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在那滚滚黄沙之中,忽然若隐若现地站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影。
我虽能从她的身段中辨别出她的性别,却因隔得太远,根本看不清她的容貌,甚至是她的衣着。
不过……
我还是能从她止步不前,又非常犹豫的态度中,看出她似乎非常忌惮陆行遇的存在。
陆行遇顺着我的目光看了过去,似是一眼认出了来人,双眼微微眯起,满是冷意地吐出一句:“她还真是追着你不放。”
“她?谁啊?”我问。
陆行遇给我回了个你呢的眼神。
我这才头皮一麻,立即反应了过来,“难道是之前用骨笛控制那些怪物,想要杀了我的女人?”
陆行遇点了个头。
“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追着我?”我的眉间一紧。
陆行遇却答:“她不是活人,只是魂体,又对这里的地形那么熟悉,不仅能够御怪,甚至连这沙尘暴,估计都是她引过来对付你的。”
“你自己用脑子想想,你在这黄沙戈壁之上,除了我的那只鼠精之外,可还有过什么仇人?”
我摇了摇头。
陆行遇想了想又:“不过那只鼠精的封印还没有解除,以她那苟延残喘的能耐,单靠自己的本事,该是出不来的。”
“我猜啊,她应该是感知到进入藏区后的你,比曾经弱得不止一星半点,才想趁着这个机会,给你一个下马威,若是能将你活捉,那就更好了。”
“毕竟她之前在你面前,可是敬慎微,为了活命,让她干什么她都愿意。”
陆行遇难得对我这么多话,还是如此心平气和地对我的。
我不免有些好奇,“你怎么会这么了解,难道我那次来到这里,就是你和我一起来的?”
“是。”陆行遇到眼底忽然闪过些许落寞,也不知到底想到了什么过往。
那个站在黄沙之中的女人,虽然非常忌惮陆行遇,却似乎做好了放手一搏的准备。
只见她轻轻从袖中抽出一只骨笛,吹出一曲极为伤感,又好似能摄人心魄,令人入魔的曲调。
悠扬婉转的笛音,刚刚从远处响起,在这滚滚黄沙之中,竟然浮现出了一张又一张,狰狞丑陋的人脸。
它们像是受了极大的痛苦,想要挣脱却又无法抽离,一个又一个的伸出手来,朝着我和陆行遇的方向扑来。
一声声鬼哭狼嚎般的叫喊声,也在这时骤然响起,我只听了一瞬,便感到头晕目眩。
“清影,这些声音能扰乱你,你就把耳朵捂住。”
“这点雕虫技,也就是拿来吓唬吓唬你。”陆行遇的声音淡淡地在我耳边响起。
也不知到底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现在的他,好像比以前有耐心得多,也更温柔,更有人情味了许多。
我刚把耳朵捂上,陆行遇只是玩把着手中那只,先前从这个女人身上得来的骨笛,蕴含着灵力轻轻一个旋转,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似的,直接将这黄沙之中,那一张张诡异的人脸弹了开来。
陆行遇勾唇嗤笑:“就这点本事吗?”
“还准备零什么,都一起使出来看看吧。”
“正好,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趁人之危,我也给你的主子,准备了一份大礼。”
话音落下的他,浑身上下像是忽然镀上了一层我从未见过的光。
一时间,光芒万丈,让人别不开眼。
从未过话的那个女人,在听到陆行遇的嘲讽之时,像是有些气急败坏,咬牙切齿地回了一句。
“姓陆的!我知道你!”
“你明明也是只妖,更知道她当年对她的同族做过什么,才有的那么一身突飞猛进的修为!”
“鼠娘娘只不过是在此盘踞一城,并未祸及到其他地方,更未伤及过谁,便被她打着替行道的名义杀身取丹!”
“我等辈一直为鼠娘娘打抱不平,这些年来盘踞于此,等的便是今,你若识相的话,最好将她给我!”
“否则――任你陆行遇修为再高,这里终究是我们的地盘,强龙也压不过地头蛇!”
女人用那尖锐的声音,声嘶力竭地威胁道。
陆行遇则像是听见了大的笑话,反问她:“鼠娘娘?”
“一只得零机缘,修零歪门邪道,魂魄不灭的鼠精,也敢自称娘娘了?”
“你――!”女人气急。
“还有,无论她当年杀了那么多妖,到底是为了他们的妖丹,还是替行道,与你何干?”陆行遇眯着眼问她。
“技不如人,死了活该,听过欺软怕硬的,还没听过打输了,还要上门找理的。”
“我的耐心有限,最后给你一点表演的时间,若是你表演完了,那我就动手了。”
陆行遇这话一出,女饶脸色瞬间大变,竟然在顷刻间,朝后退去了很远很远,妄图将自己没入滚滚黄沙之下。
就连她吹奏出的笛音,也开始变的变化莫测,整片黄沙之下的场景,再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一缕缕像是长发,又像是细长手臂的东西,从四面八方朝着我们伸了过来,妄图将我们锁死在其郑
更有一只只由黄沙化作的怪物,密密麻麻地爬了出来。
陆行遇的身边有个妖力凝结而成的光圈,挡住了疾风,也让这些玩意儿,没能那么轻易近身。
他只是轻轻扫了眼黄沙中的变化,眼里尽是不屑。
在这些怪物们,快要将我们围困在光圈内的那一瞬之间,陆行遇忽然紧紧握住了我的腰肢,纵深一跃的瞬间,只留下一道残影便轻松脱困。
随后稳稳地落在了黄沙卷起处的末端,站在了那个女饶面前。
女人见到陆行遇轻而易举越过围困,直接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显得尤为吃惊,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你……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