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榉坐在马车里,手里拿着他师父那块玉佩,想着他师父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居然没有看出来,心里非常难过。
“就算师父的样子变了,可是他的身形、姿态,说话的语气都没有太大的改变,我应该早就看出来才对,为什么我就这么疏忽大意呢?”
华榉非常自责,他觉得如果能够早一点认出师父,就算解不了他身上的毒,至少也能够好好孝顺他,让他享几天清福。
“师父,您放心,答应您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的。”华榉看着手中的玉佩说道。
啊!
突然,前面传来惨叫声,跟着马车停了下来。
华榉知道出事了,把玉佩塞进衣服里,推开车箱门,看到赶马车的亲兵胸口中了一箭倒在马车下面,不过还没有死。
随后他抬头往前一看,只见几只箭朝他射了过来,他赶紧往后一撤,随手把车厢门带上,几只箭全都射在了车门上。
“没想到他们还真敢大白天动手。”华榉想道。
就在这时,有人跳到了马车上,紧跟着车门被一脚踢开,三个黑衣蒙面人出现在车厢门口,其中一个挺刀便向他刺了过来。
华榉往旁边一闪身,伸出左手抓住了刀背,右手五指并拢朝蒙面人的手腕狠狠劈下,那个蒙面人就感觉手腕像被铁锤击中一样,立刻五指松开,华榉趁势把刀夺了过去。
另外两个人看到同伴的刀被夺走,一起挥刀朝华榉劈了过来,华榉用刀将两人的刀磕开,左手抓住其中一个蒙面人的手臂用力往车厢里一拖,右手的刀往他肚子上一捅,“噗”的一下,刀尖直接穿透肚子从后背钻了出来。
车门前的两个蒙面人没想到只一个照面华榉便要了同伴的命,有点被惊吓到。
华榉右手往回一缩,把刀抽了出来,用力把那个蒙面人的尸体往车厢门口推过去,车门前的两个蒙面人被迫从车上跳了下来,华榉趁机从车厢里冲了出来。
咻!咻!咻!!!
他刚从车厢里一出来,立刻又有几支箭朝他射了过来,他急忙从车上跳了下来,几支箭又射空。
周围的老百姓看到出事,惊叫着全跑开了,整条街一下子变得空荡。
这时,从周围跳出来了上百个蒙面人,挥动着手中的刀朝他冲了过来。
华榉挥刀迎上,一刀先劈翻了一个人,跟着与那些黑衣人战在一起。
这是华榉一次正式跟人交手,虽然经验面上有些不足,但好在他的武艺比这些黑衣人要厉害的多,而且力气也很大,那些黑衣人没有一个是他的一合之敌,他基本上是一刀一个。
就在他跟这些黑衣人激战的时候,突然就听一声大喊:“大胆贼人,竟敢光天化日在京城大街行凶,还不快住手。”
华榉一刀将面前的黑衣人劈翻,闻声一看,只见说话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相貌丑陋,年约三十出头,穿着灰衣的男子。
这男子的手中还提着两包东西,他的身后是一家糕点铺,看样子应该是刚从糕点铺里买东西出来。
黑衣蒙面人见有人管闲事,立刻分出几个人朝他冲了过去,准备杀了他。
“呔!”
丑面男子把手中的东西朝黑衣蒙面人扔了过去,赤手空拳冲向跑在最前面黑衣人,那个黑衣人举刀便朝他剁了过来。
丑面男子别看身材魁梧,但动作却相当的灵活,闪身避开这一刀,左手疾伸抓住黑衣人握刀的右手腕,右拳照着他的面门狠狠就是一拳,跟着左手一拧黑衣人的手腕,右手抓住刀柄将刀夺了过去,一刀劈在黑衣人的脖子上。
这时,另外几个黑衣人冲到了他的跟前,他不慌不忙挥刀与他们战在一起,仅仅几个回合便杀了三个人。
这些黑衣人对付华榉本来就已经非常吃力,现在又冒出来了一个厉害角色,顿时感到压力山大。
啊!啊!啊!
华榉想到师父就是被这些黑衣人害死的,怒气值暴满,出手又狠又毒,简直就像凶神下凡一样,一个又一个的黑衣人倒在他的刀下,惨叫之声此起彼伏,响彻整条大街。
这时,街道的一头出现了官兵的身影,那些黑衣蒙面人一看情况不妙,也顾不得再杀华榉,纷纷钻进周边的巷子四散而逃。
“那里逃!”
那个丑面男子提刀朝着其中一个黑衣人逃走的方向追了下去。
华榉本来也想追,但想着那个被箭射伤的亲兵,便没有追下去。
官兵冲到了跟前,形成一个包围圈将现场包围了起来,一个军官走过来看了一下现场,问华榉:“你是什么人?”
