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贾府。
琏二近来留恋上了春香胡同,说来京城里少了徐老二,琏二的世界仿佛失去了一大半的色彩。像徐老二那般豪爽大气,愿意为他垫付嫖资的人,毕竟还是少了些。而贾芸又得了凤姐的授意,不再借给他银钱,自己的那点体己,昨儿到手,今儿就拿去还了债。手中拮据起来的琏二,只能忍痛告别了动辄豪撒千金的繁华烟柳之地。
一次偶然的外出途中,琏二遇到了曾经被徐老二养在胡同里的小菊姑娘。没了徐老二的照应接济,小菊姑娘为了维持生计,不得已,又找到了曾经的那些个姐妹。
要说这小菊姑娘,也是出身大户人家的小姐,祖上是开绸缎庄的大买卖人。遇到个不靠谱的老爹,败光了家业,拿女儿抵了债。
苦命的小菊也算幸运,遇到了初知人事的徐老二。
琏二与徐老二相交一场,自然不愿看到故人的知交再次沦落风尘,忍者心中的肉痛,拿出了剩下不多的提及,接济了这个苦命的姑娘。
一场富家公子拯救风尘女子的戏码,就这样上演了。
也不知是哪天傍晚,喝醉了就的琏二,&nbp;&nbp;被姑娘给强推了。
琏二初次尝到了“小菊”之名的奥义。
这日琏二刚从胡同里返回府中,却遇到老太太身边的婆子,&nbp;&nbp;将他喊到了荣庆堂。
“孙儿给老太太请安。”
琏二恭恭敬敬的给贾母叩了头。
“快起来吧,&nbp;&nbp;地上凉。今日派人去找了你几趟,&nbp;&nbp;也没见到你的人影儿,准是又同哪门子的朋友吃酒耍了去了。”贾母一如往常说道孙子两句。
“老太太慧眼,&nbp;&nbp;是有朋友约了酒宴。前方战事顺利,朝廷捷报连传,几个有亲眷在军中的朋友便约了孙儿去庆贺一番。”琏二一本正经的编者瞎话。
老天天信以为真,&nbp;&nbp;只说道:“我找你来,正是为了此事。听说朝廷的官兵打了胜仗,大同都收复了,&nbp;&nbp;如今又在和谈。瑛儿又在军中带兵打仗,这一连几个月,家里的大小老少没少为他操心的,&nbp;&nbp;可眼看着战事就要结束了,&nbp;&nbp;却也不见他给家里传个信儿回来,&nbp;&nbp;好叫这一家子放心。
你舅老爷那边也一样每个音信,问你老子,&nbp;&nbp;他又说不出个长短,你们二老爷对外面的事情也知道的不多。你亲自跑一趟北王府,&nbp;&nbp;却那里打探打探,&nbp;&nbp;看看有什么消息。实在不行,&nbp;&nbp;就派个人去一遭山西,总归是听到信儿,我们娘儿们的心理才算安生。”
随着老太太的话音落下,&nbp;&nbp;琏二察觉到屋内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自己的身上,&nbp;&nbp;包括凤姐和王夫人。
有担心的贾瑛的,也有担心王子腾的。
这两位,&nbp;&nbp;如今是家族和姻亲里的顶梁柱了。
“老太太,&nbp;&nbp;孙儿已经去王府打听过了,&nbp;&nbp;不过王爷自前些日子传回一封信后,也没再来消息。如今北王府那边,&nbp;&nbp;已经派人去了山西,&nbp;&nbp;昨儿下午才离得京。只知道舅老爷人已经到了偏关,这会子正带着大军与匈奴人在大同一线对峙呢,&nbp;&nbp;要保证和谈使臣的安危。至于老二,&nbp;&nbp;只听说也在大同,但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贾琏认真回道:“左右舅老爷和老二此刻都安然无恙是真的,&nbp;&nbp;老太太、太太、黛玉妹妹只管安心就是,孙儿会继续让人打听前方的消息,待会儿就派人去一趟山西。”
