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二人两匹轻骑快速离了刘府,刘府的门房见状赶忙去向刘昶禀报:三姑娘大清早就出门了,骑着马,可着急了!
彼时刘昶才刚刚起身,第一反应就是问那门房:她吃饭了没有?
小人不知……
走的这么急定是没有吃早饭,这几日相处下来他明显感觉这个妹妹和五年前不一样了。
当年那样娇生贵养的一个人如今却……说好听了是不羁,说难听点就是有点野,是的,成野丫头了……
若是祖母在世看到娇娇变成这个样子还不知要如何生气,不过好在祖母已经看不到了。
他一边穿衣一边胡思乱想,听到外面乱糟糟的,婢女禀报道:那位纪少侠来找大公子了。
刘昶整理了一下外裳出去,见纪辛元大冷天穿的单薄不算,竟还冒了满头的汗:纪少侠?
纪辛元急道:刘大人,盟主去哪了?方才我练功的时候好像看到盟主出去了?
刘昶看了一眼门房,后者连忙躬身答道:是啊,小人看到三姑娘和一位大侠骑马出门了。
去了何处?
往东边去了!
纪辛元道谢,转身就走。
刘昶却道:纪少侠不用担心,京中还算安全,况且不是还有白大侠陪着她吗?
纪辛元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快步离开,他也不想担心,但就是有种不祥的预感,希望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吧。
回去安排少阳派弟子分散出去找人,无论盟主有没有危险,他们留在京城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吗,无事发生最好,有事发生也不至于将盟主置于危险之中。
可当他带人一路追到了东城门都没看到沈玉凝的踪迹时,纪辛元慌了。
此时已是旭日高升,大街小巷都可见到百姓,不少商铺已冒着危险开门做起了生意,毕竟皇位易主跟他们关系不大,日子总是要过的。
少掌门!几个少阳弟子从别处赶回刘府和纪辛元会和:我们没看到盟主。
纪少侠眼皮子一跳,刚要吩咐人再去找,便见长街拐角处,那位衔月宗的宗主正和吟风策马而来。
孟棠见了他们不由蹙眉:挤在这里做什么?
纪辛元拱手:孟宗主,敢问,可有看到我们盟主?
她不在府里?
一个时辰前就出去了,我带人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后者又道:白禹呢?
白禹跟盟主一起出去了,不过好在有白禹陪着盟主,应该无碍,也可能是我太过草木皆兵,就是觉得京城现在乱糟糟的,能不出门还是不要……
吟风,你吩咐京中的衔月宗弟子去找人,要快!
是!
吟风说完便急急策马而去,只给纪辛元留下了一蹄子的沙尘。
纪辛元有些怔愣,他原本以为自己的担心已经够多余的了,没想到这孟棠竟比他还要着急。
想必这就是人常说的情到深处容易使人失了智?
有这样一个深爱凝儿妹妹的男人在,沈大哥在天之灵也能安心了吧,相比之下,自己为她做的实在不够多……
你还愣着做什么?孟棠打断他的胡思乱想:继续找人!
啊?
后者调转马头道:可有看她去了何处?
门房说,往东去了!
孟棠表情凝重:我再去找找,你把武林盟能调的人都调上。
孟宗主,白大侠和盟主在一起,应该没……
就是因为他们在一起我才不放心!
他说着便策马沿长街而去,纪辛元也不敢耽误,一边去调武林盟尚在京中的人,一边去找刘昶帮忙,他对京城比较熟,说不定会有办法。
这一找就又找了三四个时辰,直到少阳弟子从街上捡回一个浑身是血的白禹,众人才意识到,武林盟主,丢了。
白禹被抬回刘府的时候几乎奄奄一息,双眸紧闭牙关死咬,秦刚烈硬是掰开他的嘴,往里面灌了两碗汤药才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待她除去白禹的衣衫,见他当胸一个血窟窿,皮肉伤更是无数,似乎是从高处坠落,还断了一条手腕并三根肋骨。
秦刚烈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方才她被纪辛元请来疗伤的时候还有些不情不愿,此刻见到了方知是性命攸关。
纪辛元见她忙碌下手,又是用药施针又是止血包扎,而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也只能干着急。
纪少侠,是谁干的?盟主可有消息?问他话的是金刚,他原本想一同出去找人,奈何刘昶阻拦,说什么也不让他去冒险。
等在刘府的这几个时辰本就让他如坐针毡,此刻看到白禹重伤回来,更是让他百般不安。
盟主还没消息,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是从当街酒楼上摔下来的,楼上有打斗痕迹,但看不出对手是什么路数。纪辛元说道:不过孟宗主已经过去了,他见多识广,说不定能看出什么。
会不会是孟隽干的?金刚捏紧拳头,向来温文尔雅的他此刻双目如喷火一般: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手上的大慈大悲宫!那伙人神出鬼没,之前就曾行刺过盟主!
