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楚玄墨眸色渐深。
他略带审视的目光变得深沉,漆黑的瞳孔倒映着叶姝认真分析的模样。
不知为何,他忽然感觉似是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心脏的位置,一股心悸的感觉,从心间弥漫至四肢百骸。
“那依你来看,该当如何?”
他压下那一股心悸的感觉,逼着自己移开了目光。
“当然是要解决塞北之地的水源问题啊!”叶姝一拍手掌,继续道,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皇上,您要是信得过我,便将西北之地大概的路线以及周边的地方告知与我,办法总比困难多,必定能找出解决的具体方式。”
她笃定的模样,似乎是有魔力,一般让人不知不觉便会信任于她。
楚玄墨半眯水眸,随后,捏起一张淡黄色的书纸,红色的狼毫毛笔,在淡黄色梳子上,缓缓地描绘出了一幅地形图。
叶姝目不转睛的盯着楚玄墨的手,眼底盛满了惊讶。
难道这古代的皇帝都是十项全能的?
不但武力值高的下人,就连这绘画的功底似乎也完全不差。
不过一会儿楚玄墨就已经将一副大致的地形图完全描绘出来。
他将地形图平摊而开,放在了叶姝眼前,指着其中的一处要点,道,“这里是西北之地的大概地形。这里就是西北之地,往西北之地上方是一片偌大的沙漠,但是只要越过了这一片沙漠,后方就是连绵不尽的雪山,雪山与西北之地,相隔甚远,朕倒是也想过将雪山之地的水源引入西北之地,但是却都无疾而终。”
楚玄墨说着又将指尖放在了西北之地下方的一处地形上,平淡道,“这里是一处平原,平原后方是高耸的山地和森林,这里的水源虽然不少,但是因着地势太下,所以想要从这里将水源引上西北之地,难度大于当登天。”
越说到后面,楚玄墨眉间的褶皱变越发明显。
西北之地的水源问题已经困扰了朝堂多年,自从上任以来,不断有朝臣将西北之地的水源问题上奏。
只可惜,历代以来都只能采用最传统的运送水源的方式,其他方式皆不可取。
叶姝眼睛一转,在楚玄墨画出的地形图之间找出了一个极小的地点。
这处地点离西北之地并不算远,而且看起来,似乎正处在沙漠之地与雪山的中间位置。
她伸手指着那处地点,疑惑道,“皇上,这里是什么地方?”
楚玄墨仔细一瞧,随后忽然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这里是处于雪山下方的一处小地方,但是这里水源稀少,并且时常会有凶猛的兽类出没,从这里将水源引入西北之地,太过虚妄。”
“不!”叶姝忽然眼神发亮的摇了摇头,一下子凑到了男子身边。
一股很淡的幽香翻入鼻尖,男子面色一征。
他身上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味道,难不成是因为灵魂互换了,就连这身上的味道也换了?
楚玄墨心中不定,面上却没有显露分毫。
“皇上,你看,这处地形应该算是最好的,既不在西北之地的干旱之地,也不在沙漠的笼罩之中,虽然是在雪山之下,但是只要能从雪山上引入水源,从这里将水源引入西北之地会比从这里将水源引过去省心太多!”
楚玄墨轻捻指尖,“那里凶猛兽类太多。”
叶姝沉思片刻,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什么,紧接着凝望着楚玄墨的瞳孔,分析道,
“兽类一般都会在晚上出没,特别是一些凶猛的兽类,一般情况下不会轻易出来,除非,军部的人都是在当地过夜。”
楚玄墨微微一顿。
的确。
从前派出的这样是因为要勘察当地的情况,所以一般情况下都会选择在那里安营驻扎。
而且,自从他在位以来,以前赛出了几波将士,去当地勘察,每一波将士似乎都没有想到,凶猛的兽类是在夜间出没的。
心尖笼罩的一丝一缕在这一刻忽然被拨开,楚玄墨脑中顿时清明了不少。
叶姝却仿佛没有察觉到楚玄墨的异常,只是指着地形上的一处极为明显的道路,继续分析道,
“皇上,您再仔细看,这里有一处很明显的通道,如果能够从地下挖通,将雪山之上的水源从这一处通道引入西北之地,到时候必定可以解决西北之地的干旱问题!”
每一字每一句都分析的极为有理,让人完全找不出破绽。
楚玄墨视线微眯,看着叶姝所指的那一处道路,的确这道路看起来极为通畅。
只要能从这里挖通通道,必定能让西北之地的水源问题完全得到解决。
一直困扰着楚玄墨的难题在这一刻完全消失。
他有些不敢置信。
但是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所以心底里面即便在震惊,楚玄墨面上却也没有任何表情。
他将手中的地形图卷起,“你说的很好。”
“啧,那是当然。”叶姝毫不谦虚的昂扬着下颚,面上带着的骄傲在一瞬间牵动了楚玄墨的一丝情绪。
不过这一丝情绪很微妙,所以楚玄墨也并未感觉到。
“就按你说的办,一会儿朕会将具体解决的法子写入书卷,你到时候在草稿纸上尽可将证书卷给林将军。”
男子说着,便又摊开了一张泛黄的书纸,随后将解决的具体法子尽数写在了这张泛黄的书纸上。
“皇上,那你慢慢写,我先去睡了!”
叶姝站起身子,兀自兀自伸了个懒腰。
她的确累了。
每日清晨就要起来上早朝,晚上又得陪着这皇上处理奏折,自然是精力损耗过多。
古代的皇帝老是容易早死,每天都只睡那么几个小时,这要是能活得久,那还真是奇了怪了。
楚玄墨没有说话。
但是原本还在撰写对策的手停了下来。
他的视线紧跟着叶姝的步伐,在灰暗的烛光下,漆黑的瞳孔微微收缩,烛光映不到的面容透露着丝丝冷漠。
叶昭仪,从前可没有这般睿智,她只晓得如何用恶毒的手段争宠,却不知那些法子都愚蠢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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