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我薪资?”
闻言,刘延不由愣了一愣,不过很快就笑了。
“王村長,你还真是老谋深算啊,把风险都转嫁在我的身上。”
王福贵一撇嘴,“那可不?谁要你擅自做主,先斩后奏的?我这也是为村委会着想!”
刘延点点头,“没错,你确实挺为村委会着想,可你有没想过,就我那点薪资够折腾吗?你可别忘了,杨翠花的酬劳你还算在我的那份里,你这是要侧面给我涨薪水的节奏吗?”
王福贵一听不由傻愣了,“啥涨薪水?你想啥呢!我这是要你兜底!”
“兜底可以,那你也得根据实际情况来吧?我那点微薄的薪水能兜得住么?”
“兜不住也得兜,你可以先欠着,你是公职人员,咱不怕你跑路!”
王福贵梗着脖子,他这次是咬死了,咋个也要拉刘延下水,共担风险。
对于王福贵的这点小心思,刘延自然心如明镜,所以也不意外啥的,只是觉得无语。
其实想想也能理解,像王福贵那种吃里扒外的货,你卸他一块肉,他不得拔你几根毛。
“行!”刘延略作沉吟,一口答应下来,但紧接着就话锋一转道,“我严格遵从组织决定,不过有一点我得提出异议!”
“啥异议?”王福贵眼里有惊喜,同时也带着警惕。
“那就是利息我可不认账!”刘延一笑道。
“啥?不认账,凭啥不认?”王福贵瞪着眼,有些着急。
“呵呵,你别激动嘛,我这样说自然有一定的道理。”
“那你倒是说说,我看你是哪门子的道理?”
“利息一般运用于民间拆借,咱们这是公务,为人民服务,你要是扯上利息,那性质也就变了。”
“是吗?我又不是高利贷,我按银行基本利率来算,又不违法!”
“确实不违法,但违规!而且有饽人民公仆的精神理念!这要是传出去,咱村村委会是个啥形象?明明是件大好事,给你增加业绩,你却用来敛财,上面是表扬你,还是彻查你?”
“啊这……”
听闻刘延一番话,王福贵顿时语塞了。
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掉进钱眼里的他只想着如何挽回利益,
所以被刘延指出,很是无地自容。
见王福贵面红耳赤,刘延不觉一扬嘴角,淡笑道,“没关系,现在收回决策还来得及。”
王福贵一听脑袋像是啄米似的狂点起来,“收收收!利息咱不要了,只要本金就成!”
刘延笑笑,“这就对了嘛!你放心,本金不会少的,老百姓会记得咱的好!”
话毕,刘延就朝杨翠花吩咐道,“翠花姐,那就有劳你动笔,以村委会医务室的名义,起草一份全村免费服用预防流感的汤药的说明,然后交于王村長签字盖章。”
两人之间的谈话,杨翠花在一边早已听得清楚,于是欣慰地一点头道,“好,我这就写!”
很快,杨翠花就写好了,并张贴公示了出来。
望着村委会宣传栏前挤满了村民,王福贵不由抿了抿嘴,心里突然有些不爽。
他发现现在无论干啥事,总有种被刘延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这种感觉可不好受,刘延可是下级,他才是村長!
长此以往,自己这个村長还咋混呢?
因此,在刘延当众准备带头服用汤药的时候,王福贵忽然心生一计。
“等下,刘医生,我还有个疑问!”
王福贵挤上前,阻止刘延喝药。
“咋了,王村長?”
刘延放下药碗,皱眉道。
“咳咳,”王福贵清清嗓子,没有正面回答刘延,而是面朝村民,大声说道,“在这里我代表村委会要先讲两句,本次村里闹流感,我是急群众之所急啊!
咱村的情况摆在这儿,刘医生虽然弥补了咱村医疗的空缺,但村民们就医还是有一定的困难,那就是经济困难。所以这次在我的倡导下,医务室免费发放预防流感的汤药,还望村民们配合。”
说到这里,王福贵故意停顿了下。
下面的人群中,那些拍马溜须的狗腿子瞬间心领神会,起哄道,“配合!必须配合!谢谢王村長!王村長真是咱桃山村的好公仆,全村的骄傲和福气啊!”
王福贵一听不由满意地点点头,并压压手道,“好,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咱就不必多说了。
现在我想说的是,为了让村民们放心大胆地服用汤药,咱刘医生亲自带头喝给大家看!这下,大家总放心了吧?”
说着,王福贵又笑了笑,“其实我对刘医生还是非常信任的,人家可是医科大毕业的高材生,又在城里的大医院实习过,专业水平那是毋庸置疑的。
我可以现场打包票,告诉大家,这汤药喝了不会有啥副作用!”
“只不过……”王福贵忽然话锋一转,看向刘延道,“刘医生,这要是喝了不管用,该咋整?”
见王福贵现场发难,刘延顿时心中恍然,原来是想借此让自己下不了台啊!
这个王福贵可真是眦睚必报,心机够深!
不过刘延也不是吃素的,他既然能自发研制出预防流感的汤剂,那自然就有十足的把握。
哪怕不能起到百分之百的预防效果,也比不喝这药的人要强!
龙王传承,岂是闹得玩的?
于是,刘延十分淡定地笑道,“悉听尊便。”
既然王福贵想玩,那就陪他玩好了。
王福贵一听果然眉飞色舞起来,大声拍手叫好,“刘医生有魄力!我就欣赏干工作有能力有信心的年轻人!”
“既然如此,那刘医生敢与我当场立下军令状么?”
王福贵说着满眼都是狡黠的光,“刘医生可别有想法哦,咱村的情况你在上任前就有所了解,咱村的村民对医疗事故可是零容忍,但凡有点差错,还不用轮到我表态,村民们就要集体罢了村医的职!所以……”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这次的汤药不管用,就算我失职,我就不能再继续担任村医喽?”刘延笑道。
“没错!”王福贵一点头,露出一嘴漏风的牙笑呵道,“就问刘医生,敢吗?”
没等刘延说话,下面的狗腿子就连声鼓噪起来,“敢不敢,敢不敢,一句话,刘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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