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寨主……李二奎暗中低咳了一声,随即又非常狗腿的表示:魏大哥的意思是说,寨主精神焕发,宗主英雄盖世!
小包子矜持而又不失大气的点点头:你们一路辛苦了,不必拘束。
更拘束了好吗!常年厮混江湖与草莽为伍,没登过这样的大雅之堂也就算了,更不曾接触过这样的富贵王侯,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站在堂下听候差遣才更符合自己的身份!
孟棠坐下就问侍女:沈盟主怎么没来?
回宗主,翟娘子已经去请了。
白禹不耐烦的把玩着手上的杯子,抬眸看了孟棠一眼:宗主自己打扮的跟只花孔雀一样,这也就罢了,怎也不提前支会一声,是想让我们哥几个来衬托你们衔月宗财大气粗吗?
说了又怎样?你们再如何打扮,也不过是有毛的鸡和没毛的鸡,两种区别。
白禹登时就要炸毛了:魏副寨主!李副寨主!这你们能忍!
魏龙苟自是不能忍的,怒而拍案:那老子当然想做有毛当的鸡!
……
李二奎求他消停一点,莫要惹怒寨主和宗主,顺便让他看看旁边的石容,多老实!
只见石容悄悄用筷子拨了一粒花生米到自己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嘴里,并飞快的咀嚼起来。
并不老实,还是别看了。
又等了一会,还是不见沈玉凝过来,大人还好,小孩子脸上端出一副成熟的样子,奈何屁股还没长大,已经不安的动来动去。
在石容将一盘花生米偷吃了一半后,白禹终于忍无可忍:我说你们衔月宗把我们盟主怎么了?怎么还没来?
你去看看。孟棠转头吩咐吟风,后者应下,连忙去往飞来阁。
又等了约半炷香的功夫,吟风回来报说:夫人……睡着了。
翟雪在哪?
翟娘子正守在飞来阁外,说等夫人睡醒就请她过来。
孟棠面露不悦之色:知道了。
白禹打了个呵欠道:最近事多,还赶了两天的路程,盟主肯定累了,别说,要不是你们请老子来吃个宴席,老子现在也在睡觉!
这……还要继续等下去吗?李二奎摸摸肚子,一脸为难:咱们饿饿肚子没什么,就怕寨主受不了……
没错,寨主肯定饿了!魏龙苟补充。
既如此,你们吃吧。男人说着便起身离开。
他一走,桌上的气氛顿时轻松许多,魏龙苟和李二奎马上拿起筷子,先是一人给小包子夹了一筷子菜,随即便开始大快朵颐,完全看不出敷衍的样子。
白禹目送孟棠离开,眸光一闪,暗地里咬紧了牙关。
石容见他心事重重,将刚上的热乎烤鸡放到他面前:白兄弟是怕盟主来晚了没饭吃吧?不如这烤鸡留给她?
魏龙苟盯着那烤鸡咽了口唾沫,白禹则笑着说道:在衔月宗的地方怎么会饿着呢,你们吃吧吃吧。
说的是啊!魏龙苟一把抢过那烤鸡,谁知刚咬一口鸡腿就被李二奎拍了一把,他连忙将鸡腿递到小包子跟前:寨主!您吃!
小包子看着鸡腿上的牙印,为难的摇摇头:我不爱吃鸡。
嘿!那属下吃!属下爱吃!
猛虎寨自从抱上衔月宗的大腿,虽然伙食大有改善不用再吃南瓜了,但也尚未实现烤鸡自由,所以每一只出现在魏龙苟面前的烤鸡都将注定无法带肉而退!
相对于猛虎寨这二位的心满意足,小包子就显得失望多了,慢吞吞吃着饭菜,时不时还要看看门
口的方向,盼着沈玉凝能出现,他才洗了澡,换了新裁的衣裳,身上香喷喷软乎乎的,娘亲一定会很喜欢抱他的吧?
小按脖子!白禹忽的叫了他一声。
小包子不解的冲他眨眨眼:怎么啦?
白禹笑道:我去看看盟主醒了没,你先吃着!
