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盲冢
顾九绵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与凛夜他们会合。
顾九绵进入甬道就看见凛夜和温骨两个人围着一尊三目像看得出神,以为他们是发现了什么,当即走过去问“怎么了,这尊三目像有问题?”
凛夜闻言抬起头看了一眼顾九绵,将刚刚甬道内的变化都告诉了顾九绵,并问她有什么看法。
顾九绵听完觉得十分神奇,按照凛夜的说法,声音是从青铜像里传出来的,也就是说青铜像里有活物,可是她早就观察过了,这些三目像全部都是被密封死的,按理说铜像如果是中空的,不应该会有空气,而没有空气那些东西又是怎么生存的呢?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不需要氧气就能活的呢?恐怕也就只有死人才不需要氧气了吧。
“不如砸开看看?”顾九绵思索了片刻,开玩笑地开口说。
凛夜闻言却是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他觉得他们还是不要砸开的好,一来他觉得这里面的东西对他们出去不会有什么帮助,没有必要去碰,二来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万一砸开了,里面的东西是他们对付不了的,那他们完全就是在自找麻烦。
顾九绵听完凛夜的想法也点点头,墓里的东西确实还是少碰为妙。
她前世曾经有一个暗杀对象为了躲避她的追杀就躲进了一座古墓里,她本来是满心不屑,还嘲笑那人会选地方,连墓地都给自己找好了,结果进去才发现是自己大意了,古墓里的情况远比她想象地要复杂的多,到处都是机关不说,还有许多毒物,虽然她最终还是成功完成了任务,但是自己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那次任务结束后,她可是在床上呆了足足一个星期才算彻底调养好,而原因就是因为她在墓里手贱地打开了墓里的一个酒坛子,结果里面装的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毒虫,长得像是蜈蚣,却有一个像毒瘤一样的脑袋,黑黢黢地蠕动缠绕,看得人一阵头皮发麻。
而几乎是在她打开的一瞬间那些毒虫就全部涌了出来,即便她身手再好,一时也无法抵挡成千上万的毒虫侵袭,所以难免被咬,她当时就觉得五脏六腑一阵疼痛,但有任务在身,还是强忍着疼痛快速找到暗杀对象并成功暗杀,当时她感觉自己都疼的快要死了,体内所有的器官仿佛都缠绕在一起,密密麻麻的针扎一般,要不是她的搭档及时赶到送她就医,她估计就要折在那个古墓里了。
“去下一个甬道看看。”
听见凛夜的话,顾九绵收回思绪,跟上了已经将石门推开的凛夜的脚步。
末了还是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刚刚那尊三目像。
到达第三条甬道的尽头的石门时,凛夜又停了下来,石门的那边就是他们最初的起点,他看向顾九绵,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其实不用凛夜说,顾九绵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过这次她想留下来听听看这里的声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她很自然地看向温骨,说“温骨,你去吧。”之所以没对凛夜说,是因为直觉告诉她,凛夜不会听他的,她说了也是白说,。
温骨点了点头,像一个十分听话的机器人,没有任何迟疑地推开了石门走了进去。
同样,几乎是在温骨进入那边石室的一瞬间,石门就“轰”地一声自己关上了。
而凛夜也是快速走到最近的一尊三目像旁,凝神去听,这一次他还可以分了一部分注意力在铜像的眼睛上。
顾九绵见状走到走到另一边相对的铜像旁,仔细聆听。
很快,悉悉索索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音由低到高,逐渐变强,就像是有什么正在苏醒一般,顾九绵惊讶地睁开眼睛,皱眉看向铜像。
没想到这里这铜像里真的有东西,越听顾九绵的眉头就皱得越紧,鸡皮疙瘩也是起了一声,因为铜像里的神音听着就像那种指甲刮过黑板发出的声音,听得她一阵头皮发麻。
她直起身子,不再去听,心中猜测着里面的东西的一切可能性。
可是那种声音却不知怎么的,依然在顾九绵耳边回荡,听得她心里一阵厌烦,顾九绵向凛夜投去困惑的目光“不是说声音很小吗,这是怎么回事?”尖锐刺耳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大到整个甬道都回荡着这个声音,简直是3d立体环绕。
凛夜此刻的脸色十分难看,忽然朝顾九绵大喊“不好,快走,那些东西要出来了!”
