的全套运作,就由他负责东部商路。
销售额不断攀升,两三天的时间,带来的第一批商品就出现断货问题,看着样子也是有多少卖多少啊。
张义让石敢当返回万春寨,准备接收和运送第二批商品。
但石敢当的主要任务,是加强各山寨的巡防工作,绝不许山寨里的少数不法之徒,乘双方往来之际做偷鸡摸狗的事,败坏张义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谊。
陈司令把张义安排在一家宾馆里,新辉城唯一的宾馆,主要是接待上级领导和往来的官员,住宿条件还是不错的。
陈司令就住在宾馆的隔壁,这样双方便于见面洽谈。
张义和萧寒住在宾馆里,其他商队人员在新辉集市附近搭建起帐篷营地。水、粮和柴等问题,在陈司令的安排下都得到解决。
需要耐心等待几日,陈司令向上级递交了开展贸易活动的申请报告,并提供了相关的样品。
就在四五天的时间里,新辉集市的规模得到迅速的发展。眼下是农闲季节,人潮都涌向自由市场。除了采购磨盘城地区的各类商品外,老百姓们也拿出在废墟中找到的各种物品进行交换,夹杂着老古董、旧图片、锈迹斑斑的电器等稀奇古怪的东西。
当然少不了各类小吃、剃头的、修鞋的、卖膏药的,甚至还有偷偷摸摸给人算命的。
在张义看来,人们的风俗习惯其实和济源城大同小异,中华传统的三教九流都有着旺盛的生命力,不是一道命令就能杜绝的。相比之下,济源城的人间烟火气更浓一些。
张义和形形色色的人们聊天,了解他们的生活和想法,几天后他得出一个结论。不是大中华的公有制不好,而是没有结合现实情况提出更好的解决办法,出现片面的做法。
有机会的话,他想和大中华的领袖们好好谈谈,看对他们能不能有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