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盛府,盛浅予直奔金子的院子。
牛亮和丁氏以及古若几人都在,看到盛浅予回来纷纷让开位置。
盛浅予走到床边,看到已经清醒的金子,脸上终于露出这几日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
“感觉怎么样了?”
金子脸上带着傻兮兮的笑,听到问话,摇头,“姑娘,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问着话,盛浅予开始搭脉。
丁氏就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你还不相信你二舅母的医术啊?”
盛浅予把手从金子脉搏上收回,转头看丁氏,“相信二舅母,金子果然没事了。”
金子年轻,身体恢复比较快,之后好好的养着就没什么大碍了。
“姑娘,廷煊呢?我都好几日没看到他了。”
“那你只能等到晚上才能见到了,今日刚把他送去学院。”
金子的脸上还是有些虚弱,嘴角扬起,“读书好,廷煊将来肯定有出息。”
“好了,等那个有出息的回来就让他来看你,你现在好好休息,一切等你好了再说。”
金子摇摇头,“姑娘,宁爷爷救了我,您给他银子了吗?他们过的不好,都请不起大夫。”
提到这个,盛浅予轻叹,“宁老伯不要银子,说是拿太多银子会惹祸上身。不过你放心,我暂时给他们留了一点银子,还留了两个护卫在附近看着。晚两日我抽出时间就过去解决。”
金子闻言,这才安心,“谢谢姑娘。幸好宁爷爷经过那边,把我带上了。要不然,我说不定就被附近的豺狼虎豹给叼走了。也说不定就直接冻死在荒郊野岭了。”
他在那边躺了很久,真的感觉自己快要冻死了,还有迷迷糊糊间听到越来越近的狼叫声,估计是被血腥味吸引来的。
要不是宁爷爷,他很有可能已经死了。
“好了,不说那些了,我跟容逸说好了,以后在你身边放个会武功的护卫,这样就不用担心再出事了。”
“姑娘,不用,我自己现在也在练武,就是还比不上那天带我走的人。而且他是偷袭我,我都没来得及反应。”
他这次给姑娘添了这么大的麻烦,不能再专门派人保护他了,以后他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你现在也只是会一点点武功,我还是不放心。反正,以后在府中就不用护卫跟着,你只要出门就带上一个护卫。等你什么时候真的有能力了,便不用带护卫出门了,好不好?”
“好,那我听姑娘的。”
盛浅予拍拍金子的胳膊,“快休息吧,你现在的身体多休息才能恢复的快。”
“嗯。”
金子也确实没什么精神,应声后就闭上眼睛睡觉了。
众人放慢脚步出门,盛浅予转头,“二舅母,药材的消息是不是不好打听?”
“嗯。这种事情都是可遇而不可求,也说不定根本没有,急不来。”
“也是。”盛浅予轻叹,“大概还要等段时间,毕竟离真武会开始还有一个多月,肯定还有许多人没到。”
“不错。”丁氏一只胳膊搭在盛浅予的肩上,“你也别急,你娘都昏睡十几年了,能够醒来的可能性太小了。”
“知道。”盛浅予轻叹,很明白丁氏说的是对的,她心里也有准备。
“走吧,明日我和古若他们继续去街上的茶楼守着,你先忙你的事情。”
“好,辛苦二舅母和师兄们了。”
“啧啧,这话说的,咱们可是一家人。”
“嗯。”
傍晚,盛浅予早早的便坐上去接廷煊。
盛浅予到学院门口的时候,附近停着许多的马车,都是来接各家公子的。
学院的大门还没开,说明还没有到下学的时辰。
盛浅予坐在马车里,鞭卓坐在马车前面赶车的位置,两人把马车停在一处宽敞的位置。
附近有不少车夫和小斯都投来异样的目光。
大概是知道这是盛府的人,又或者是以前没见过盛浅予等人,所以才好奇。
“请问这是盛府的马车吗?”一个二十出头的妇人扶着丫鬟带着笑脸走近,脸上还带着点点巴结。
鞭卓看了一眼眼前的妇人,表情没什么变化,“是。”
闻言,妇人脸上的笑变大,说话又带上点点恭维,“盛姑娘在马车里吗?”