小包子果然喜笑颜开,重重点了点头。
颂月本想拦下白禹,但又不忍心看到少主失望,只得作罢。
入夜后的衔月宗灯火并不算多,矗立在深蓝夜幕之下的飞来阁更是漆黑一片。
白禹眺望了一眼飞来阁的方向,呼出一口白色的雾气,随即加快脚步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在迎面撞上一队守卫的时候他整个人便闪身躲进黑暗之中。
此时的沈玉凝正躺在一堆柔软的被褥中睡的香甜,更无法洞悉白禹的去向。
直到房门被从外面推开,浅眠的她才眉心一皱,整个人有些头重脚轻的睁不开眼。
随着脚步靠近,属下的味道和声音又让她整个人松懈下来,蜷缩在被褥之中不愿睁眼。
床侧微微一沉,男人坐下的同时,一只大手抚上她的鬓发,指尖扫过她的眉眼,痒痒的,却让人没来由的安心很多。
一只手探出被子,她放在男人的膝上,又再次沉入梦想。
不知过了多久,当沈玉凝再次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身边的男人已经靠着床侧闭上了眼睛。
内室没有点灯,光影昏暗,她无法看清身边的人,却清楚的知道这人是谁。
这样熟悉的一幕似曾相识,好像在记忆中发生过,却又无法在记忆中窥见。
她动了动手指,握着她手的男人瞬间清醒,下意识的将她的手攥紧。
唔……轻点……
这一声呓语不仅没让对方将手松开,甚至还握紧了几分。
意识到自己失态,后者连忙将其放开,并轻声问道:醒了?饿不饿?
宗主秀色可餐,看看就不饿了。
男人语塞,随即又表示:你看得清吗。
沈玉凝暗地里磨磨牙,真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啊,这种男人也有媳妇?简直匪夷所思。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逐渐适应了室内的黑暗,再看向男人的时候便能清晰看出他面部轮廓。
剑眉桃花目,长睫藏流光,高挺的鼻梁之下,男人薄唇微启的同时亦向她慢慢靠近。
现在,看得清了吗?他的嗓音带着刻意压低的沙哑,低沉的让沈玉凝心头直发痒。
没看清……她明亮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男人:宗主再近点……
于是,二人的唇瓣便在寂静的黑暗中贴在一处,温热与柔软变的密不可分。
像是品尝着带有晨露的花瓣,他小心翼翼的尝试,含|吮,直至探索进深处,获得更多甜蜜的芬芳,男人变的更加不知餍足,迫不及待的想要索取更多。
刚从床上坐起来的沈玉凝又再次被其强悍的力量压了回去,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的她只能任其予取予夺。
她被男人包裹其中,心跳加速的同时连带身体也变的炽热起来。
她勾起男人的颈项,明明快要失去呼吸却又不愿将人推开,直至那只大手顺着她的腰腹探入她的衣襟之内,突如其来的颤栗让她猛的睁大眼睛。
太奇怪了!
倒也不是男人的动作吓到了她,相反的,她甚至预测到了接下来对方的动作以及自己的感觉。
她连忙抬手挡在男人的胸前,逼的二人分开。
黑暗中,她气喘吁吁的看向对方,亦在对方的眼底看到一丝翻
腾而起又被他压下的欲望。
孟棠低喘了两声,随即说道:是我唐突……
不……对方懊恼又自责的样子实在让她说不出过重的话:我,我们还没成亲……
这话也着实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孩子都生了,说没成亲,谁信。
但孟棠却没想那么多,将她鬓边乱发拂开,他轻声道:那我就向你爹求娶,就算你永远也无法找回记忆也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沈玉凝不由收紧手臂,抱着男人的脖子将他拉倒在床上,整个人埋在他的怀中。
听着他胸膛内有力的心跳声,她忽然觉得自己和孟棠的一切堪比任何话本子的梦幻程度,就算是千言客那样的业界标杆估计也写不出这样的剧情。
说不定写出来还要被人骂狗血的太过敷衍……
既然已经这么狗血了,那……
孟棠!她猛的抬头看向对方:万一,我是说万一,如果哪天我又把你和小包子忘了怎么办?
后者显然被她这话惊到了,半晌才吐出三个字:不会的……
这可不好说,前些年我们江南的话本子里就特别流行男人或者女人得绝症,强制分开这对苦命鸳鸯,后来因为写的太多,被骂狗血,就改成了失忆!
男人喉结微微滚了一下,似乎猜到她下一句要说什么。
果然,沈玉凝道:这失忆还不止失一次,每当快要想起来的时候就中毒或者跌下山崖,于是,又失忆了!其实我更喜欢跌下山崖这种剧情,再次失忆虽然是我不想的,但跌下山崖捡到秘笈的概率还是很大的,你喜欢那种方式失忆?
……
男人无语的同时手臂一展,将其牢牢困在怀中:就算你真的会把我忘记,我也不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你身边,守着你,看着你,绝不允许你爱上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