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克与嘉村佑健正在吃着早餐。
“这家酒店相当不错。”沃克尔将煎得金黄的培根,放到了烤好的面包片上,又在上面加上了一片白底蓝纹的奶酪,送进了口中。
“很美味。”他一边咀嚼一边满意地说道:“是正宗的泽西蓝奶酪,我有好多年没有尝到过了,你真的不要试一试?”
“我更喜爱清淡的饮食。”嘉村佑健夹了一筷子银鳕鱼,配着米饭慢条斯理地吃着:“恕我直言,你该适当地调整一下自己的食谱了,培根这种东西,不适合一位医生。”
沃克尔轻轻地耸了一下肩:“好吧,我们换个话题。关于那位陶女士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何必要想。”嘉村佑健舀了一口酱汤,微微一愣,面上现出了惊艳的表情。
“这是何等鲜美的滋味啊,让我想起了富士山盛开的樱花.”
“好吧。我想,你要说的应该是,静观其变?”
“是的。现在这个时代,信息影像处理技术日新月异,已经超出了我们能够想象的范畴。”
“所以,你对那段影像,还是有所怀疑?”沃克尔问道。
“不止是我吧。你应该也一样。”嘉村佑健看了他一眼,说道。
“好吧,我承认确实如此。之所以会到这里来,就是想要亲眼见一见那位陶女士,是不是真的有一双那样神奇的手。”
“一切被人普遍质疑的事物,都有着经不起推敲的过往。”嘉村佑健淡然道:“而华国,是一个喜欢创造神话的国度。”
“但是,没有经过科学验证的神话,不管包装得如何华美,都将会从神坛上跌下来,砸得粉碎。”
沃克尔就笑了起来:“我很期待,当汤尼得知自己被人愚弄时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上午的看诊很顺利,中午时分,陶乐等人坚辞了次成多吉的午饭邀约,乘着直升机直接回了酒店。
洗过澡换过衣服,又吃了一顿西穆亲手做的饭菜,陶乐这才感到活了过来。
在村里住宿确实是很辛苦的。为什么要和衣而睡,那自然是因为有些味道。
藏省水资源匮乏,当地居民很久才会洗一次澡。
这种习俗,在冬日里同处一室的时候,感觉更加明显。
虽然大家出于礼貌,并不会表露出来,但不适也是真实存在的。
好在只是一晚而已。陶乐吃着西穆端来的餐后水果,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困了就睡一觉。”西穆柔声说道:“不用硬撑着。”
“嗯。”陶乐有一答没一答地回着,精神已经开始飘浮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电话响了。
“你不要管了。”西穆皱了一下眉头,直接按断。
“别。”陶乐坐了起来,从他手中抢过电话,只看了一眼,就跳了起来:
“天,是韩院长!”她立马拨了回去:“院长,刚才不小心按错了――您找我?”
“陶老师啊!”韩泰的声音里满是笑意:“你们义诊的事我都听说了,夜半抢救子宫破裂的高危孕妇,行紧急剖宫术保证母女平安,做得很好。”
“您过奖了。”陶乐谦虚道:“那时候也顾不上别的,没想到结果还不错。”
“哈哈哈,陶老师,你还是一如既往地低调啊。”韩泰朗声笑道:“要不是郑一刀,我还不知道你之前还治好过周国手徒孙的脑瘤呢!”
陶乐一怔。“您说的郑一刀,是指京市三院的神外科主任郑长春吗?”
“对啊,就是他。”韩泰说道:“他现在人在咱院呢,藏省这边,神外几乎就是空白,不得不把他调过来坐镇――现在又有了你,我就更放心了。”
“啊?”陶乐不明所以:“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要是不忙,现在就来我办公室一趟。”韩泰笑道:“来了就全都知道了。”
放下电话,陶乐便无视了西穆幽怨的眼神,换了衣服就冲向医院。
领导说你不忙,你最好是真不忙。
就算是忙也必须不忙。
虽然是周日,韩泰办公室的大门也是敞开的,里面坐了不少人。
陶乐认识的,就是韩泰与甘义。
另外一个鬓角夹着几丝白发,相貌儒雅的人,挂着的身份名牌上,明明白白地写着神经外科主任郑长春几个字。
此外,还有两个西装革履、衣着考究的人,从她进屋开始,就一直在打量着她。
“陶老师来了。”韩泰站起身来,向沃克尔二人介绍道:
“二位久等了。这位就是我们院的陶乐陶老师。”
“陶老师,这两位都是国际神外联合会的核心会员,他们都是专门来找你的。”
国际神外联合会?还是核心会员?这么大的名头,让陶乐好生意外。
他们都是国际顶级的神外专家,为什么会专门来找自己呢?
“久仰大名了。”沃克尔笑吟吟地向她伸出手:“期待你的精彩表演。”
“您好,幸会。”陶乐与他握了手,然后不解地问道:“表演?什么表演?“
一旁的嘉村佑健接过了话头:“陶大夫,请你尽力而为,不要有心里负担。”
陶乐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她看看表情高深莫测的两位专家,又扭过头去看甘义和韩泰。
“事情是这样的。”韩泰说道:“这两位专家,是想要找你单独谈一谈.”
他的话被嘉村佑健生硬地打断了。
“时间耽误的有点久,接下来我们还有别的行程,谈话的环节就免了。”他说道:“请直接安排一台手术吧。”
这个提议,让之前已经达成共识的郑一刀与韩泰,都有些意外。
怎么人家不是对中医针灸有兴趣,还就是要看手术吗?又或者说,主刀的另有其人,只是在术中考察陶乐针灸的效果?
“这台手术的主刀医生,是哪一位?”郑一刀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是陶大夫了。”沃克尔看向陶乐,问道:“陶大夫,你没有问题吧?”
陶乐愈发摸不清状况:“有两位专家在,还有郑主任,哪里能轮得上我啊?”
这句话,她是用华语问的。
韩泰一把就把她拉了过来,低声问道:“陶大夫,你跟我交个实底,你擅长神外科的哪一个术式?”
“院长,我原先也就在神外做过规培流转,成为住院医还是在急诊呢.”陶乐竭力地解释着。
“是什么职务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力。”韩泰说道:“你以前上过神外的手术台吧?”
“是上过几回。”陶乐点点头:“不过正经主刀的,也只有那么一次。”
“一次?”韩泰和郑长春同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