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顺着吴掌柜的手指所指方向看过去,只见那茂密的大榕树叶子中,突然“扑棱棱”飞出了一只金丝雀儿,径直回到了小院当中的桌子上,绕着鸟笼飞了一圈,便一头扎进了鸟笼中。
吴掌柜忙不迭地冲上前去关上了鸟笼门,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双手托起了鸟笼凑到自己面前打量了一番,一张老脸上尽是惊喜,不住地点头嘀咕着:“嗯,不错,是我的金丝雀儿,我的金丝雀儿又回来了!我的金丝雀儿可算是回来了!”
鸡老汉难以置信地看着吴掌柜手中的金丝雀儿,隔了半晌才道:“我说吴掌柜,你……你确定这就是你的那只金丝雀儿?会不会是被人掉包了?”
“掉包?我看是你想掉包才对吧?”
吴掌柜宝贝似地把鸟笼紧紧地抱在了怀中,生怕被人抢了去一般,冲着鸡老汉把眼一瞪怒道:“告诉你,少打吴某人这金丝雀儿的主意!今天要不是林公子,便是将你卖了也赔不起!”
随后又冲着林萧弯腰一礼,一脸诚挚地道:“多谢公子出手,否则我这只雀儿怕是……别的话不多说,以后公子但有吩咐,吴某人绝不推辞!”
“吴掌柜的客气了!只要你的金丝雀儿回来了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林萧笑着客套了一句,将目光转向了鸡老汉:“怎么,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还是说你记不起来刚才说过的话了?要不要我帮你再回忆一下?”
鸡老汉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在那里咬着牙关犹豫了半晌,猛地抬头道:“我鸡老汉堂堂七尺男儿,一口唾沫一颗钉,从今天起就在这里住下了!反正管吃管住,这等好事上哪里找去?”
“鸡老汉,你!”
汤锋和“叁陆”男子立时按捺不住了,手指鸡老汉异口同声便是一声呵斥。
林萧忽然收起了笑容冷冰冰地道:“好了,这金丝雀儿回来了,那赌局该继续了!你们还要换人尝试吗?”
汤锋和“叁陆”男子相顾一眼,又同时将目光聚焦到了鸡老汉身上,却见被他们给予厚望的鸡老汉早已经躲到了一旁的大榕树下,抠搜着脑壳抬头看着树冠喃喃自语着:“奇怪,这树为何会长得如此茂密?不行,我得量一下它到底……”
这一下着实把汤锋和“叁陆”男子气得不轻,眼见鸡老汉是万万指望不上了,也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吞,两张面孔全都是上坟的表情。
“现在该你了!老子还就不信了,看你有什么本事能让这金丝雀儿开口发声!”
“叁陆”男子倒是转弯转得快,眼见指望不上鸡老汉,索性将这烫手的山芋扔给了林萧。
吴掌柜的见到这被视为心肝宝贝的金丝雀儿失而复得,惊喜之下早已经将能否让它开口看得淡了,此刻听得“叁陆”男子如此说,顿时又将鸟笼抱紧了三分道:“你们赌归赌,可是有一件事我得说清楚,要是再像方才这样动不动就要放走我这金丝雀儿,那这局不赌也罢!”
汤锋阴沉着脸,听到吴掌柜的这么一说,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旋即诡异一笑道:“吴掌柜的此言甚是!姓林的,若是你没把握,我看还是乖乖认输吧!以后跟着本公子,也不会让你忍饥挨饿的,这点你大可放心!”
“如此,多谢汤二公子宅心仁厚了!”
林萧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古井无波,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自信:“不过这一场赌局,从早上一直拖到了现在,若是再没个了断,那传出去了岂不是叫人笑掉了大牙?”
说到这里,从怀中掏出了两块黑黢黢的玩意儿,双手各执一块,慢慢地拿到了胸前。
吴掌柜的一见到林萧这幅架势,顿时满脸戒备地抱着鸟笼后退了三步:“林公子,这……我不允许你伤害我这金丝雀儿!”
“吴掌柜的尽管放心,我绝不会伤害你这宝贝金丝雀儿的!”林萧微微一笑道:“只要吴掌柜的确认这只金丝雀儿的确是你的那只就好,免得被人说我出老千掉包,到时候再耍赖就让人头疼了!”
“姓林的,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谁要赖账了?”
“有本事就赶紧让这只金丝雀儿开口发声,别在这里满嘴嚼蛆!”
汤锋和“叁陆”男子闻言直接黑这个脸,不约而同地斥责起来。
面对这气势汹汹的斥责,林萧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做出回应,而是闭上了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地睁开了眼睛,手中的两块黑黢黢玩意儿直接撞到了一起,发出“叮”地一声脆响!
正在众人一头雾水时,却见林萧忽快忽慢地挥舞着双手,那黑黢黢的玩意儿不断撞击,发出一阵阵忽高忽低、忽快忽慢的声音来。
这声音,比之编钟要脆上三分,却又不似那陶瓷或者铁器撞击之声,可就是这简简单单的撞击,偏偏在林萧的控制下硬是成了一道极有律感的乐章!
下一秒――
“锵锵……锵锵锵……”
吴掌柜怀中鸟笼中那只金丝雀儿,竟也引颈高歌,跟随着林萧撞击所发出的声音节奏,开口发声!
只是,这声音哪里是什么金丝雀儿的鸣叫?分明是……
“凤――凤鸣!”
“凤凰于飞、和鸣锵锵,这不是金丝雀儿叫,这是凤鸣!”
随着目瞪口呆的汤锋颤抖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这两句话,无论是“叁陆”男子还是吴掌柜的,悉数张大了嘴巴愣在了原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正跟随着林萧撞击的节奏一声声鸣叫的“金丝雀儿”身上!
谁能想象得到,这只看起来明明就是只翅羽有些艳丽的金丝雀儿,在吴掌柜精心照料之下数年未曾开口发声,可是今朝竟是一鸣惊人,发出了凤鸣之音!
一盏茶过后,随着林萧重重一声撞击,那两块黑黢黢的玩意儿发出的音律戛然而止,那“金丝雀儿”也发出一声拖着长长尾音的鸣叫后闭上了嘴巴,又恢复了先前的样子,仿佛刚才的鸣叫压根与它无关一般。
吴掌柜的揉了揉双眼,又狠狠地扇了自己两级耳光,确认不是在做梦,这才结结巴巴地冲着林萧道:“公……公子,你……你……它……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