说着就连忙一把推开石门,示意顾九绵赶紧走。
要出来了?!是铜像里的东西要抓破青铜冲出来了吗?
顾九绵大惊,没有迟疑地赶紧跟着凛夜一起走过了石门。
几乎是他们进入石室的瞬间,身后响起了青铜破裂后碎片落地的声音,二人回头就看到原来紧紧闭着的三目像的眼睛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个黑洞,无数的像长得像蚯蚓一样的又细又长的白色虫子从中滑落,掉在地上后疯狂地扭动着,朝他们二人的方向冲来。
顾九绵看着甬道内发生的一幕,心中一阵恶心,那些白花花的虫子不断从黑漆漆的眼睛中涌出,虫子掉落的同时,还有粘液不停地滴落,虫子掉在地上一大团一大团,疯狂地扭动缠绕着,像极了会动的面条,看得顾九绵这辈子都不想再碰面条着这种食物了。
虫子蠕动的速度很快,离他们最近的两个青铜像内的虫子眼看着就要冲进石门了,可是石门还没有完全关闭。
已经有几条虫子冲进了石室,凛夜眼疾手快地用抽出软剑将其劈成两截,不少粘液从虫子的伤口渗出,泛着诡异的绿光,一看就是带有剧毒,而且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了一股恶臭。
二人几乎是同时皱起眉头,摒住了呼吸。
不知是不是闻到自己同伴死亡的气息,门外的那些虫子涌动地更加疯狂了,因为粘液和甬道内尘土的混合,所以原本白花花的虫子很快便变成而来褐色的片,不过片刻,甬道内的地上已然全是虫子,褐色的白色的,一团一团缠绕着,涌动着,像是一条污浊的小河一般,向他们涌动的速度更快了。
所幸,在虫子大军抵达的瞬间,石门终于关上了,虽然有几条漏网之鱼还是钻进了石室,不过很快就被凛夜用软剑劈成了两截。
顾九绵不禁松了一口气
不少虫子都被石门挤成了肉泥,绿油油的粘液顺着石门流到了地上,在地上汇聚了一滩,顾九绵眉头皱得死死的,面色十分难看,空气中的味道难以言喻,恐怕她就算不被咬死毒死,也要被恶心死了。
“这是什么东西?”顾九绵看向凛夜。
忽然,她眸光一凛,从袖间滑出一根银针,直直地朝着凛夜射去。
“叮”的一声,一只虫子被顾九绵用银针钉在了凛夜身后的石壁上,疯狂的扭动着,试图挣脱银针。
本以为凛夜会躲开的顾九绵,却只看到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石壁上的虫子便蹲下开始研究地上虫子的尸体了。
看着凛夜眼睛都不眨一下,顾九绵好奇地问“你怎么不躲,你就不怕这一针是冲着你来的?”
凛夜抬头看了一眼顾九绵,语气十分平静却又十分笃定地说“你不会。”
顾九绵来了兴趣,他怎么知道自己不会。
“你怎么知道,这么相信我?”
