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陈岚蓉和赵中星的注视,乔嘉慧始终觉得别扭至极。再说不出旁得话来,便对着陈岚蓉和赵中星,匆匆行了一礼,胡乱说了句
“蓉姐姐听戏,我回去了!”
扭头慌不迭走回原位,坐在乔君桓身边。这才发现自己紧张的手心都是汗水。
端起茶杯猛地灌了一口热茶。
茶水刚沏,这一口滚茶简直要把舌头都给烫掉了。她乍烫之下,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吐出来。再一看四周,硬生生的强忍住,含在嘴里。
烫的眼中泪水盈盈,却还是坚持着。微微仰头抿着茶水,拼命呼气,好容易晾凉才咽下肚去。这才感觉到嘴巴里辣疼得厉害,心下想怕不是嘴巴烫出泡来了。
带着几分担心,多了几分委屈,忍着几分疼痛,有气无力地默然听戏。
一曲终了,陈仪始终未曾出现。
小厮将戏牌递到了赵中星手上。赵中星对听戏毫无兴趣,随手将戏牌丢给陈岚蓉。低首抿了一口茶,不动声色打量陈岚蓉神情。
陈岚蓉方才全神贯注听戏,本来完全沉浸在悲伤情绪中。乔嘉慧来了那一会,将陈岚蓉从戏曲之中拉了出来。
看见乔君桓也来了,陈岚蓉再没有心情听戏,时不时偷摸瞄两眼乔君桓。
她自以为高明,无人发觉。可这些小动作,哪里瞒得过时刻关注她的赵中星?
赵中星只觉腹中烈火喷涌,只觉得陈岚蓉简直愚不可及!
前几天及笄礼上,陈岚蓉惹了笑话。一众夫人小姐看得是清清楚楚。她竟还不知羞耻,不知收敛。莫非她真以为他赵中星没有骨头,娶定了她就会任由她丢人现眼?
这话私底下赵中星母子二人议论过。
常夫人回去之后,气得摔碎了好些个花瓶。恨恨不已道
“忠勇伯府简直欺人太甚!陈岚蓉恬不知耻,明明知道自己已定了亲事,竟还当着旁人面,做出这副痴心爱慕的模样。贱人贱人!和她娘一样,统统都是贱人!”
这些年,张二夫人每回见面,都对自己百般为难,百般挑刺。她嫌弃赵府不过是区区富贵之家,心里瞧不上自己,瞧不上儿子。总觉得高攀了她忠勇伯府二小姐!
呸,不过是个不要脸地小浪蹄子!
常夫人嘴里骂个不停,赵中星则站在一旁脸色阴郁,看着母亲发泄愤怒,一声不吭。
相比较常夫人,赵中星气归气,但脑中始终保持着清醒。像是劝解母亲,也像是同时在劝解自己,赵中星等母亲发泄完了。跌坐在椅子上后,缓缓开口道
“母亲母亲要知道,此刻陈岚蓉还是陈家二小姐,并非我赵中星的夫人。为大事计,如今万万不可和她撕破脸皮。再怎么说”赵中星冷冷一笑,阴沉如水道“忠勇伯府这块金字招牌,我也要拿到手。等她将来嫁过来,还不是任由您摆布!便是二姨母要想她女儿过得好,还不是得乖乖听您的!”
常夫人听完,连连点头。咬牙切齿道
“说得对!咱们得忍,忍得这一时将来陈岚蓉这小贱人,还有张巧云这老贱人,都得哭着求我,求我高抬贵手!如今就让她们嚣张几日,看将来谁能笑到最后!”
不论赵中星母子二人如何将陈岚蓉,张二夫人恨之入骨。如何心心念念算计着,将来等陈岚蓉嫁过来,再将其扒皮拆骨,以泄心头之恨。
作为一个男人,赵中星脑门之上,始终是绿光惨淡。
这会子在赵中星眼皮子底下,陈岚蓉就心不在焉,拿着戏牌点戏,却偷偷摸摸看乔君桓。
就连小厮都察觉了几分不对劲,一副憋笑的模样。
赵中星直搓后槽牙,一把将戏牌从陈岚蓉手上抢过过,随意点了一首曲目,戏牌重新丢还给了小厮。
小厮连忙行礼告退。
陈岚蓉一时呆住。傻傻望着满脸发青地赵中星,脱口而出道
“你干什么!”
赵中星怒极反笑。
他盛怒之下,还不忘先打量四周一番。见无人注意自己这里,这才低下头,阴沉沉地说道
“想想你自己的身份,别给我丢人现眼!”
“谁丢人现眼了。我身份怎么了”陈岚蓉才不把他放在眼里,撇着嘴说“在场众人之中,身份最低微的,只怕是你赵中星赵少爷罢!轮得到你来教训我?”
陈岚蓉这话想也不想,说得都是肺腑之言。
她觉得当初怎么就能眼瞎至此,她这位表哥虽说长相不错,可别说六殿下,高世子。就连哥哥的相貌都比他英俊许多。论长相,论学问,论家世,他哪一样能配得上自己?
他赵家能娶了她,就该像供祖宗一样将自己供起来。还敢用这种语气教训自己?简直可笑!
毫不夸张地说,张二夫人认为赵中星烧了八辈子高香,这才能高攀上忠勇伯府这门第。而陈岚蓉地这些想法,就是张二夫人这些年来,颠来倒去说了又说,灌输给陈岚蓉的想法。
看着鄙夷不屑,完全没把自己当回事,高昂着头的陈岚蓉。
赵中星瞪大双眼,双眼猩红,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盯着陈岚蓉!
陈岚蓉见赵中星这般凶狠模样,倒是有些瑟缩。情不自禁往后缩了缩,但想起母亲耳提面命说得那些话,又鼓起勇气瞪了回去。
“怎么,你以为做出这副样子,我就怕了你了?告诉你赵中星,就算我不得不嫁给你,那也是你们赵家的福气。在京城之中,我们忠勇伯府可是一等伯爵府。别以为娶了我,就能对我指手画脚,做梦!”
那一瞬间,赵中星恨不得跳起来掐死她。
连续深深呼吸几口气,赵中星忽然挤出一个狰狞的笑容,说
“你是不得不嫁给我在谢府听雨楼,你全身上下都被我摸了个遍。不嫁我,难道你还幻想嫁给乔君桓麽?呵呵别做白日梦了!”
说起来陈岚蓉始终是个闺阁女子,往日书中都讲“女戒”,那日听雨楼被赵中星拔了衣服一事,不管是张二夫人也好,刘老夫人也罢,长辈们都默契地将这事,对陈岚蓉隐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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