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姝看着她身上的伤,脸色默了片刻。
“你再忍忍吧。”
她看向丁香和春雪,“你们‘照顾’好她。”
说罢,便走出了马车,她向下一跃,楚玄墨正好将她接在怀里,“下一个地方是哪儿?”
“泉州。”楚玄墨灰道。
叶姝向后看了一眼,“那就拐到官道,去泉州,她身上的伤太重了,该处理一下。到泉州给她找个大夫吧。”
楚玄墨皱了皱眉,到底是没说什么。
随即,两人又回了自己的马车。
倒是善语冷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马车上的陈英,低垂着头,眼中若有似无的划过一抹冷光。
上了自己的马车后,叶姝才道,“她身上的伤,已经开始流脓了。之前你们为她找的大夫,并没有看出她是什么特殊体质,我倒是怀疑,她的伤是自己弄出来的。”
楚玄墨淡淡的‘嗯’了一声,“不用将你的两个丫鬟叫出来问问。”
“不必。”叶姝勾唇,眼底晦暗,“她既然有本事将自己的伤加重,就有本事不被丁香和春雪知道。”
顿了片刻,她道,“下一个地方是泉州……早不严重,晚不严重,偏偏是到泉州的时候,就严重了,看来泉州和青州一样,有她熟悉的人,亦或者,有楚玄泽暗中布置的人。”
“呵。”楚玄墨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叶姝定定的看着楚玄墨,不理解在这种严肃分析的时刻,他为什么会笑。
楚玄墨轻轻点了点她的头,“有没有人告诉过你。”
“嗯?”
“聪明的女人,向来都不讨喜。”楚玄墨轻声道。
叶姝脸色一黑,冷哼一声,忽而凑近楚玄墨,大胆的挑着他的下巴道,“那有没有告诉过你?”
“嗯?”楚玄墨挑眉。
“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聪明的女人。”叶姝勾唇。
楚玄墨垂眸看着挑起他下巴的纤纤玉指,神色暗了暗,转而在马车颠簸的一瞬间,将叶姝揽到自己的怀中,“若非你身子不好,朕是不会如此纵容你的。”
叶姝坐在楚玄墨的腿上,轻哼了一声,又转回到方才的那个话题,“照这样看,咱们到了泉州 第一个接触的人是谁?”
“大夫。”楚玄墨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叶姝点了点头,“而且,要么是最好的大夫,要么是最临近的大夫。”
楚玄墨道,“若她要给楚玄泽传信,倒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
“莫非,你想端了楚玄泽在泉州埋下的棋子?”叶姝咬着楚玄墨的耳朵道。
楚玄墨眉头一皱,脸上浮现红晕,“聪明。”
“那你就不怕,楚玄泽真的收到消息?”
“他早晚会收到的,咱们北下,瞒的不是楚玄泽,也不是太后,而是百姓,是朝臣。”
楚玄墨轻轻勾唇,指腹摩挲着叶姝略有些苍白的唇瓣,“朕从未想过瞒着他,只是他的本事太叫朕失望了,都过去了十日,他竟然还没有收到消息。”
叶姝嘴角抽了抽,是她天真了。
“他在泉州埋有暗棋,不代表朕就没有,若是能一具吞并泉州属于楚玄泽的势力,那磁性,倒也收获颇多。”
叶姝坐在楚玄墨怀里的身子蓦的一僵,“你打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
楚玄墨‘嗯’了一声。
叶姝的脸色黯淡了几分。
那他……陪她北下,也只不过是被他算计进去了是吗?
她现在突然觉得,楚玄泽跟楚玄墨斗,还是太嫩了。
楚玄墨,他有那个能力,在一切事情突变之后的第一时间,做出最正确是反应和选择……
他有那个能力,身在皇位,却能训练出优秀的暗卫,以及在东离甚至周边小国内安插棋子……
甚至,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叶姝浑身打了个寒颤。
他对她的感情,又有多真?
许是察觉到叶姝的变化,楚玄墨将手贴在她的额头,“怎么了,太冷了吗?到了泉州,朕让人准备几盆紫碳搁在车上 这样就不冷了。”
叶姝牵强了勾了勾唇。
这一路走来,越是靠近楚玄墨,她就越是胆战心惊。
他这么一个心狠的人,真是会允许自己对另一个人动情吗?还是说,这一切只不过是是他顺势而为,装腔作势?
――
宫中。
豫妃也倏然从床榻上惊喜,她擦拭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坐直身子,手一如既往的触碰向元宵挨窝着的地方。
寻常她熟睡的时候,元宵就喜欢窝在她身侧守着她,是以她一觉醒来,就能摸到元宵,心底也有一股安全感。
然而这次,却摸了个空。
她的心猛的一坠。
又联想起方才的猛,豫妃咽了口口水,慌慌张张的,直胡乱穿了件衣裳,不加首饰就披头散发的从寝方中跑了出来。
“紫云,紫娟!”她大声唤道。
紫云和紫娟从外走了进来。
“元宵呢?”豫妃着急问道。
紫娟脸色茫然了一瞬,她在长春宫当差久了,也知道元宵在豫妃睡得时候,喜欢守在豫妃身边。
“娘娘,元宵没在您身边吗?”
“没有,本宫一醒来,就没有看到它,紫云,紫娟,快去找找,元宵是个乖孩子,不会乱跑,它就算出去玩,也不会跑出长春宫的,你快叫宫里的人,都去找找。”
豫妃心中蓦的生出不详的预感,她脸色煞白,身子差点踉跄倒地。
紫娟敛眸扶住豫妃,“娘娘,元宵一向懂事,许是贪玩,出去逛逛,您别着急,奴婢马上派人去找找。”
“快去,别让它冲撞了别人。”豫妃拂开紫娟,自己也往外跑着,“本宫也陪着一起招,你们快快快,都去找找。”
“元宵,元宵!”豫妃在长春宫一个房间挨着一个房间的开始叫,然而原本只要一听到豫妃叫声的元宵,几乎是一瞬间就会扑向豫妃,这次却是找了满宫,都没找到一个猫影儿。
豫妃的脸色越来越白,她慌张的连衣服和首饰都顾不得穿戴整齐,顺着长春宫一路变喊边跑。
长春宫找了一个遍都没有找到,那元宵会去哪里?
“娘娘,娘娘,天冷,您穿件衣服啊,别冻坏了身子。”紫娟手中捧着淡紫色的披风慌张的追在豫妃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