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就好奇,这次进城的那三股势力到底什么来头,如今一见老城隍这种态度,心里更是不禁打起了嘀咕。
“城隍爷,您和我实话,到底是您不能确定我的身份,所以不想掺和这趟混水,还是这城里的人……”
“真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能让您这么忌惮?”
我的问题刚问出口,老城隍动了动嘴唇,似是在想应该怎么回答,想了几秒钟之后,才对我。
“这个……这个嘛,肯定是都有的。”
“柳娘娘您与我百年前曾有过几面之缘,或许您已经忘了我是谁,但官对您的印象很深,也一直想着再和您见上一面,有些话想要对您。”
“而城里的那些人……官,官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您,总之就是不太好招惹,您若是与他们没仇,最好也离得远一些吧!”
老城隍和我讲的话,约等于兜了一圈,又兜回到了原点之上。
我有些心烦地叹了口气,干脆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摘下,露出了自己的真容,对他:“现在相信我的身份了吗?”
“额……这个……”老城隍瞪大了眼,望着我。
我这才接着又:“你要让我证明我是我,本身就是一件证明起来奇奇怪怪的事儿,再加上我轮回转世过一次,早就不记得上辈子到底发生过什么具体的事情了。”
“所以你若是想要与我叙旧几句,聊聊当年的事情,恕我无能为力,没办法给出任何回应。”
“但你前些日子,替我给阴司递信这件事,你做的该是非常隐蔽的,除了你,我,镜仪,和阴司里的接头人,那位大人物之外,只剩下知地知了。”
“方才百晓生就已经告诉你了这件事,你该是心知肚明的,没必要再三考量我的身份到底是真是假,不是吗?”
我的这些,像是戳到了老城隍的要害,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脸愁容地动了动嘴唇,像是有话想,却又一直犹豫到底能不能,到底要不要。
我是真没想到,这老顽童先前那么活泼,问起事儿来嘴巴竟然这样的严。
我耐心全无地对他又道一声:“城隍爷,咱们不是仇人,哪怕不论我前世与你的交集,以你我和阴司的关系,也能称得上是自己人了,有啥话你就直接吧,这样藏着掖着我看了都累。”
我的话都到这份儿上了,再加上他对我再三试探,也没试探出一个所以然来,思来想去终是咬了咬牙,算是认下了我的身份,对我回出一句。
“娘娘,官我就实话实了吧,真不是官想瞒你,是城里的那些人太难缠了,光是打听这镇子底下埋藏着的那个东西,他们到官这儿,就跑了不下十回,什么软磨硬泡,连哄带骗,甚至威逼利诱的法子,几乎都用了个遍儿聊,官心底里啊,是真的已经怕了呀!”
“可是官没有办法呀,官是当地的城隍,对于当地的百姓本就有着稳定秩序,庇护他们的责任,只是官人微言轻,道行又浅,就算把官的命都搭进去,也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来……”
“所以官现在是跑也跑不掉,留着又觉得愧对黎明百姓,心里难受得很呀!”
“才……才会劝娘娘,最好最好不要掺和这些事的!”
老城隍这话乍一听,像是在关心我,在劝我,可是我仔细一琢磨,却又立马听出不太对劲。
他特么分明是想把自己摘个干净,打发我走呢!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软得不行我直接拔刀,轻眯着眼,对他道出一句:“老城隍,你别给我来这套,我就不信,镜仪被他们抓走这么大的事儿,你真能一点不知道?”
“你明明知道镜仪和我关系匪浅,我既能在这种时候过来,便是要给镜仪出口恶气,救她来的!”
“结果你还这么装傻,是不是也得我给你来套软硬兼施,满清十八酷刑,你才肯啊,嗯?”
老城隍似是没有想到,我竟然这么不好糊弄。
被我戳破伪装之后,他的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挂着几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赶忙打了个圆场地:“哎呦,您这话的, 那可真是,真是误解官了呀!”
“官对于城中的事,虽然有些了解,却也没法了解得那么细啊!”
“镜仪姑娘被抓走这事儿,官是真不知情啊,倘若知情,官与她和她那师父,也是有点交情在的,又怎么可能放任不管呢?您是不是?”
我玩把着手中的匕首,就这么阴恻恻地看着老城隍,也不接话,想看看他接下来会怎么表演。
谁曾想,他竟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将这皮球又踢到了那三股势力的身上,:“柳娘娘,您没直接进城,而是来找官打探情况,明您该是知道的,他们那三股势力来势汹汹,人也很多,早就把城里控制得七七八八了!”
“所以镜仪不论是被哪股势力的人带走,他们的行动都是悄无声息的,官我……”
我轻眯着眼,直接打断他道:“我一句话没,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进城就直接来找你了呢?嗯?”
老城隍的面色猛地一僵,这才意识到自己着着,竟然漏嘴了。
看他那副神情,简直尴尬到想找个地缝直接往里钻,又只能绞尽脑汁的去想,该用什么话术,将自己这话给圆回去。
“额……这个……这个……”
我不耐烦地打断他:“行了,不用这个那个了,我的态度你该是知道的,你不和我把你知道的全都了,今儿个这个门,我们是不走了,就算走,也得拽着你一起进城,到时――”
在我话间,百晓生,黄老头,无名三人极有默契地直接围到了老城隍的边儿上,让他连想退后的空间都没有了。
老城隍被逼得够呛,却也只能认素,哭丧个脸对我道:“哎呦,柳!清!影!你可真是我的姑奶奶啊!”
“你别再搞我了,我,我,我还不行吗?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别让人知道,这些是我的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