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主动吻他
半个小时后,江姝婳和傅斯年坐在了包间里。
请客的人还没到。
包间里只有他们两人。
又等了十几分钟,就在江姝婳耐心告罄准备离开的时候,包间门被敲响。
不等他们开口让人进来,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之后,孟先生扶着一个女人的手进来。
那谨慎小心的态度,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女人步履款款,纤秾合度的腰身微微挺起,显出几分别扭的姿态。
明明腰肢纤细,却因为这样的动作,莫名让人联想到怀孕。
再加上孟先生的态度,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那女人江姝婳认识。
再次见面,她把自己眼底的敌意藏得很好。
“故人之子。”
女人拍拍孟先生的手,示意他放开自己,笑着看向傅斯年。
傅斯年眼皮抬也不抬,只看着手里点菜用的平板。
看到江姝婳喜欢吃的一道富贵虾,侧身给她看图片,“点这个怎么样?”
江姝婳不是过来吃饭的。
看傅斯年到现在还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有些恼,“不吃,不要,不喜欢!”
“我想吃。”
低笑一声,傅斯年好脾气的把平板收回去,把这道菜加入餐单。
“作为昀哥哥的儿子,你太没教养了。”
女人在两人对面落座,轻叹一声。
傅斯年翻菜单的动作一顿,微微蹙眉,像是被恶心到的样子,“不要那样称呼我的父亲。”
他把平板放下,彻底没有了点菜的心情,嗓音淡漠而凉薄,“你不配!”
“我是你的长辈!”
女人被傅斯年的话气到,这还是努力维持风度。
“你也配?”
傅斯年还是这句话。
仿佛多和她说一句,都嫌脏了自己的嘴。
“看来傅先生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在意。”
心爱的妻子一再被人顶撞羞辱,孟先生眸底划过一丝冷意。
“我不认为你有解药。”
傅斯年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神情闲适,“所有的病毒都还在试验中。恐怕就连那个疯子,都不知道把所有病毒融合在一起,会造成怎样的化学反应。”
旁边,江姝婳的脸色刷的一下惨白。
她知道傅斯年可能是被注射了病毒,对身体有一定影响。
却没想过,对方疯狂到把所有病毒全部注射给他。
现在,他体内到底有多少病毒在厮杀?
察觉到身旁女人气息的变化,傅斯年放在桌子下的手移过去握住她的,无声安抚。
但江姝婳此刻只觉得,有一股火在她胸膛燃烧,急欲找到出口。
男人掌心传来的温度,非但没有平息着无端的怒火,反而让这把火越烧越烈。
她眼眶红的厉害,却低头拼命隐忍,不愿让自己的狼狈展现在外人面前。
“如果我说,我这里有你们没拿到的资料部分呢?”
看到江姝婳肩头轻颤,努力隐忍的模样,孟先生满意弯唇。
至少,不是所有人都像傅斯年这样不在意。
“那又怎样?”
傅斯年挑眉,浑不在意。
孟先生忍不住皱眉,“我以为你同意见面,是打算自救的。你现在不难受,不代表以后也会这么轻松。”
病毒繁衍的速度不会慢,相信他很快就会尝到个中滋味。
“我同意见面,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傅斯年低笑一声,眼神轻蔑,“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不过是被美色所迷,为了所谓的情爱,可以抛弃底线,低到尘埃里的蠢货罢了。
偏偏还自命不凡,以为这就是宠爱。
其实还是自私。
就像当初的他,因为不爱白雨宁,根本不在乎她是什么样的人。
她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她想做什么,他也从来不拦着。
因为没有必要。
被宠坏的性子,最终还是要她自己来承受苦果。
“你太狂了。”
孟先生缓缓摇头,像是觉得惋惜。
“我们走!”
再也不想听到哪怕多一个字,江姝婳猛地起身,把手从傅斯年掌心抽出来。
下一秒,人已经冲了出去。
“你们想要做什么,冲着我来。不要再给婳婳打电话。”
傅斯年也跟着站起身,落在两人身上的视线,像数九寒冬的气温,冰凉刺骨。
说完,再也不看他们一眼,扭头就追了出去。
在他离开后,包间里有瓷器碎裂的声音,以及女人低声的咆哮,“我要他死!还有那个女人!他们都要死!”
凭什么?
凭什么除了她,别人都可以幸福,都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傅昀宁肯抛弃青梅竹马长大的自己,一心要娶温淑宜那个贱人。
她到底输在哪里?
既然她得不到,那谁都别想得到!
