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这边的方桐同样也在忧心,却是为了一件别的事情。
那日她在街上偶然听到,有人在打听一个姓方的单身女子带着一个女孩,还好当时街市上的人都没想起她来,可是她隐隐认出那人是杜府的家奴。
方桐只觉得这么多年的噩梦成了真,天知道她是怎么匆匆转身回到仁医馆的!
从那时开始,她一直心不在焉,做事更是错处百出。
钱夫人问她怎么了,她找了个由头,说有不认识的人打听她们娘俩,看着不像好人,求钱夫人告诉仁医馆上下,如果有人来打听,就说不知道。
钱夫人应了。
但方桐的心里就是踏实不下来。
看样子是杜家的人来找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那人说过,多半不是好事。
之前自己还犹豫到底应不应该去江陵,但现在看来,李家镇肯定不能呆了。
当天晚上杜羽蘅回来的时候,方桐就把事情说了。
杜羽蘅考虑了一会,“娘,那我们就提前出发,往江陵城去。”
“羽蘅!他们就是从江陵来的!我们怎么能自己送进去?!”
“娘,他们既然找到这里来,肯定是周围到处派人在找。他们从江陵往外走,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反其道而行之,往江陵城里走,这是最安全的。”
方桐惴惴不安,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听杜羽蘅的。
杜羽蘅当夜就向钱郎中告了假,说临时有事,要提前离开李家镇。
钱郎中已经听钱夫人说了白天的事,这会见杜羽蘅急着要走,也意识到可能真有大事。
不过他没有问,只是点头答应,还说会告诉仁医馆上下众人,不会透露他们的行踪。
杜羽蘅回家去和方桐收拾东西,方桐已经慌得不知如何办才好,在家里团团转。
杜羽蘅把方桐收拾的厚衣服全拿出来,往后天气渐热,带两件轻薄衣服就好,又把最重要的银子装进包袱里。
其他用过的东西,可能遗留下的痕迹,杜羽蘅都扔到灶里烧了。
本来想给叶家兄弟留个字条,可是转念一想,他们低调,自己也要隐藏行踪,这个字条还是不写为好。
再想想没什么必须带的了,杜羽蘅劝方桐睡一会,只等天亮,就找辆马车进江陵。
方桐哪里睡得着,母女俩躺在床上眼睁睁听着更鼓声,卯时的更鼓一响,两人就一齐坐了起来。
可是还没等母女二人跨出房门,大门口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这大清早的,会是谁?
方桐定了定神,让杜羽蘅先放下包袱,自己去开门。
门一开,一个人直直地向方桐倒来,把她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居然是王氏!
王氏蓬头垢面,满面泪痕,五个月的孕妇居然比之前还瘦了一圈,坐在地上哭道,“姐姐,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你,我昨晚肚子疼了一夜,这会实在忍不住了才来找你,求求你,帮帮我,求求你!”
“你怎么来找我了?方老太太和方老爹呢?你丈夫大力呢?”
“大力那个畜生一直就没回来!他心里哪儿还有我们娘俩,就只惦记那个江氏……公公婆婆看江氏又漂亮又有钱,对我就……姐姐!我真是没活路了,我只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求求你,看在这个孩子姓方的份上,帮帮我!!”
房里的杜羽蘅听到动静早就出来了,这会懒得看王氏表演,只是蹲下身来把脉。
脉象急乱,确实有点胎像不稳。
“受惊过度,没有好生将养,胎动有点异常。”
杜羽蘅对上方桐微蹙的眉头,知道方桐心地良善,虽然方家人不好,但孩子毕竟无辜。
方桐总不希望这孩子有事的。
杜羽蘅在方桐耳边小声说道,“娘,我先扎针让她安稳一下,等会托付给钱郎中,咱们还是要尽早走。”
方桐眼睛一亮,点点头,杜羽蘅无奈地进房去拿针。
方桐把王氏扶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坐着,自己回身去关门。
谁知刚一走到门口,斜旁边就闪出一个人影,接着一阵剧痛在头顶炸裂开。
方桐连人都没看清,就晕倒在地。
杜羽蘅拿了针正要出来,忽然听见外面安静了。
王氏不哭了,方桐的安慰声也没了。
她心中一动,随手拿了一包药粉塞进怀里,小心贴在窗边往外看。
这一看不打紧,杜羽蘅只觉得浑身的血都要冲上头顶了!
王氏早就没了影子,方桐正躺在地上,有两个人正在把她往外拖,那两个人是……
方老太太和方大力!
“住手!”
杜羽蘅再也顾不得,从怀里掏出那包药粉,向外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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