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跃握住拳头停下来,但没回头。
老爷子一步步走到她身后,“话都已经跟你说得够清楚了,如果你非要一意孤行,别怪我做得太难看!”
“威胁我?”林跃转过来,笑盈盈地说,“不好意思,我还就不吃您这套!”说完扭头又往外走。
魏知南气得浑身发抖,心想这死丫头真是头倔驴。
眼看她就要走出门了,老爷子又跺了下脚,“给我站住!”
但这次林跃没有停下来,头也不回地出了画舫。
守在门口的荣伯听到推门声,眼见林跃气势汹汹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林小姐,林小姐…”
但林跃不搭理,直挺挺地往岸上去,就在荣伯犹豫着要不要追的时候,听到里头魏骥喊“让司机先送她回去!”
荣伯“……”
这完全是一场失败的谈判。
等荣伯把林跃送上车之后再折回来,只见魏骥一个人站在那生闷气。荣伯看他脸色就知道没谈妥,于是在那又站了会儿,等老爷子把气消掉一点才上前问“林小姐那边…答应了吗?”
魏骥本来真的是满腔怒火,可这会儿突然苦涩笑了声,“你说这算不算报应?”
荣伯皱眉,“这话怎么讲?”
“当年我劝如枫跟那个教书匠分开的时候她也是这么伶牙俐齿,意志坚定,现在我劝这丫头离开知南,简直跟她妈当年的脾气一模一样!”
荣伯听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沉默了片刻,“您没跟她说她跟如枫小姐的关系?”
魏骥叹着气摇了摇头,“还不到时候!”
“您是怕她知道了会把事情闹大?”
“一是怕事情闹大,二来也是担心她跟知南的处境。”
“可是您如果不跟她说实话的话,可能很难把他们分开!”
魏骥苦笑,自己的孙女喜欢上了自己的儿子,哪怕这个儿子并非亲生,但也不被世俗所容的,何况这里面还牵扯了很多人和事。
“再等等看吧,如果真到万不得已,我也只能告诉她真相!”
……
林跃一口气从宅子里冲了出来,车子还在山路上的时候手机响,魏知南的电话。
她平息了一下情绪之后接通“喂…”
“还在学校?”
林跃一听这口气就知道他应该已经到家了,于是只能撒谎“嗯,在排练。”
“需不需要我去接你?”
“不用,我这边也快结束了,小周应该已经在外面等!”
林跃敷衍了几句就挂了电话,一路上都在思考刚才跟魏骥的对话,起初确实有些气愤,但慢慢的全部被难过沾满,不过她并不是为自己,而是为魏知南觉得难过。
山里来回一趟也挺远的,林跃到玉兰城已经过了十点,进门前她还特意在走廊里整理了一下情绪。
她猜测魏知南应该在书房加班,果不其然,书房那边亮着灯,林跃扔了手袋走过去,特意放轻脚步。
或许是因为工作太投入,魏知南并没发现她过来。林跃靠在门框上,看着坐在灯光下的男人。
那一刻她在想什么呢?
想他现在正在面临的处境,四面楚歌,万般艰辛?
想他最终会不会为了启程而跟胡图图结婚,而离开自己?
或者想要不要告诉他自己刚去见过他父亲?
没有,统统没有!
那一刻林跃脑中完全空白,什么都没想,只是单纯地,直白地,甚至贪婪地看这个男人,要将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五官,甚至每一处轮廓都深深刻到脑海里。
“回来了?”魏知南抬头,终于看到站在门口的林跃,“怎么也不出声?”
林跃回神,走过去将他的椅子转过来面向自己,然后搂住他的脖子直接坐到他腿上。
魏知南抱了个满怀,身体不由往后靠。
“怎么了?”
“想你……”她把头枕到魏知南肩上。
魏知南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娇气弄得有些懵,“想我?”
“嗯,特别想,非常想的那种!”
魏知南觉得她语气怪怪的,把黏在身上的人拉开一点,“到底怎么了?”
林跃摇了摇头,却没说话。
魏知南皱着眉,上下将她打量了一遍,“吃错药了?”
“……”
“还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什么嘛,就是单纯的想你不可以吗?”
“也不是不可以,但…”魏知南还没说完,林跃又黏上来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不敢问,也不知道该怎么问,可是心里其实是害怕的,害怕他会离开自己,也害怕自己先顶不住压力。
“魏知南,我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你了。”
前几天他都早出晚归,两人基本碰不上面。
“怪我,最近太忙了。”
“累不累?”
“还好。”
怎么可能还好啊,她明明都已经看清他眼皮下的乌青,甚至下巴的胡渣都要比往日更加明显一些,但是他不说,她也便不多问。
林跃转过来看了眼他的电脑,上面是五颜六色的饼图和柱形图。
“你公司缺钱吗?”
“什么?”
“如果启程缺钱,我卡上还有点,虽然不是很多,但或许也能帮到一点忙。”
魏知南真的是足足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她什么意思,直接就乐了。
“我都已经混到要靠你支援才能把公司继续办下去的地步了?”
“不是,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帮帮你。”她急于解释,皱鼻子皱眼睛的,看上去格外有趣。
魏知南忍不住捏住她的下巴一口就咬了上去,本来是想逗她玩,可架不住滋味太好了,软香在怀的,魏知南一下有些收不住,等停下来时林跃已经被弄得面色潮红,呼吸不畅。
“我还没混到真要靠你养的地步,但最近事情确实有些棘手,不过你这样……”他用指腹擦过林跃水亮的嘴唇,又贴上去亲了口,笑着说“你这样就已经够给我解乏解闷了,比给我多少钱都强……”说罢直接把林跃抱到了旁边的一张边柜上……
初夏的夜吹起阵阵凉风,白色的纱帘被吹得像是湖心的浪。
怀里的人大概是累坏了,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想,魏知南却始终毫无睡意。
他下意识地捏着她的无名指,细细一小节,软软的皮肉包裹着坚硬的关节,他曾在川西的夜里为她戴过一枚格桑花,所以知道她这根手指戴戒指有多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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