盛浅予听到问她,推开一点马车门,出来,“找我吗?”
那妇人转头看到盛浅予,脸上表情变了一下,随后重新换上笑脸,“盛姑娘吧?真年轻,真漂亮。”
盛浅予嘴角弯弯,脸上是客套的笑,“夫人也很漂亮。”
“哎呦,比不上盛姑娘。”妇人微微靠近了一些马车,“盛姑娘,听说您家孩子在这学院读书,应该和我家小三差不多,说不定还在一间教室,以后还请盛姑娘多多照顾。”
盛浅予弯唇笑笑,“哪里,夫人的孩子应该比我儿子来的早,希望他们以后能好好相处便好。”
“是是,盛姑娘说得对。”妇人赶忙应下,紧接着转移话题,“对了,听说盛姑娘做出来的一种什么乳霜特别好,盛姑娘是不是每日抹那个乳霜,所以皮肤才会这般好?”
她今日亲自过来接孩子就是听下人说盛府的小公子今日入学了。
前几日就知道世子爷来学院转了一圈,所以她便叮嘱了下人好好看着点。
孩子第一日入学,同为母亲,她觉得盛浅予来亲自接孩子的可能性非常大。
想认识盛浅予也很简单,一个是希望能和盛浅予交好,毕竟人家以后很可能是世子妃。
另外一个就是为了乳霜。
这女人有几个不爱美的,她自然想每日都漂漂亮亮的。
这妇人问过之后,周围有几个慢慢凑近的妇人一下子走了过来。
“盛姑娘吧?咱们的孩子都在这一个学院,以后肯定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您可要多多照顾。”
“对呀,盛姑娘多多照顾。”
盛浅予看着越来越多凑过来的妇人,应该大多数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能够在这边的学院读书,大部分都是官宦人家的子女或者是有钱的富商人家的子女。
盛浅予看向最先过来的那个妇人,“夫人说的乳霜过几日就会卖,铺子的位置暂时还未确定。等明日定了的话我会告诉大家,还请各位以后能够多多捧场。”
“真的吗?盛姑娘要开铺子卖乳霜?什么时候开?”
“明日先去看铺子,若是定下来,简单收拾之后就会开。最晚一个月之内肯定会开起来。”
“这个好啊,那盛姑娘定下来之后可一定要告诉我们,我肯定过去捧场。”
“对对对,我们也去。”
“盛姑娘一定要说。”
盛浅予点头,“一定告诉大家。”
铛铛铛
学院的铃声响起,也打断了这些妇人的话,“孩子们都下学了,盛姑娘,我们先回自己的马车那边了,到时候别忘了告诉我们。”
“好,一定。”
见盛浅予点头应下,大家又说了两句客套话便转身离开。
盛浅予也看向学院,大门缓缓打开,很多比较小的孩子走在最前面。
“姑娘,小公子出来了。”鞭卓指着一个方向。
盛浅予顺着看过去,看到了弓持和墨砚,视线下移,廷煊走在中间拉着两人的手。
廷煊的小脸红扑扑的,慢慢走近就能看到眼圈有些红,估计是哭了不少次。
那边弓持低身跟廷煊说了什么,廷煊小脸转了转,看到盛浅予,脸上立刻露出笑。
“娘亲,娘亲”
盛浅予上前几步,弯腰,接住小跑着过来的廷煊,抱着廷煊起身,“今日乖不乖?”
廷煊揉揉鼻子,紧紧搂住盛浅予的脖子,不说话。
盛浅予抱着廷煊转身,也不多说话。
估计这孩子今日是不听话的。其实,她心里也是各种不忍。
虽然有弓持和墨砚陪着,但学院对于廷煊来说还是太陌生了。
加上周围又有那么多不认识的孩子,廷煊肯定不会像在府中那样自在。
抱着廷煊上了马车,鞭卓提着装书的篮子上来了,马车由弓持和墨砚赶。
“宝贝,你不是说想金子舅舅了吗?咱们一会儿回去就能见到舅舅了。”
盛浅予没有问任何廷煊在学院的事情,跟他说起了金子。
“金子舅舅去哪了?”廷煊转头看着盛浅予,“想他了。”
“舅舅前几日和一个坏人打架了,现在受伤躺在床上,宝贝一会儿到家要好好安慰一下舅舅,知道吗?”