我不确定……不过盟主好像说过,大慈大悲宫能用的就那几个护法,且他们……
孟宗主!
正在说话的二人看向门口,衔月宗主孟棠沉脸走了进来,站在门口的刘昶迫不及待的问道。
可有三妹的线索?
没有,他说着看向榻上躺着的人:秦姑娘,他伤势如何?
秦刚烈本在专心给白禹治疗并不知道他来,此刻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她身形一震,原本灵活的双手也变的僵硬起来。
说起来,好像自上次在江南分道扬镳二人就再也没有见过。
这段时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自不必说,可听这个男人的语气竟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不,怎么可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她陪在他身边那么长时间,每日嘘寒问暖,事事都以他为重,骤然离去他一定也是怅然若失,说不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忆起二人相处的点点滴滴,说不定看腻了沈玉凝的时候也会后悔没有珍惜她!
对,一定是的!
久别重逢,上来就问别人伤势如何,不过就是死鸭子嘴硬想以此打破二人的僵局,不信走着瞧,他下一句肯定就是……
致命吗?
啊?秦刚烈手上一个哆嗦,连呼吸都不由急促起来:这段时日对小女子来说,当然是致命的……
众人大骇。
唯独纪辛元连忙忙干咳一声提醒道:秦姑娘,宗主问,白禹的伤,是否致命。
秦刚烈扭头看向孟棠,结果却在对方脸上看到一丝不耐烦的神情,顿时,所有的委屈汹涌而出!
所以,这段时间的致命伤只对她一人有效?
那些难熬的夜,炙热的泪,苦涩的酒,从始至终品尝的也只有她一人,亏她还对这份放手的感情依依不舍,每每梦回泪流满……
说!
啊!不,不致命!就算致命我也能把他救回来,宗主是知道的,我是神
医弟子!妙手回春,这点小伤对我来说完全不是问题!不是问题!
秦刚烈一口气说完,哪还敢再胡思乱想。
然而,孟棠听闻此言却危险的眯起了眸子,他冷声说道:真是自编自演的一出好戏,既然都做到这个地步了,若是再狠一些,说不定我就信了。
宗主何意?金刚面露不快:你的意思是,白师兄自己伤了自己?
不然,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可能。
宗主,我知道您对白师兄一直有些许芥蒂,但今日之事您也要明辨是非,他将自己伤成这样目的何在?还有盟主呢?他能伤的了自己,难道也会对盟主下手?他跟盟主远胜兄妹之情!为她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后者冷笑,咬牙切齿道:好一个远胜兄妹之情……
金刚这才意识到他是误会了什么,连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对盟主的感情和沈大哥对她是一样的,虽是当妹妹看待,但却比妹妹更重要!还请宗主不要把我们的关系想的太过复杂!
可笑,不然你们还想有什么关系。
你!金刚虽和他接触的不多,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知道他是一个头脑清醒,做事果决之人,原本还带着些许敬佩之意,但现在这点好感也全都没了!
不必救他,孟棠又对秦刚烈说道:既不是致命伤,便叫他自己康复就是!
孟宗主何必欺人太甚!金刚怒道:好,你们可以不救,我自己去请郎中!
不,不能不救,秦刚烈一边低头检视白禹的伤口一边快速说道:方才我说他的伤不致命因为都是外伤,但我发现他还负有内伤,这内伤已致脏腑移位,若不及时施救只怕熬不过今夜!
众人听闻不由紧张起来,金刚更是气的双手都在颤抖。
方才宗主还在说是师兄自己伤了自己!怎么现在不说了?试问谁来演这出好戏敢将自己往鬼门关去送!?就算是宗主这样武功盖世之人,只怕也不敢对自己下如此狠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