贾母点了点头道:“也不要再等了,趁着天色还早,这就派人出发,那边刚经过兵祸,怕是乱的很,挑几个精明点的去。”
“孙儿这就去办。”贾琏应声告退。
等到贾琏离去,贾母才看向王夫人和黛玉说道:“这下你们听到了,人都好好的,你们也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就是。”
王夫人笑着点了点头,黛玉心中的石块儿悄然落地。
只是众人不知,此刻的贾瑛,正在生死线上徘徊者,稍有不慎就会跌落下去,可谓万分凶险。
山阴作为一个下县,数万大军驻扎于此,却听不到半点喧闹声,反而变得比被匈奴铁蹄蹂躏时还要沉寂。
此刻驻扎在山阴的贾杨联军,分坐了数个营地,坐落在县城周围,将整个山阴县城团团围了起来,彼此泾渭分明,且除了少数的巡逻士卒之外,一律不得出营。
喝过河水的那七百多名士兵,已经有人开始出现发烧咳嗽的症状,&nbp;&nbp;甚至有体质差的,已经出了红疹。
贾瑛将这些人都安置在了县城中,&nbp;&nbp;由常又可带着一些从天花之下活下来的百姓照料着。
而常榛苓和随军大夫则负责监察城外士兵的感染迹象,每日都会有士兵被送入城中。
贾瑛将大军分作了前后两部,&nbp;&nbp;前军就是当日最靠近山阴县城的那一部分,总计又一万余人,就驻扎在县城附近,后军则是当日负责断后和押送粮草,尚未步入县城百里内的一部分人马,五千余人,这些人由杨佑统帅,负责封锁通往县城的要道,以及对外联络。
而乾军之中则有贾瑛亲自坐镇,又将这些人以天干编号分作了十个大营,一营一千人,一方军中有人感染后迅速蔓延全军。
事实证明贾瑛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每日都会有士兵被送入城中。
另外壬字营和癸字营的两千人已经在常又可爷孙和一众随军大夫的主持下,受种了人痘姑且说是疫苗吧。
其实受种也很简单,常又可采用的是旱苗法。
就是将患愈者身上脱落下来的痘痂研成细末,在用细竹管盛放,对准士兵的鼻孔吹入,只要在七日内发热,就代表着种痘成功,士兵将自此对天花免疫。
因为方法简单,所以贾瑛便组织了两千人先行接种。
之所以是两千人,是因为常又可手中的痘苗只够两千人的分量。
其实这么大规模的接种,也是存在巨大风险的。不过贾瑛现在是要与时间赛跑,拖下去,感染的人只会更多。
除了旱苗法,其实还有水苗法、痘浆法,痘衣法。不过贾瑛没有让常又可采用这些办法给士兵接种。
因为这三种办法都是直接从患者身上取下来的天花病毒,本身的毒性就很强烈。远远没有患愈者提供的痘痂安全性高。
不然的话,贾瑛甚至可以让更多的士兵接种。
如今这些士兵距离接种之日已经过了三天了,再有四天时间,就能出结果了。
这七天的时间,对于贾瑛来说,并不容易度过,每一分钟都是煎熬。仅仅过了三天,两千人里,已经有一百多人被送到县城之内。
人痘法虽然能应对天花,可人痘的毒性还是太高了点,病发率和死亡率要接近五成。
也就是说,这两千人的士兵,最后或许只能活下来一千人。
和匈奴人打了这么多场仗下来,都没有一场有这么大的战损率。
最要命的是,湘军营和靖虏卫的伤兵不少,这些伤兵,已经有一些人在出疹后的第二天,就彻底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贾瑛眼下,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那两百多头牛的身上了。
