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时”二字卡在嘴边,差点就哭喊出声。
却见,他正好好地坐在凳子上。
不!
不是好好的。
他受伤了!
容时打着赤膊,左肩胛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痕。
看上去很是触目惊心。
护士正在帮他缝针。
许是没打麻药,他疼得龇牙裂齿,冷汗淋漓。
看到他还活着,蒋南星紧绷的神经瞬时松缓,大大松了口气。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她们可以不在一起,但是,必须各自安好!!
容时正痛得咬牙切齿,突然听到有人粗鲁地掀开帘子。
抬眸,对上一双含泪的水眸。
竟是自己想见又不敢见的小女人。
在没查出真相之前,他都不敢出现在她面前了。
怕看到她充满恨意的眼神,更怕看到她的身边围绕着与他同样优秀的男人……
所以他只能加大调查力度,即便是不眠不休。
她的脸上还挂着泪……
这是担心他吗?
容时的心,既甜蜜又苦涩。
甜蜜的是就算有“家仇”从中作梗,她依旧是爱着他的。
苦涩的是明明相爱的他们,怎么就这么波折坎坷呢?!
见他死不了,蒋南星转身就走。
“老婆!!”
容时猛地站起,扑上去将她紧紧抱住。
“啊,先生你别动啊!”护士吓得哇哇大叫,“你快坐下,你的伤口又裂开了啦!!”
他缝到一半的伤口,因为他的动作而再次裂开。
血,汩汩而出。
肩上剧痛,让他一张俊脸惨白如纸。
可身上的痛跟心里的痛比起来,却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他不想让她走!
即便痛死,即便把血流干,他也不想松开她。
听到护士的惊呼,蒋南星的心,狠狠一抽。
“放手!”黛眉紧蹙,她呵斥。
“不放!”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闷声切齿,“死也不放!!”
那语气,充满着幽怨和委屈。
蒋南星鼻头一酸,难过又心疼。
狠狠咬了咬牙,她低低道:“缝针,我不走。”
爸爸妈妈,对不起,我没办法对他狠心……
容时听说她不走,欣喜若狂,这才坐回椅子上,乖乖让护士重新缝针。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抬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一般。
感觉到他饱含深情的炙热的目光,蒋南星不敢与他对视,只能去看护士。
看着他血淋淋的肩胛,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痕,看着护士一针一针地缝合……
蒋南星看着看着,眼泪又开始往下坠落。
伤在他身,痛在她心。
“我没事,别哭。”看到她落泪,他心疼,连忙龇牙裂齿地反过来安慰她。
哪知她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他捏捏她的小手,强颜欢笑,“不疼,真的,一点都不――”
“闭嘴!”
她怒斥。
他明明都痛得发抖了,却非说不疼,简直是在侮辱她的智商好吗!
“哦。”他笑了。
开心!
如果受伤能换来她的心疼和靠近。
他不介意伤得更重一点。
急诊室里,容时面目狰狞地笑着,一脸痛并快乐着的模样。
蒋南星看似很生气地瞪他,可眼底的心疼和爱,却是情不自禁地流淌着。
走廊深处,赫连城像个幽灵一般站着,默默地看着容时和蒋南星的互动。
将两人眼底对彼此那份浓烈的爱,尽收眼底。
赫连城唇角微勾,溢出一抹阴森的冷笑……
看了一会儿,他转身,阔步离开。
……
缝完针后,容时说自己没事,不需要住院。
意图很明显,就是想把心爱的小女人留在身边。
医院里有医生护士,她肯定不会留下来照顾他的……
所以,他不顾医生护士的劝阻,坚持要回家。
看他虚弱得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的样子,蒋南星的确狠不下心弃他于不顾。
于是她看向哥哥,征求哥哥的意见。
蒋丞的回答是,把车开到医院门口,送两人回了家。
对于父母的死,他有了新发现……
加上容时刚救了他一命。
妹妹去照顾照顾,也是应该的。
……
夜里。
容时伤口有些发炎,到了半夜开始发烧。
蒋南星一直守在他的床边,见状连忙用湿毛巾给他降温。
忙了好一会儿,他却又整个人瑟瑟发抖,嘴里嘟囔着冷。
她给他加了两床被子都不顶事儿。
容时烧得迷迷糊糊的,一直喊着“老婆我冷”……
听得蒋南星心都快碎了。
咬了咬牙,她只能脱了衣服钻进被窝,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他。
“老婆……”
她一进被窝,就被他紧紧抱住。
“嗯,我在。”她连忙安抚他,生怕他乱动扯到肩上的伤口。
他将脸往她颈窝里蹭,嘟囔示爱,“老婆我爱你……”
像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撒娇求疼爱。
蒋南星的心里又酸又疼。
若是之前,她肯定会回应他的爱。
可是现在,她不能!
其实她的心里,是不相信父母的死跟爷爷有关的。
但各个疑点都指向爷爷,她没办法再对爷爷无条件信任。
毕竟,惨死的是她的父母啊!!
可今晚哥哥的转变,让她看到了一线生机……
但真相没有完全浮出水面之前,她只能封闭自己的爱。
“老婆我疼……”
他可怜巴巴地呻吟,脆弱得像个孩子。
她总归是不忍心,轻轻拍着他的头,柔声轻哄,“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不要离开我,我真的很爱你……
“你给我点时间,老婆,你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不要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他似乎并不清醒,嘴里一直嘟嘟囔囔的,却全是在求她。
别的男人……
都烧成这样了还不忘吃醋。
蒋南星无奈,红唇凑近他的耳边,轻轻道,“那只是客户。”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也知道就算是解释了他这会儿估计也听不见,但她就是想告诉他,不想被他误解。
他似是听懂,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开。
“老婆……老婆……”
他梦呓着,很快,沉沉睡去。
……
几日后。
蒋丞包场了一个茶楼。
一个人惬意喝茶。
当他喝第二壶茶的时候,约的人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