现在那两人已经在地府团聚了。
很快,她就会把他们的儿子也送下去,一家团圆。
“别激动,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孟先生丝毫不在意妻子心里还放不下别的男人,反而更在意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可是结婚将近三十年,她第一次答应给自己生小孩。
而且再怎么保养的好,她也毕竟年过五十,属于高龄孕妇。
他既怕她磕着碰着,又怕她把自己气着了。
“孩子孩子,你眼里就只有孩子!”
女人发了疯的捶打肚子,“在你眼里,到底是孩子重要还是我更重要?我都要被那个杂种气死了,你还在这里关心孩子?”
孟先生连忙把人抱进怀里,“最重要的当然是你!我在意他,还不是因为他是我们两个的孩子?”
“我不管,我要他死!你要想留下这个孩子,就赶快把傅斯年和江姝婳这两个贱人弄死!”
之后,还有那一对双胞胎。
“好,你给我点时间,我来解决好吗。”
孟先生在妻子面前没有任何脾气,只是低声哄着,更像是在哄孩子。
傅斯年追出来的时候,就见江姝婳在饭店门口蹲下身,像是再也站不住似的。
她一双手紧紧抓住胸口的衣服大口呼吸着,却还是无法缓解那窒息一样的疼。
他什么都不告诉她。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好没用。
明知道他正在被病毒折磨,却什么都做不了。
“婳婳。”
傅斯年大步走过去,从后面抓住她手臂,强行把人从地上拉起来抱在怀里。
陆续有过来吃饭的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投来关注的视线。
江姝婳咬牙试图把人推开,浑身写满抗拒,“你别碰我!”
“先上车。”
傅斯年知道不能任由她一个人胡思乱想。
无论她如何拼命推搡,他都始终牢牢把人抱在怀里不肯放手。
江姝婳挣扎不开,脑子一热低头一口咬在男人肩头。
她心里难受,下口就没了分寸。
傅斯年感觉肩头一阵刺痛,脸色倏地一变,用力把人拉开。
江姝婳趁机从他怀里挣脱,转身走出饭店。
傅斯年眸色微沉,快步上前扣住她手腕,嗓音压的极低,像是在隐忍什么,“上车再说。”
说完,也不再管江姝婳什么反应,抓着她快步走向车子。
江姝婳只觉得握在手腕上的那只手掌像铁钳一般,无论她怎么用力也挣脱不开。
她想故技重施,再次去咬男人的手背,却在男人转眸看过来一眼后放弃了这个想法。
胸口燃烧的那一捧火像是被这个眼神浇灭,继而被巨大的悲伤淹没。
他在害怕。
尽管那个眼神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江姝婳还是从里面读出了这样的情绪。
她不明白。
之前还满脸无所谓的男人,到底在害怕什么。
很快,她就明白了。
傅斯年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把她推进去,自己则快速绕过车头,从另外一边坐到驾驶座上。
锁好车门,他立刻解开两颗扣子去看自己肩膀。
冷白的皮肤上,两排深深的齿痕印在上面,触目惊心。
江姝婳双眸睁大,不敢相信那是自己咬的。
当时她快要失去理智了。
在傅斯年抱着她的时候,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离开,不让自己满腔的怒火朝他宣泄。
咬的是有点狠。
就连两腮,这会儿也后知后觉的传来一阵酸乏。
傅斯年检查过伤口,确定没有破皮,又不放心的把衬衣脱下来确认上面没有沾染血迹,才暂时放下心来,不赞同的轻斥一声,“你知道我身上有什么,还敢上嘴?”
“大不了一起死!”
江姝婳鼻子一酸,把脸转向车窗外。
傅斯年一双深眸深深的注视着她,眼底有着浓浓的不舍,“如果你也死了,柒柒和玖玖怎么办?”
他不是不害怕。
不是怕死,而是害怕再也不能陪在她和孩子们身边。
江姝婳背影微微颤了一下,不肯回头,不敢让他看到自己大颗滚落的泪珠。
“婳婳,我或许不会死。”
傅斯年抬手,握住她的肩膀缓缓转过来,抬手用指腹轻柔的擦掉她脸上的眼泪,“那个人说,我身上可能有超人类的基因细胞。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些病毒我或许可以对抗。”
“你这话,根本就没有事实依据。”
江姝婳隔着泪眼瞪他,根本就不相信。
这个世界上哪来的什么超人类基因?
要是有的话,他从小到大,怎么没查出来?