贾瑛先是让士兵做了一个围场,然后将从阿古金那里得来的两百多头牛痘赶了进去,在喂给牛的草料里加入了大量的盐分,又不给它们水喝。过了一日之后,贾瑛才命士卒给牛饮水,这些水里都掺了从患者身上挤出来的痘浆。
等牛喝下这些含有天花病毒的水后,还要再等上三五日,才会长出牛痘。
“咱们需要的药材,王爷给送来了吗?还有,军中的粮草还够多少天吃的?”连着忙碌数日的贾瑛,终于得空能够休息一下,趁着此刻的功夫喊来了木恩赐问起军中的后勤状况。
“第一批药材已经在路上了,不过咱们需要的量大,剩下的还得等一段时间。粮草已经从雁门运来了一部分,足够大军消耗。”木恩赐回道。
“有肉吗?”贾瑛问道。
木恩赐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这些粮草本来就是北王爷和王大人下令,强行从雁门和宁武两关的守军手里截下来的,即便如此,雁门那边仍不愿意放行,还是肃忠郡王亲自跑了一趟,以王爷的身份才讨要过来的。他们连粮草都不愿给,怎会那么好心给咱们送肉过来呢。”
“这样下去可不行,士兵们本来消耗就打,肚子里没有油水,如何能抗的过去。”贾瑛摇了摇头道:“这样,咱们自己派人到关内买肉,就是把老底子都掏光了,也要让士兵有肉吃。”
木恩赐点了点头道:“我随后就派人去通知肃忠郡王。哦,对了,我刚收到了一封从大同传来的信笺,是冯公的。”
“恩师到大同了?”贾瑛接过信笺,好奇问道。
“朝庭派出的和谈使臣,原本是要派叶大人和光禄寺卿做副使,可不过陕西那边同样有一堆烂摊子等着收拾,朝廷只能让冯公前来。”木恩赐将信笺交给贾瑛后便离开了。
贾瑛看过了冯恒石的来信,他已经从王子腾那里知道了贾瑛这边的状况,写信来一是询问需不需要他做些什么,二是叮嘱贾瑛照顾好自己。
贾瑛心中微感温暖,不过却没有给冯恒石写回信。一来是眼下军中疫病已经开始蔓延,不适合再多与外界接触,二来,有了水溶和王子腾的支持,他有能力处理眼前的事情,不想再劳烦这位老人。
将信笺收好后,贾瑛在此走出大帐,准备去营地巡视一番。
“二爷,您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这样下去,别人还没怎么样,小的担心,您倒是反将自己累倒了,营中的事情有诸位将军处理,您就不要太过操心了,我让伙夫给您炖了点羊汤,待会儿就送过来了,您还是歇一会儿吧。”
喜儿见贾瑛一副披挂着身,便知道他又有出去巡营,急忙劝道。
“哪来的羊肉?”贾瑛反问一句道。
喜儿连忙说道:“二爷,可不是克扣下来的,羊肉都已经分给士卒们了,不过小的让伙夫留下了半副羊架子,是羊骨汤。”
“就你小子爱耍小聪明。”贾瑛笑骂一句,也没过多责怪。
“既是羊骨汤,那就再炖一会儿,待我巡视完营地之后,回来再喝,给我留点就够了,剩下的,拿给那些伤兵去喝。”
“二爷”
“怎么,不听话了?这样,再多留一碗。”说罢,贾瑛便在亲兵的拥簇下离开了大帐。
“常姑娘,军中士兵今日的情况如何?”巡视到丁字号营地之时,贾瑛正巧遇到了同样带着一群随军大夫在营地巡诊的常榛苓,贾瑛自然要驻足打声招呼。
贾瑛除了知道常又可擅长诊治天花疫病外,其他方面的医术能力,贾瑛并不算太了解。不过在看过常榛苓的医术之后,贾瑛就明白,自己这次是捡到宝了。
没看到那些个,平日里连一营主将都要给三分面子的随军大夫,此刻都一个个的乖乖跟在常榛苓身后吗?
