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闻万福县主为百姓所做的功绩,为吾辈女流大大的长脸。”
“老身一直想要过来拜访一番,今日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罗氏刚才坐下,就笑吟吟的看着陆杳杳。
自从昨日搞清楚情况之后,她立马就让下人好好的去打听了一下这位万福县主的事。
此时此刻,她口中的称赞,可不光只是虚假恭维。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发自内心的钦佩。
想她一个被弃养在庄子上的“孤女”,能凭一己之力,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受封万福县主。
这份能耐,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再说她进献的那些东西,真是每一样都让人惊叹不已。
还有就是这次旱灾,她所做的那些事,安置数千灾民,虽说带着自己的一些目的,但是能有这份心,这样的手笔,也确实让人钦佩。
更别说,后面还弄出来了麦子面粉。
说起这个,她就更是佩服陆杳杳在麦子面粉这件事上的那些操作。
她出声关北罗氏,大小就跟粮食生意打交道,对于陆杳杳看准时机,大量低价收购麦子这件事,她很是惊叹。
麦子这件事,陆杳杳可谓是名利双收。
名就不说了,现在京城那些百姓说是麦子,必然会提起这位万福县主,谁不竖大拇指?
至于说利,她可是知道,陆杳杳当初收购麦子的价格是三文钱一斤,后面卖给朝廷翻了两倍。
按理说,这麦子如果是她放在民间卖,盈利会至少再翻几倍。
但她却让给了朝廷,或许外头一些目光短浅的人会觉得,她是傻子,如此亏本的生意都做。
但是罗氏却觉得她非常聪明。
放在外面卖,固然能多得一些利益,但是却很危险,朝廷或多或少都会不满。
既然反正都是要赚,给朝廷是最好的,安全的赚了钱,朝廷还会因此欠她一个情。
这一个请,可不是那几倍的银钱能买得来的。
“您谬赞了。”
“我只是运气好,做成功了一些投机取巧的小手段而已。”
陆杳杳笑着谦虚道。
“县主您这些可不是小手段,人不都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吗?”
陆杳杳再次笑了笑。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一会。
彼此都就好像是提前达成了默契一样,都没有询问和述说来意。
过了好一会,罗氏见这样下去也不行啊,再不说那就没得聊了。
有了打算,她率先站起身来,冲着陆杳杳施了一礼。
见状,陆杳杳也是连忙站起身来去搀扶。
“您这是做什么啊,可使不得。”
“老身惭愧,没有管教好那狂悖无礼的儿媳。”
“再次老身替她向县主赔个不是。”
“这”
陆杳杳有些为难了。
这一礼,是受也不是,不受也不是。
你说受了吧,那就算是接受了罗氏替韩瑜的道歉,可是韩瑜是韩家出来的,她非常不喜欢,道歉什么的她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但是说不受吧,人今日过来一直带着笑脸,话也说得很好听,礼数也都极为周全。
她又不想把对韩家的不满,强加到罗氏身上。
“县主不必为难,老身这一礼,只是因为我没做好一个婆母,没教导好儿媳。”
“并不是要借此提她求情。”
“她有此一遭,皆是她咎由自取,老身来前已经叫人打听过了,她只是被关押并未受皮肉之苦。”
“该当如此,让她多被关几天也好,权当给个教训,省得日后还是这般狂悖不知轻重。”
闻言,陆杳杳点了点头,搀扶着罗氏坐下。
“按理说,今日老夫人您亲自登门了,我这做晚辈的应当给面子。”
“但是有些事,晚辈心里过不去,所以还请老夫人能理解。”
她此时这话,意思很明显,她和韩瑜是私人恩怨,与董家无关。
如果韩瑜不是韩家出来的,今日你罗老夫人过来,这面子我绝对给。
罗氏也是精明之人,立马就听出了她这话的弦外之意。
脸上半点不显,还笑着道;“县主恩怨分明,老身自是理解的。”
“她这次确实做得不妥,且让她多关几天,涨涨教训也好。”
“多谢您理解。”
陆杳杳再次点头,她也知道,韩瑜的结果,也最多就是关上几天而已。
现如今还不是时候,她不会借此处理掉她,弘文帝也不会如此做。
“那个,县主啊。”
“老身这次过来,其实是有一件事想要求证一二。”
闻言,陆杳杳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起来,沉默了片刻,开口问道;“是为前面进献给陛下的东西吗?”
罗氏一听这话,眸子也是瞬间锐利了起来,定定的看着她。
“不知道县主可否告知,此是真是假?”
陆杳杳也看着她,两人的目光就这样对撞着,过了好一会,她展颜一笑。
“若是真的,董家当如何?”
罗氏心里咯噔就是一下。
已经有了几分答案,片刻之后她开口道;“县主可知董家传承多年,靠的是什么?”
初听这句话的时候,对付似乎有威胁之意,但是在看对付的目光以及神情,却一点威胁的味道都没有。
这让陆杳杳有些看不懂了。
“这个晚辈倒是不甚清楚,老夫人可否解惑?”
罗氏突然一笑,看向陆杳杳,一字一顿。
“顺、应、时、势。”
“哦?”
陆杳杳先是一怔,随即立马明白过来,笑着点头,语气佩服的道;“这四个字,说着简单,想要做到却不容易。”
“董家若能如此,晚辈佩服。”
顺应时势,是很简单,但是现实想要做到却很困难。
因为里面的利益太多,有些时候想要做到如此,就需要舍弃许多东西。
这可就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下定决心的。
董家,或许能吧,要不然也不可能传承这么多年,依旧稳如泰山。
但是是否真能如此,她还是持保留意见的,毕竟人心都在变,以前董家先辈能清醒应对,不代表现如今的董家之人也能。
“董家啊,是老身这些年来,见过为数不多的清醒之人。”
“不知县主可否给老身一个准确的答案?”
她再次询问。
“当然,老夫人可否移步?”
几人人家都上门询问了,而且也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在藏着掖着,反倒是有些小家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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