凛夜用软剑挑起半截虫子的尸体,一遍仔细观察,一边头也不抬地对顾九绵说“不是相信你,是相信我自己的判断。”
顾九绵撇撇嘴,心中吐槽,这男人未免忒自恋了一点。
见凛夜专心致志地研究着虫子,她也不闲着,走到刚刚被自己钉在墙上的虫子旁,此刻虫子已经一动不动软趴趴地耷拉着了,顾九绵伸手取下银针,虫子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小心点,它们也许都还没死。”低沉的声音传来,是凛夜。
顾九绵不以为意地用银针拨了拨地上的虫子,发现虫子灰突突的一条,外表看上去和蚯蚓没有什么区别,两头圆润,身体又细又长。
她不禁觉得好奇,这像蚯蚓一样的软趴趴的东西是怎么在铜像内制造出那样的声音的。
就在她准备用银针挑起虫子凑近仔细看看时,那虫子却忽然动了,原本圆润的一端没有任何征兆地裂开了大口,露出了密密麻麻闪着寒光锋利的尖牙,像弹簧一样直直朝顾九绵的脸上飞来,顾九绵大惊,下意识向后闪躲,可因为那虫子弹射的速度极快,自己又没有防备,现在躲开已经来不及了,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一阵寒芒闪过,虫子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咬在她的脸上,而是变成两截落在了她面前的地上。
顾九绵心有余悸地站起身来,拍了拍手,避开凛夜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开口说“谢了。”
凛夜新奇地看了一眼顾九绵,原来她还会说谢谢啊。
“你这是什么眼神?”见凛夜看她的眼神,顾九绵当即就炸了。
“没什么。”凛夜收回视线,用软剑将所有虫子拨到一处,然后用石凳将其压成了肉泥。
顾九绵看着凛夜一系列动作,大概也明白了,这些虫子不仅长得像虫子,连生命力都像蚯蚓一样顽强,光是砍成两截似乎还不够,它们还是能够继续扭动,非得像那些被挤在石门上的那些虫子一样被碾成肉泥一样才是彻底死了。
和凛夜做完了这一切,确定所有虫子都死地不能再死了,顾九绵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些都是什么?为什么会突然一下子出现这么多?”顾九绵问。
“我知道的也不多,这虫名叫盲冢,长得像蚯蚓,生命力极强,即便不吃不喝,没有空气也可以生存,它的粘液带有剧毒,别看它长得软趴趴的,一口牙齿却是十分坚硬,虽然没有眼睛,但它却能凭借热源来感知猎物的方位,从刚刚的情况来看,应该是这些盲冢一开始就被封在青铜像内,而他们在甬道内来来回回的走很有可能就是惊醒了这些虫子,所以它们疯狂地拼了命地冲破青铜像。那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应该是它们用牙齿不断啃咬青铜像而发出来的。”
顾九绵点了点头,看着那一堆肉泥觉得十分不可思议,那么软的东西却长了一口坚硬无比的牙齿,连青铜都可是啃食,可想而知,刚刚要不是凛夜,那只虫子说不定已经将自己的鼻子咬断了。
顾九绵感叹的同时,也忍不住担心起来,这些虫子现在聚集在外面的甬道中,温骨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要是贸然进入甬道怕是会被吃的渣都不剩。
想到这里,顾九绵不免有些着急起来,起身就要走向下一条甬道,凛夜拦住她“你想干什么?”
“你让开,温骨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必须得追上他,阻止他进入那条甬道。”顾九绵语气坚定道。
“可若是你开门下一条甬道内也都是盲冢呢?”凛夜依然站在顾九绵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顾九绵一愣,低下了头,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凛夜说的有道理,万一下一条甬道内也都是盲冢怎么办?
沉吟了片刻,顾九绵抬起头,看着凛夜忽然笑了,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即便有盲冢又如何让,咱们两个大活人还干不过这几条臭虫?”
凛夜皱眉,顾九绵虽然看上去是一副吊儿郎当没心没肺的模样,实则语气中却是满满的坚定,他知道,自己一定拦不住她。
“你要相信温骨,他会没事的。”即便知道结果,凛夜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他不是不想去救温骨,而是觉得他们就这样去未免有些鲁莽。
顾九绵依然笑得一脸无所谓“我当然相信他,我的人我再清楚不过。”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顾九绵心中仍然放心不下,让她在明知道朋友有危险自己却什么也不做苟且偷生,她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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