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故事贾瑛不清楚,不过贾瑛却知道,想要这些随军大夫低头,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如今,这些彼此间谁都不服气对方的随军大夫,却心甘情愿的听从常榛苓的安排。
常榛苓的年纪放到现在已经算是老姑娘了,不过相较于从医的生涯来说,也不过是刚刚起步罢了,若非有名师教导,决然不会有这般高超的医术。
“今日又有七百多人出现发热盗汗干咳的症状,我看他们的情况并不算太严重,所以只是将他们单独安置了起来,并未送入城中。还有三百多人出了红疹,已经送到城内家祖那里去了。”常榛苓依旧是宽大的斗篷加身,将浑身上下遮盖的严严实实的,透着清脆的嗓音回道。
“姑娘辛苦!”贾瑛退步长身一礼。
说罢,又向着几名随军大夫行了一礼道:“几位先生劳苦!”
几名随军大夫急忙回礼,连道不敢。
常榛苓则是微微福身回道:“济困救死,本就是医者本分,大人不必如此大礼。反倒是大人连日与将士同甘共济,我观大人面色憔悴,是缺乏休憩的缘故。民女明白大人是记挂军中将士,可凡事都需张弛有度,若是累倒了大人,恐于大局无益。”
贾瑛不了解常榛苓,可这些日子下来,常榛苓反倒是对眼前这位年轻的将军心有钦佩。她虽祖父游历山川多年,也见过不少当官的,带兵的。说是为一方父母,可却是干着鱼肉百姓的营生;都道是领军要与将士同甘共苦,上下同心,可那克扣粮饷,压榨士卒的人同样也不少见。
反倒是贾瑛,为了自己麾下的士兵,居然不顾危险,坚决留了下来。她能感受得到,贾瑛心中是真正的关心这些将士。
有些事情,从这些底层的士兵口中就能看处端倪。常榛苓为士卒施诊,自然少不了同这些大头兵聊上几句的,从他们的口中,只听到了对贾瑛的敬佩和信任。
这是一支真正上下同心的大军,也难怪面对凶恶的匈奴人,能连战连捷。
“多谢过娘关心,贾某是习武带兵之人,身体自然比常人要强壮一些,行军打仗,就是几日几夜不眠不休也是常有的事情,贾某倒是习惯了。再者,疫病的危机一日不消,贾某便是想休息,也没那个心思啊。”贾瑛苦笑一声说道。
他累吗?
几日几夜没有好好休息,当然会累。可若真让他了无心事的大睡一场,也是不可能的。
并非贾瑛矫情,是他夜间入面之后,常常会被噩梦惊醒,一身冷汗。
梦到的,都是一觉醒来,摆在眼前的是一座座没有半分人气的军营,营地之中,到处都是士兵的尸体,一个个面目狰狞,死不瞑目。
这还让他怎么睡觉?
常榛苓隐隐显露在外的眉间微微一皱,目光看了贾瑛良久,方才开口道:“大人可是夜间难眠?”
贾瑛神色一滞,还是点头说道:“不错,姑娘能看得出来?”
“心绪杂乱,面色灰暗,气虚神亏,是忧虑所致。”常榛苓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头道:“这样下去可不好,我为大人开几剂安神静心的方子,回头给大人送去,大人试着服用一段时间,或许有用。”
“如此有劳姑娘。”贾瑛再行拜谢道。
与常榛苓几人分别之后,贾瑛巡视完十个营地之后,复才回到自己的大帐之中。
喜儿端来了两万羊骨汤,贾瑛取过其中一碗,将另一碗向喜儿推了过去:“一人一碗,不许推辞!”
许是真的累了,心神俱疲的贾瑛总算是感受到了困意,草草用过晚饭之后,便和衣歇息了。
鼻息声微沉,同样的梦境再次袭扰而来。
只是这一次,贾瑛却没有被惊醒。
睡梦中的贾瑛眉头紧皱,时而露出恐惧的神色,随即又换做了悲伤,额头上的盗汗渐渐多了起来。
“啊!”