“是可信的。”
傅斯年终于相信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了。
她的眼泪怎么也擦不干净。
最后,温柔的把人抱过来,覆唇轻吻,把咸中带涩的眼泪吃进腹中,“那个疯子以前是我爸的助手,知道我爸在无意中研究出了一份超人类基因。他们尝试了很久也没能再复刻出第二份,他就想……”
他把从那个疯子那里听来的一切娓娓道来。
最后,还提出最有力的佐证,“那份病毒,本来白胜民说我活不过那个月,最后我却撑了过去,并且成功等到徐老爷子他们把解药做出来,本身就说明了我的身体抗性和别人是不同的。”
顿了顿,他见江姝婳还是不信,继续说,“更何况,我是有其中一种病毒的抗体的。既然这几种病毒能有效融合,有没有可能抗体也是共通的?”
最起码,他到现在除了嗜睡,没有其他不适。
而他体内其中一种病毒,和当初石临欢身上的一样。
如果病毒真的会在他体内起作用,最多两天他就已经生机尽断,又哪里还有机会在这里跟她说这些?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给我领证?”
江姝婳将信将疑。
傅斯年抱在她身后的手微微一僵。
车厢里陷入长久的沉默。
“去领证吧。”
江姝婳后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清亮的眸子注视着他,温柔而坚定。
她认定了这个男人,他们也有一对乖巧可爱的双胞胎女儿。
即使他真的不久于人世,她也愿意和他领证,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夫妻。
“婳婳。”
傅斯年眸色哀伤,嗓音里带着一丝轻颤,“别逼我。”
“如果我死了,你会娶别人吗?”
江姝婳忽然问。
男人瞳孔一缩,回忆起自己坐在她坟前的一幕,只觉得心脏处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疼的他不由自主变了脸色,“不要这样假设,不要诅咒自己。”
“同理。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再嫁给别人。所以,领不领证其实区别不大。这样,你也还是不愿意吗?”
江姝婳歪了一下头。
她从不避讳生死这些话题。
一个人好好的,无病无痛,不会因为她打一个比喻就怎样。
如果这个人本来身体就不好,也不会因为她特意比避过这样的话题,就不会死。
“好。”
傅斯年盯着她看了几秒,哑声答应。
“你身上这次的病毒,会传染吗?”
想起他之前因为怕自己咬破皮肤的紧张模样,江姝婳又问。
“不清楚,大概率不会。”
傅斯年没试过。
但实验室的那些资料,以及针筒里残余的病毒载体化验过后的报告,他都看过。
和之前的一样,不会传染。
但他不确定会不会通过体液传播,不敢疏忽大意。
“今天我们去明德住吧,只有我们两个。”
江姝婳的手指缠上男人的手,看着两人指间同款的戒指交相辉映,嘴角微微上扬。
“婳婳。”
傅斯年喉结滚动,眼底却闪过挣扎。
江姝婳倾身,直接吻上他的唇。
从小,傅斯年就知道自己拒绝不了江姝婳。
当江姝婳主动吻上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依旧无法拒绝。
他主动托住女人的后脑,加深这个吻。
车厢内的温度逐渐升高。
在理智崩盘之际,傅斯年把她推开,轻颤的嗓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我们回去吧。”
回到明德,傅斯年亲自做了几道菜。
吃过晚饭,洗完澡,江姝婳换上了一套以前傅斯年买的,她从未穿过一次的情趣睡衣。
单薄的衣料随着她的动作勾勒出曼妙身躯,瓷白的皮肤若隐若现。
“我去洗澡。”
傅斯年强行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逃向浴室的脚步有些狼狈。
今天他洗澡时间比平时长了许多。
出来的时候,身上穿的睡衣也是长袖长裤。
上衣更是套头的。
江姝婳,“……”
这到底是有多防着她?
“要不我还是去隔壁睡吧。”
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的冲动,在看到江姝婳的一瞬,又有破防的趋势。
傅斯年喉结不停滚动,差点又要一头扎进浴室里。
江姝婳看的好笑,却无端红了眼眶。
她走到衣柜前重新找了一套睡衣换上,走回床边坐下,轻声开口,“你转过来吧。”
傅斯年转头,对上她发红的眼眶时,心里一痛,哑声喊,“婳婳。”
“明天领完证,你去实验室化验一下血,好不好?”
扬起唇角,江姝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
“好。”
傅斯年走过来,拥着她躺在床上。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
次日一早,江姝婳睡醒,身旁的位置上没人。
最近傅斯年嗜睡,每天早上总是醒的晚。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