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山上无量仙,无量山,是天下大宗之一。
无量山的藏经阁,那是修士们梦寐以求的圣地,万般仙法,千般神通,无所不有。就是无量山本宗子弟,也难得出入。
而在藏经阁的内部,一个小小的身影趴在神木雕琢的书架上酣睡,手边的油灯渐渐熄灭,灯芯上飘起缕缕青烟,偌大的藏经阁微微一暗,很快又重新亮了起来,晨光缓缓溢入室内,柔光细微。
“唔?”少年打了个哈欠,朴素但质地上佳的青衫滑落在地上,旁边还有一卷《阵揭》,显然,少年在这里看了一晚的书。
少年叫殷子若,今年十二岁,两年前出任了藏经阁阁主,从那之后,这个腼腆的孩子就一直如此,把翻阅藏经阁中的书卷当作了爱好,常常不知不觉在书海中睡去。
殷子若眉目清秀,面目如画,相当俊美,长大了也是个如玉公子,只是脸色苍白,身形单薄,看起来弱不禁风。
“早上了啊……”殷子若揉了揉眼角,擦掉一点泪珠,然后抓了抓柔顺的长发,“今天有人来吗?”
发了一会呆,殷子若一骨碌爬起来,踮着脚把书放回书架,然后把衣服穿好,拿起铜灯:“该开门啦!”少年看着铜灯,微微一笑:“焰姐姐,晚上再见啦!”
灯芯上又飘出几缕青烟,围着殷子若打了个旋儿,慢慢散去。
殷子若拍了拍腰间的令牌,眨眼间跨过千万里,来到了一扇普普通通的木门前,只不过这木门就是无量山宗主也很难强行打开。上面铭刻着无数阵纹,是无量山的根基之一。
而殷子若纤细瘦弱的手轻轻搭在门上,门缓缓打开了。
金色的晨光扑打在脸上,殷子若眯了眯眼睛,将门彻底推开,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暖洋洋的。
门外的阶梯延绵到山脚下,数不清有多少层。
空中弥漫着淡淡的金雾,吸一口,都感觉自己身体舒畅不少。这就是无量山有名的无量灵潮,每天早上的至阳之气被一个覆盖了整个青州的聚灵阵提炼出来,聚拢在一起,形成了金雾。
就是普通人每天吸收这些灵雾,都会长生延寿,有一些不算太低的修为。
而殷子若,只是脸色微微红润,而随着一刻钟后,灵雾消失不见,那点红润也迅速退去。他的身体好像千疮百孔一样,灵气都漏掉了。只有微不足道的那么一丝丝残留,可是最终也慢慢散去。
这个少年,是个先天残废。
他精血在出生时就流干了,经脉肺腑没有精血滋润,无比虚弱,体内还有一股腐朽的气息,怎么也祛除不干净。
无量山的结论是,殷子若活不过十六岁。
少年对此却没有多大畏惧,依旧带着微笑。他坚强的让人心疼。
“哗啦――”殷子若从不远处的山泉眼中接了一盆水,这灵泉放在外面,都是可以引起散修哄抢的宝物,然而,这只是殷子若的洗脸水罢了。
洗了一把脸,殷子若拍了拍自己的脸蛋,精神了不少:“今天也没有人来呢。那先把那本《阵揭》看完吧。”作为普通人,还是个小孩子,其实殷子若不能给前来阅览宝卷的弟子多少帮助,一切都是藏经阁的阵灵操作罢了,谁有令牌,谁就是无量山的藏经阁阁主。
若不是殷子若的父亲和娘亲身份高贵,殷子若是万万没有机会做这个藏经阁阁主的。
况且,无量山的思量,不过也是,殷子若活不过十六岁,与他一个藏经阁阁主当当,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仁至义尽。
殷子若随手摘了一个灵果,一边啃着,一边在台阶上坐了下来,望着几十里外的演武场,那边许多细小的黑点在辗转挪腾,是新入门的弟子在演武晨练。
殷子若眼中带着一点羡慕,他也想这么自由的辗转挪腾,只是,他的身体连远一点的路都走不动。
叹了口气,少年站起身,拍拍衣服,走回藏经阁。
谁能想到这小小的一间阁楼,里面有着一片片山川?无量山的手段真是神鬼莫测,这种开辟世界的手段,殷子若看了两年,依旧很是惊叹,同时也羡慕着可以修炼的人。
殷子若在藏经阁阁主令牌的帮助下,升上了云端,走入了云端天宫,也是真正的藏经阁。
“玉姐姐,帮我把那本《阵揭》取过来好吗?”殷子若坐在藏经阁阁主的书案前,书案上是几张仙金纸,本身就是强大的武器,若是附上法文,就是一张法旨,镇杀强敌轻而易举。
书案上还有一支笔,无量山三大重器中的撰天笔。
撰天笔中还沉睡着先祖残魂,戮墨,殷子若和戮墨说话,对方都是爱理不理的,高冷的很。殷子若却不怎么在意,明天都会和戮墨念叨两句,戮墨被吵的烦不胜烦。
阁主令牌微微一闪,《阵揭》落在了书案上。
“常理说,三千大道可通神。”殷子若托着腮帮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殷子若摇了摇头,小脸上写着大大的可惜。
虽然早已经接受了自己是个残废的事实,但是殷子若还是有些不甘心。谁不憧憬飞天遁地,捉星拿月的仙家本领呢?怕是没有的。殷子若再坚强,也不意味着他不想做一个修士。
殷子若翻开书卷,找到昨夜看到的地方,细细研读起来。
撰天笔中,戮墨看着殷子若,冷冷自语:“三千大道可通神?哪有这般容易!”若是有这般容易的话,也不会这么多年来,只有仙道独尊了。多少天骄铩羽而归,何况殷子若一个残废?
以无量山的能耐,也找不到新的路,这孩子若是想着看几本书就可以逆天改命,这命,怕是太好违逆了。若是如此,那些宗门还要什么天才!随便招些普通人也便是了。
只是,戮墨看着少年认真的神情,觉着他和那傻子真像。
“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