一声惊呼,睡梦中的贾瑛惊坐而起,随即又重重倒下。
守在外面的喜儿被惊动,急忙跑了进来,轻唤几声也不见贾瑛回应,在伸手一抹,额头滚烫,满身汗水,嘴里还不时嘟囔着什么。
“大夫!大夫!”
喜儿神色中带着巨大的恐慌,向大帐外跑去,嘴里一边高喊道。
军中的随军大夫都来了,甚至连刚刚休息下去的常榛苓都被惊动跟了过来。
不多时,留在前军大营的几名将领也都跑了过来。
“大夫如何了?”木恩赐听说贾瑛身体染恙,心中焦急如焚,匆匆赶了过来,却见几名随军大夫都在外帐等候,遂开口问道。
“大人身体高热不退,浑身虚汗,恐怕”一名随军大夫面色凝重的向木恩赐说道。
“恐怕什么?”木恩赐急问道。
大夫摇头一叹道:“木将军且安心稍待,常大夫正在里面为大人诊治,只是未恐是感染了天花,所以让我等在外等候,一切等常大夫问诊之后再说。”
木恩赐闻言,心中顿时一沉。
其实当初选择留下来,他和贾瑛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是一军主将不假,可同样也是人,士兵能感染,将军同样也会。
只是真到了此刻,木恩赐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他答应了祖父要照顾好贾瑛的,可如今
内帐之中,常榛苓轻轻将贾瑛衣衫整理好,又用艾叶烧开的热水洗过了双手,这才向外走去。
“常大夫,怎么样了?”木恩赐见常榛苓走了出来,急忙上前问道。
其余一众将领也都围拢了过来。
常榛苓看着众人急切的神色,最终还是实话实说道:“手臂和腿上已经出了疹。”
一句话,已经说明了一切。
“严重吗?”木恩赐问道。
“高热不退,人已经昏了过去。”依旧是简洁的一句话,可话语中的含义,却让众人脸上的忧愁更重了几分。
士兵们感染后,也仅仅是高热而已,尚没有昏迷的现象出现。
可贾瑛,却彻底昏了过去。
“常大夫,您知道贾瑛于我全军意味着什么,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出事。”木恩赐冷静下来,看向常榛苓说道:“可否请城内的老先生出城一趟?”
木恩赐是不想让贾瑛被送到城中,到了那里,就意味着只能等死了。
常榛苓同样明白此中关窍,看向木恩赐道:“感染之人都要被送到城内,这是你们大人定下的规矩。”
“不行,不能把我家二爷送进去,谁敢送,我就要谁的命!”喜儿红着双眼沙哑的嘶吼道。
“对,不能把大人送进去!”
“不能送进去!”
随着喜儿话音落下,几名将士也纷纷开口道。
“都安静!”
木恩赐沉声呵斥一句,这里除了贾瑛外,他的官职最大,威望最高,众人见木恩赐开口,这才停止了吵闹。
“常大夫,可否将中军大帐封禁起来,不让士卒靠近,贾瑛身为我湘军营的主将,绝对不能离开大军营地。”
常榛苓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说道:“也只能如此,但是他如今已经感染,其余人等绝对不能靠近或是探视,你们可以留下一人照顾他。”
常榛苓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喜儿身上。
未等众人看来,喜儿便率先开口道:“我家二爷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常大夫,那可否请老先生出城?”木恩赐又问道。
常榛苓看向木恩赐,神色之中带着坚定与自信道:“家祖还要照顾城内的病人,不能分心。他就交给我吧,我每日都会亲自过来诊治,你们放心,我的医术足够了。”
“可”
木恩赐还要说些什么,却被常榛苓打断道:“你们没来之前,城里的那些百姓,有一半都是我负责诊治的,若是信不过我,我明日便返回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