“舅舅打坏人去了。”
“对。”
“那个坏人被打死了吗?”廷煊眨着好奇的眸子。
“当然了,金子舅舅很厉害的,那个坏人被打死了。但是,金子舅舅也受伤了。”
廷煊似懂非懂的接话,“舅舅是被坏人打的吗?”
“是。”
“那舅舅怎么不喊人帮忙打坏人?”
盛浅予闻言,挑眉,“你还知道要喊人帮忙,可以呀!”
“嗯,我还知道打不过就跑。”
“对,打不过可以跑。所以,廷煊要好好习武,练习轻功。就算以后在学院也要好好的练习。要不然你以后打不过坏人,娘亲肯定会担心的不行。”
“嗯,我听话,练武,好好读书。”
“对。”
母子俩说着话,马车也晃晃悠悠的进了府。
下了马车,盛浅予拉着蹦蹦跳跳的廷煊朝金子的院子走。
金子这会儿醒着,看到廷煊之后眼睛里都是笑意。
廷煊趴到床边,看了一眼金子脑袋上的纱布,很小声的问,“金子舅舅,你疼吗?”
金子闻言,眼眶开始模糊,“小廷煊,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盛浅予拿起床头上金子的帕子,“别吓到廷煊,好好说话。”
“哦。”金子接过帕子抹了抹眼角,脸上笑着,“廷煊,舅舅现在不怎么疼了,你娘亲医术好,把舅舅给救活了。”
廷煊点着脑袋,“舅舅打死了坏人,舅舅厉害。”
“对。”
盛浅予让两人说话,又吩咐边嬷嬷在旁边看着,免得廷煊调皮。
出门,弓持和墨砚都站在院子里,盛浅予问了两人廷煊在学院的情况。
弓持没说话,而是看向墨砚。
“回郡主郡主,小公子一开始闹了一阵,奴才和学院的夫子一起哄着才好。后来小公子也和别的孩子一样,正常的读书。”
“中午用膳的时候小公子哭闹了一下,中午也正常午休了。后来是快要下学的时候,公子大概是在学院呆的时间有些长,所以又哭了一会儿。”
“嗯。明日还是要继续去学院,就辛苦你们两个了。”
“不敢,这是奴才的本分,一定会照看好小公子。”
“嗯。你们也累了一日,去休息吧。以后在学院尽心,在府中你们尽量多休息。”
墨砚迟疑,“郡主,这样不好吧?奴才应该一直跟在小公子身边才可以。”
“没关系,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去吧。”
“是,多谢郡主。”
知道廷煊还算可以适应学院的生活,盛浅予也放心了一些。
只要没有哭闹的很厉害,慢慢和周围的孩子熟悉之后就好了。
廷煊的事情只能慢慢来,就像容逸说的,孩子要学会长大,她总要放手的。
翌日一早,廷煊倒是没有哭,虽然不情愿,还是对盛浅予摆摆手,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学院。
看着廷煊进门,盛浅予转身上马车,“咱们去南城的主街。
和章家人约好的去南城主街看铺子,今日也是章家给下人发月俸的日子。
章家大宅在南城,在京城中算不上什么大户,但也不一般。
家里的院子占地很大,也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
现在当家的主子是家里的老太爷章宏瑞。
前段时间知道盛浅予想要买他们章家一间铺子,当时说的是随便一家,或者是章家想要兑换出去的铺子就可以。
可是,知道盛府和容王府的关系,他哪里敢随意找个铺子给盛浅予。
所以,就在南城的主街腾出一间铺子。
银子什么的都无所谓,只要能不得罪容王府的人就可以。
而且,私下里交代的要带上一个叫盛花花的丫头。
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就让人查了盛花花,知道是自己大儿子去边境进货的时候顺便买回来的人。
而这个姓氏,和盛姑娘是同一个,他真的不敢想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心里虽然说忐忑,但是,人家说了这件事,而且当时的态度还非常好,他只希望不要连累到章家就好了。
章宏瑞收拾好一切,“徐管家,走了,今日去南城主街。”
徐管家知道所有的事情,小跑着跟上,“来了,老爷。”
看着管家走近,章宏瑞压低声音,“都安排好了吗?”
