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硕大的、毛茸茸的、狰狞丑陋的黑蜘蛛在盒子打开的那瞬猛地弹跳出来。
直扑面门。
吓得蒋南星面无人色,惊恐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容宅。
视觉冲击太大,在蜘蛛弹跳出来的那瞬,她惊慌失措地丢掉盒子就跑。
一转身,猛地扎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容兮!!"
一声厉喝乍然响起。
熟悉的声音将蒋南星被吓飞的三魂七魄给拽了回来。
是容时。
蒋南星面色惨白,本能地紧紧揪住男人腰间的衣服,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蜘蛛是她最害怕的动物,没有之一。
整蛊成功的容兮还没来得及嘲笑蒋南星的狼狈,就被大哥的吼声震得心肝儿一颤。
“哥你这么凶干嘛,我就开个玩笑,要不要这么小气?”
容兮皱着小眉头,噘着嘴不满地娇喝道。
“你明知道你嫂子最害怕这种节肢动物,还故意这样吓她?!”容时脸如玄铁,目光凌厉地冷冷瞪着妹妹。
同时他温暖的大手不停地轻抚着妻子颤抖的背脊,无声地安慰着她。
“一个假蜘蛛有什么好怕的?都多大人了,矫情!”容兮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哼哼道。
“你还说!!”容时怒斥。
听着大哥言辞间尽是对蒋南星的心疼和爱护,容兮很不服气,转头就抱住母亲的臂膀撒娇告状,“妈~你看大哥啦,就知道偏心他老婆,我这个亲妹妹在他眼里啥也不是!”
“本来就是你不对,开玩笑也得有个分寸!”陈惠轻斥女儿。
给蒋南星的礼物是女儿一个人去买的,她并不知道是何物。
说完女儿,陈惠又转眸看向儿子儿媳,“好了好了,别闹了,一会儿吵着爷爷你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话里话外,还是偏向自己女儿的。
蒋南星的心里泛起一抹苦涩。
虽然陈惠平日里对她也挺不错,但女儿和儿媳,总归还是有区别的。
有妈妈就是好!
曾经,她也是妈妈的心头宝……
怎么办?
她想妈妈了。
如果爸爸妈妈还在,她就不用这样寄人篱下,更不会受了委屈都没个去处。
在容家虽然爷爷对她极好,可除了爷爷,还有谁是真心待她的?
本以为容时可以成为她的依靠,哪知十年爱慕,换来的却是他的无情和冷酷。
他的心,怕是冰雕所铸,她耗尽了所有热情都捂不热!
以前的疼爱和温柔都是假象,都是裹了蜜糖的毒药……
蒋南星越想越难过,心脏痛得不行,酸楚溢满整个胸腔。
双眼发热,雾气氤氲,眼泪在眼眶里越聚越多,马上就要坠落下来。
她已经很狼狈了,不想再落人笑柄。
从他怀里退出,她低下头不让任何人瞧见她眼里的悲伤。
“妈,我有点不舒服,我先上楼了。”
她闷闷抛下一句,转身匆匆上楼。
……
“南星!”
在进房之际,手腕被追来的男人抓住。
心里太委屈太难受,她扬手一挥,反应激烈地甩开了他的手。
动作太大,扬起的小手差点挥在他脸上。
还好他退得快。
容时错愕,气结,“恩将仇报是吧?忘了刚才是谁护着你了?!”
没良心的小东西!
蒋南星闻言气不打一处来,红着眼冲他嚷,“谁稀罕你护?我的死活不用你管!”
欺负她!
都欺负她!!
哥哥是这样,妹妹也是这样,她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个家根本就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你需要冷静。”
容时睨着发飙的小女人,淡淡提醒。
她气愤填膺,他寡淡冷峻,形成了鲜明对比。
蒋南星一听他这话更是来气,“对!我需要冷静!所以你赶紧滚出我的视线――啊!”
话音未落,就被他攥住手腕猛地一拽。
她不可抑制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吓得惊叫一声。
“你再叫我滚一个试试!”
他黑眸微眯,危险四溢,低下头在她唇边阴恻恻地呵气。
正在气头上的她才不管什么危险不危险,近乎歇斯底里地叫,“滚滚滚――”
倏地一阵天旋地转,她被男人一把捞起,面朝下放膝上。
啪!
啪啪!!
容时往她屁股上重重打了三下。
“容时你混蛋!!”
蒋南星面红耳赤,气急败坏地大叫。
这种揍法很羞辱人的好吗!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他也太欺负人了吧!!
“还叫我滚吗?”他摁着她的背,不让她起,一字一句阴沉可怖。
现在动不动就叫他滚,反了她了!
“你,你……容时你太过分了!”蒋南星直接气哭了,“哇……”
所有委屈和伤心,在一瞬爆发。
她趴在他的腿上哭得悲愤欲绝。
容时:“……”
蒋南星是真的崩溃了。
她那么爱他,他却处处轻贱她,把她的骄傲和尊严踩在脚下。
她的心不是铁铸的啊!
也会伤、也会痛、也会流血啊!
她真的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坚强,她的内心其实非常脆弱,她看似活得没心没肺,可没人知道她很多时候都是在假装自己很好。
曾经,她也与容兮一样,是个傲娇的小公主。
可自从爸爸妈妈去世之后,她就学会了掩藏情绪。
因为她知道,这世上再也不会有像爸爸妈妈那样无条件疼爱她的人了……
结婚三年容时虽然宠她,可宠和爱是不一样的!
她极少崩溃大哭,以前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用不着哭,后来爸爸妈妈去世了,她没了靠山,知道哭死了也不会有人心疼,所以何必?
但今天,她忍不住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给司纯买钻戒了,他已经铁了心不要她了……
她的心,太痛了啊!
老天爷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爱她的和她爱的,就不能给她留一样么?
想到已逝的父母,蒋南星更是悲从中来,泪如泉涌,哭得肝肠寸断。
容时的心脏缓缓收紧,有些心疼,又有些担心。
照她这哭法,得把爷爷引来。
“别哭了。”将她翻转过来,抱在怀里,他蹙眉轻喝。
她情绪正上头,越不让哭就越哭得凶,“我就哭我就哭,我连哭的权利都没有么?!呜呜呜……”
看着她红唇一张一合,还可怜巴巴地颤抖着,容时大脑一热,冲口而出,“你再哭我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