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奇葩幻相的脸上。林萧分明清晰地看到了和先前那在青石巷小院附近盯梢的虬髯客突然间狼狈逃窜时一模一样的恐惧!
那是一种只有在面临死亡威胁时才会有的表情!
从幻相方才一路追赶上来时的身手来看显然实力与那虬髯客在伯仲之间,可就是这样的高手,却在突然间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要命的魔王一般面露恐惧,那让对方感到恐惧的到底是何等实力?
诡异,此事实在是诡异!
难道是天上老君炼丹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他林萧的祈祷,所以大发神威了?
这个念头在林萧脑海中闪过的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诞不羁到了极点,显然绝无可能!
难道,又是一直都隐藏在背后的那个高人出手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位高人也实在太给力、实在太给他面子了吧?竟然能够在这危急时刻再度出手吓退了那该死的奇葩幻相!
算上先前吓跑那被黑袍客称为“闪电”的虬髯客的两次,这已经算是第三次帮他化解危急了吧?
这位迟迟不愿意现身、只是躲在暗处于关键时候出手帮他的高人究竟是什么人?是那个一直以来都在设局安排他命运的那幕后之人吗?
对方如此做,究竟有什么目的?是因为恰好路过遇到这种不平之事所以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吗?总不能说这样一个高人一直都隐藏在他身旁专门等着关键时候救他一命吧?
一个个的疑问,充盈着刚刚从危局中解脱出来的林萧的脑海,让他感觉一阵头大。
那种身边被一张看不见的密不透风的网包裹着,并且空间被压迫得越来越小、以至于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再度像乌云般笼罩了林萧的心!
当然,林萧也并没有被这一直就如影随形又得不到答案的疑惑纠缠太久,很快他的注意力就再度转到了面前的局势上。
不管怎么说,那奇葩幻相突然停止了追击这绝对是一件好事,但是却并不意味着林萧彻底脱离了危急。
毕竟,那奇葩幻相虽然停下了追击的脚步,却并没有似之前那虬髯客一样被吓得落荒而逃,而是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
林萧基本上可以确定,只要那背后的高人不再出手,这奇葩幻相一旦察觉没有什么真正致命的威胁,还是会毫不犹豫地追上来取他性命!
似这种被绿茶婊刺激得失去了理智的完蛋玩意儿的那点小心思,林萧简直不要太清楚!
“不行,那高人可千万不能真的只是路过随手吓吓这奇葩幻相啊!哪怕高人不愿意自降身份继续动手也没问题,只要能让我也暂时性地获得点快身手,直接冲过去照着这货的脖子狠狠抹上这么一下子就够了!”
林萧在心中暗暗地念叨着,脑海中更是幻想着自己手握特战匕首,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那正满是戒备地用五尺来长的大刀护住了前心后背要害的奇葩幻相身后,直接照着对方脖颈大动脉哗啦一下子的情景来。
当然,他也只是在脑海中这么臆想一下而已,并没有希望奇迹真的再度出现。
现在所有的希望,就在于那奇葩幻相能多犹豫一阵子,然后西门彪这不靠谱的家伙能再快一点,只要早点进了扬州府的城门,待到天光放亮,对方应该不会当街行凶杀人了吧?
可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那一脸戒备的奇葩幻相突然像是受到了致命攻击一般,再度“呜哇哇”一声怪叫,手中那五尺来长的大刀瞬间像个大风车一般在身前旋转出了一道刀光剑影,与此同时整个人来不及转身便抽身暴退!
速度之快,就连林萧的慧眼也只能看到一连串的残影!
这一退便是两里地,那奇葩幻相这才稳住身影,右手操控着大刀继续当成大风车在那里转个不停,左手却快速地朝着脖颈大动脉位置摸了一把,凑到眼前看了一眼,顿时面色大变!
就连林萧,见状也忍不住在心底里暗叫一声古怪!
刚才还好端端的奇葩幻相,脖颈大动脉的位置出竟然出现了一道划伤,伤口正漪漪地往外渗着鲜血!
从这出血量来看,那划伤显然不深,否则只怕这奇葩幻相早就没办法再继续挥舞着这五尺来长的大刀当大风车了。
可是这划伤出现得也实在太过蹊跷了些,因为位置不偏不倚,正是林萧方才脑海中所臆想的他自己摸上去用特战匕首划拉一下子的那位置!
这也未免有些太过玄幻了吧?
还是说,是刚才这奇葩幻相太过紧张,不小心用自己的大刀差点把自己给抹了脖子送去阎罗殿报到?
虽然对于这一切都是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但林萧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可以放下来了。
看得出来,经过了刚才这一幕,那奇葩幻相早已经没有了继续追上来的打算。对方之所以没有立马逃窜而去,是因为担心那隐藏在周围的高人趁着他转身逃走的瞬间,再度出手袭击!
“尊驾究竟何方神圣,敢三番两次出手坏了我血浮屠的大事?”
奇葩幻相冲着空气朗声问了一句,声音中明显带着那么一丝不自信。
当然,回应他的也只有空气。
“尊驾既然不愿现身相见,那我也不再勉强!只是我与尊驾他日无仇、近日无怨,还请尊驾莫要与我血浮屠为敌!”
眼见没人回应,那奇葩幻相又壮着胆子“警告”了一句,这才停下了手中快速挥舞着的大风车――啊不,是那五尺来长的大刀,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往后退却而去。
看着这一幕,林萧心头一阵快意,可很快又感觉一阵不爽。
嗯,这个世上怕是没有那个人差点被人追杀了还感到爽吧?
不管怎么说,那始终不愿意露出形迹的高人已经接连三次出手替他化解了危局,这份恩情必须得记着,等以后有机会了必须得好好感谢感谢!
即使这辈子都无缘和那位高人见面,那把这份恩情记在心底里常怀感念,也算是对高人的一份敬意!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默不作声驭车前行的西门彪忽然满是惊愕地开口道:“咦?他就这么走了?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