“老爷放心,一会儿到前面园子就能看到人。”
“嗯。”
章宏瑞不再说话,装作很着急的样子往外走。
两人脚步匆匆,经过一处园子的时候,刚好一个提着食盒的丫鬟经过。
那丫鬟就是盛花花。
盛花花看到章宏瑞,主动避到一边,微微屈膝,“老爷。”
“哎呦!”章宏瑞收到徐管家的眼神,脚下步子一顿,身子一歪。
“老爷,怎么了?您这是怎么了?”徐管家赶忙上前扶住人。
“脚崴着了,不过不是很严重,你扶着我上马车。”
“这,这”徐管家一脸的着急,看了一圈,就看到盛花花一个丫鬟,摆手,“你过来,快帮着扶住老爷,别让老爷摔了。”
盛花花闻言,赶忙把手里的食盒放下,上前扶住这个章府的主子。
她来章府已经两三年了,还只是一个三等的丫鬟,都很少有机会进主子的房间。
连这食盒也只能拿主子吃剩之后的空盘子送去厨房。
如今老爷脚崴了,她扶着老爷出门,说不定能有机会让老爷对自己另眼相看呢。
也说不定,有了老爷撑腰,她就不用嫁给那个又老又丑的李管事了。
盛花花心里一堆想法,上前扶住章宏瑞,还轻声开口,“老爷,您慢着些。”
“嗯。”章宏瑞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叹着气,“今日这个客人可得罪不起,咱们抓紧时间。”
徐管家配合着,“是是,老爷也别太急了,人家肯定会体谅的。”
安抚着自家主子,徐管家又看向盛花花,直接命令,“你一会儿跟着去,老爷这脚不舒服,我一个人实在照看不过来。”
盛花花闻言,脸上大喜,忙不迭的应下,“是。”
原本今日是发月俸的日子,她还有些担心自己的爹和那两个好哥哥过来,到时候再提她和李管事成亲的事情。
现在每个月发的月俸她能留下几个铜板就不错了。
以后要是能跟在老爷身边,那个李管事肯定也不敢欺负她了。
盛花花正想着,不远处一个人小跑着过来,“哎呦,老爷这是怎么了?快,我来扶着您”
“李管事,你先别插手了,我出门的时候忘了给老爷拿披风,你快去老爷院子拿,拿上之后送到南城主街二百号铺子。”
李管事伸出去的手又缩回来,看了看低着头的盛花花,点头哈腰的应下,“是是,小的这就去。”
盛花花松了一口气,扶着章宏瑞出了大门,跟着坐到了马车前面的位置,一起朝着主街的方向而去。
这边马车刚离开没多久,李管事就跟着出了门。
李管事走了之后,盛永康,刘氏,盛玉田,盛玉树四个人就坐着一辆租来的板车停在了章府的侧门处。
“呦~挺准时,每个月都这时候到。”守门的护卫都已经认识这家人了。
盛永康才不怕被人说两句呢,他只要能拿到银子就好。
“还得麻烦徐护卫帮忙叫盛花花出来。”
守门的护卫摇头,“今儿个还真不成,盛花花跟着老爷去了南城主街的铺子,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这话,自然是徐管家交代的。
“啊?跟着去了主街?”盛永康纳闷,“她不就是一个丫头吗?”
护卫笑笑,“这老爷亲自点了她,现在是丫鬟,明日说不定就不是了呢。”
说完这句话,护卫给了一家人一些反应的时间,又继续道,“这老爷今日带着人出门,估计要天黑能回来。跟在老爷身边办事的人,准能拿到个几两银子的赏钱,你们不如直接去主街找?”
盛永康闻言,眼珠子转了转,装模做样的对护卫拱手,“多谢徐护卫提点。敢问,盛花花跟着去的这铺子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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