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听到身后这一声,收了笑容看向了身后穿戴黑色长衫头戴一顶白色四方帽的大夫。【1】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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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他皱眉了下不解问道;“难道这位大夫有不同见解?”
由不得陈烨不生气,自己刚才说要准备后事,面前这小辈居然上来就一句不是个什么小病。这是在打谁的脸呢,这是打自己的脸呢。难道这是说自己学艺不精,庸医一个。
自己坐堂那么多年,虽然不是什么一等一的郎中,但,只要下了病危让准备后事的人,还没有谁敢说他能救活的,可是今个……今个……
肺都快炸了的陈烨伸出手指向了床榻上的张曦月。
“狂妄,张小姐这病,早已病入膏肓,就算大罗金仙下凡,恐怕也……”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顾平明白了这人对自己发火的缘由是什么了、
刚才自己这一句不是什么大毛病可是在砸了人家饭碗啊。
要是自己救活了这张家小姐,那么他这庸医的名号打出去了不说,这张老爷说不定好的找他的麻烦,让他在县城待不下去。
得罪人了。
“敢问这位是?”顾平想到这,抬眼询问张霖。
砸人家饭碗,若是这人有点势力的话,自己可得罪不起。
“这位是县城陈记药铺的陈烨陈掌柜。”
难怪了,长平县数一数二的大夫,听说曾经师从了一个太医院的太医。在这一带是有名的。
其实顾平知道,陈烨说的没错,这种病若是没有碰上自己,真就只能准备后事了,只是……
“原来是李大夫,久仰久仰,李大夫说的是,这从常理来看,的确是无药可救,不过,晚辈曾无意中得到一本上古针灸之法,若是有针灸刺小姐穴位,疏通胸腹积累之物,这病自然见好。”顾平起身不卑不亢恭敬道。
陈烨在长平县是有关系网的,他要想收拾自己,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这样的人,自己得罪不起。退一步不招人麻烦才是上策。
陈烨见这人不恼不怒,还间接为自己说了话,心中也没有了那么多怒气。
在听说这人懂得上古针灸之法,他心中也不敢肯定了的看向顾平问道;“哪几道穴位?”
顾平笑了笑指了指陈烨放在不远处圆桌上的黑色药箱;“不知可否借用陈大夫银针一用。”
等,等……等一下。
张霖在一边听的是云里雾里的,看病他不懂。但是顾平这话他算是听懂了。
一个郎中,这银针照理来说是必备品,怎么面前这个小郎中,居然没有银针之物。
“阁下不是郎中嘛,为何连这银针也不没有?”陈烨大吃一惊的问出了张霖想要知道的的问题。
两人同时将目光看向了顾平。
顾平苦涩一笑摊开双手;“实不相瞒,在下本是要去县城参加院试的,错过了宿头本打算去前面的城隍庙过一晚,却不想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雨,因此特意来这暂避大雨,等雨停后就走。”
他这话,差点没有让张霖和陈烨吐血。
这人,居然是一个童生。
他根本就不会医术,只不过是找一个借口来躲雨的骗子。
张霖本露出的笑脸瞬间就阴沉下来的看向站在边上往后退缩低头不语的张才。
顾平见管家那畏惧的模样忙道;“张老爷莫怪,是小生自报家门的时候,就说的是郎中,这一切,跟管家无关。还请老爷不要怪罪。”
张霖听顾平这么一说,心中一惊,自己闺女生病的事,他是隐瞒了下去的。怎么这童生会知道“
他再次打量着顾平;“你怎么知道我家有病人?”
“小生过了礼嘉镇的后,就见到时不时的有郎中垂头丧气的往镇子方向走,而往前一直到县城,除周边有几处村落外,这镇子周围,也就只有老爷一家,小生估计,这些人,是从张老爷家来的。因此小生大胆推测,这必然是张老爷家有病人,才说小生是郎中,还请张老爷不要怪罪。”顾平不紧不慢的说出其中缘由。
“读圣贤书,当知晓,这为人者,首当就要讲求一个诚信二字,你本为童生,却为避雨,说出如此谎话,难道就不会知羞耻二字嘛?”
张霖心中虽暗想这童生不错,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说顾平没有一点文人气概,居然说假话。
顾平知这是对于自己的不满,但他还是谦虚拱手笑道;“张老爷教训的是,可这大萧律令中,那一条又规定了,读书人他就不能治病,不能是郎中了呢。”
这……
倒是没有规定,可是,连陈烨也看不好得病,这少年也才不过十八岁左右,他能……他能看好。
张霖的低头不语让顾平看在眼中扭头指了下床榻上隐隐可见的苗条人影又抬手指向闺房外;“张老爷,若是不信任小生,小生这就离开,绝对不会再打扰,不过,小姐生死一线,是救还是不救,还是请张老爷来定夺。”
张霖看向病榻上的闺女,在看向了自己夫人,他拿不定主意了。
夫人见老爷看向自己,她是想都没有想道;“老爷,曦月已经是这样了,说不定这位小郎中能有法子救治呢,咱们也就抱一抱希望吧试一试吧?”
陈烨也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张霖,
张霖低头想了片刻也就抱着死马当活马医呗的抬眼指了下陈烨;“将银针给他。”
见张霖开口,陈烨走了过去,从自己那药箱从自己的药箱中取来了银针包递给了顾平。
顾平双手接过打开,扭头看向了站定在夫人身后,一名长相清秀年纪约莫十五六岁穿着淡绿色长裙的婢女;“劳烦这位小姐姐去给我准备一张白布,外加一个木盆来,还有将窗户全部打开。”
婢女将目光看向了夫人,张夫人微微点头看了下婢女指了指顾平;“按照小郎中的意思去办。”
很快,一个木盆还有一条白布拿了过来,顾平又让婢女拿来了蜡烛点燃放在边上。
陈烨看着顾平抽出银针在那蜡烛上烤着,也是暗自点头,毕竟这是需要消毒的只是,看着那木盆还有白布。他有些好奇的上前拱手请教一般的问道;“小郎中为何需要木盆还有白布?”
顾平手不停的将一根根银针消毒拿捏在手中抬眼漫不经心道;“那木盆,是待回行针,会刺激小姐并且对她催吐后接呕吐物的。”
他停了下看着木盆边缘上一条毛巾一样的白布又嗯了声;“至于那白布,是待会我蒙住双眼用的。”
什么?
陈烨吓得倒退好几步脸色发白暗想。
这家伙是要逆天啊。
想从阎罗王手中抢人已经是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了,
如今这人居然还要蒙住眼睛行针。
闻所未闻,真是闻所未闻啊。
夭寿哦,这人是妖孽嘛?
他晃动了下自己的脑袋完全不敢相信的指了下那白布瞪大眼睛正色结巴问道;“小郎中,是要……是要蒙眼行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