华榉把护卫军的令牌亮了出来,说道:“我是护卫军新任指挥使华榉。”
“卑职参见大人。”那个军官跪下抱拳说道。
“不用多礼,起来吧。”
“谢大人。”
华榉把令牌收起来,来到那个受伤亲兵的面前,给他检查了一下,这一箭虽然射的很深,但还算好没有伤及到他的要害,没有性命危险。
因为这里没有取箭的条件,所以华榉没有立刻帮他把箭取出来,只是将他抱到马车上。
“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名军官问道。
华榉把事情的经过给他说了一下,然后去检查了一下这些黑衣人的尸体,但没有在他们身上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只是在其中一些人的身上发现了纹身,证明他们也都是来自江湖,应该就是昨天晚上那伙人的同伙。
“你们把这些尸体抬走处理了,别影响到百姓。”华榉那个军官说道。
这里是大街,尸体在这里放的太久不好,同时也会影响到周边商铺的生意以及百姓的行走,所以必须尽快处理好,恢复正常的通行秩序。
“卑职遵命。”
很快,这名军官指挥士兵把的黑衣人尸体全都抬走。
华榉正准备赶着马车离开,就见那个去追黑衣人的丑面男子提刀回来了,看他空手而回,应该是没有追上
华榉急忙迎过去抱拳说道:“多谢壮士刚才相助,请受在下一礼。”
丑面男子一挥手,豪爽的说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更何况在下乃是步司衙门的人,擒拿贼人本就是在下的职责,公子不需道谢。”
“原来壮士是步司衙门的人,请问尊姓大名。”华榉问道。
丑面男子说道:“在下乃步司衙门防御使保义,姓宣名赞。”
“宣赞!”
华榉急忙问道:“可是那位用连珠箭胜了番将的宣赞?”
“不错,正是在下。”
华榉没想到自己居然在这里碰到了丑郡马,心里有点小激动。
护卫军经过昨天的清理后,空出来了很多职位,先不说两个厢都指挥使,就是军都指挥的空缺就多达十五位,军都虞候、营指挥使、都头等职位就更多。
而这个宣赞的本事可不小,不仅武艺出众,而且射的一手的好箭,曾经技压番将,而被某位王爷赏识招为郡马,只可惜郡主因他生的丑陋,心中不喜怀恨郁闷而亡,因此一直得不到重用,只在步司衙门担任小小的防御使保义。
如果能把宣赞弄到护卫军来,那护卫军将领一级的战斗力将会得到很大提升。
“原来是鼎鼎大名的宣郡马,久闻大名,今日得见实乃幸事。”华榉说道。
“什么郡马,那都是早八百年的事了,如今我就是一个小小的防御使保义。”
宣赞打量了一下华榉,见他仪表非凡,气质不俗,问道:“我观公子非一般人,想来定出自名门,请问高姓大名?”
华榉笑了笑,说道:“在下姓华名榉,字文山。”
宣赞怔了一下,问道:“难道是皇上新封的翰林殿大学士,护卫军副指挥使,永宁候华榉?”
华榉封官拜爵的事,在华耀祖的大力宣扬下,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宣赞自然也不例外。
“不错,正是在下。”华榉说道。
宣赞抱拳躬身说道:“卑职宣赞参见大人。”
“宣大哥不必多礼。”
“谢大人。”
华榉说道:“宣大哥,在下家中昨夜被贼人袭击,死了不少人,在下现在要急着赶回去处理,就先告辞了,等我把家中之事处理好,再专门做东请你。”
昨夜华榉家遭歹人入侵的事已经传遍京城,宣赞也知道这事,说道:“大人家中之事,卑职也听说了,如有用的上卑职的地方,大人尽管吩咐。”
华榉听他这话有向自己示好之意,心里暗自高兴,这样要招揽他到护卫军就更容易了。
“多谢宣大哥,有需要用到宣大哥的时候,在下会找你的。对了,你家在什么地方,回头好派人找你。”
宣赞说道:“卑职住在阅武坊,那里的人都知道卑职,一问便知。”
“好,我会派人去找你的。”
因为赶车的士兵受伤,华榉只能自己赶车,宣赞见状说道:“大人,卑职来赶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
宣赞说道:“没事,反正卑职今天也不当值。”
华榉也没有再推辞,说道:“那就多谢了。”
宣赞过去从华榉的手里把鞭子接过去,华榉回到车厢里,宣赞坐到车辕上,在华榉指引下赶着马车走了。
李邦彦府上。
白宽接到探听消息的人报告,吃了一惊,随后急匆匆的赶到后宅,把情况向李邦彦说了。
“什么,华榉精通武艺,行动又失败了!”李邦彦惊道。
白宽说道:“是啊,听咱们派去打探情况的人说,那个华榉的武艺十分了得,几十人都难以对付,还有一个厉害的丑面男子助他,咱们派去的人被杀了三十多人。后来官兵来了,咱们的人只好撤走了。”
“华榉竟然会武艺。”
这个情况让李邦彦感到很意外,同时也对以后再刺杀华榉有点没有信心。
沉默了一下,他问道:“咱们还剩下多少人?”
“还有一百十一二人。”白宽说道。
李邦彦不说话了,在屋里来回的走了起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宽在李邦彦身边多年,对他的非常了解,就知道他还是不打算放弃刺杀华榉,说道:“大人,咱们两次刺杀华榉,不仅没有成功而且死了不少人,现在更是已经闹得尽人皆知,连官府都已经惊动,近期最好还是不要再有行动了,要不然可能会非常危险。”
李邦彦扭头看了他一下,缓缓的扭转头,走到椅子坐下。
白宽走到他身边,继续劝道:“大人,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算您要报仇也不用急于一时,将来总会找到机会的。”
“可是他要是成了驸马――”
白宽说道:“就算他成了驸马又怎样,只要我们把事情做的干净,谁又能拿大人怎样呢。倒是现在事情已经闹大,如果继续行动才会真的出事。”
李邦彦仔细想了一下他的话,觉得的确是这个道理,也就不在执着于现在杀死华榉。
“那招揽的那些江湖人怎么办呢?”李邦彦问道。
白宽说道:“这个好办,等过两天给他们喝点“美酒”,然后找人把他们运出城处理掉,就万事大吉了。“
李邦彦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就去办吧。”
“是。”白宽走了。
李邦彦在椅子扶手上拍了一下,心有不甘的说道:“可恨啊,居然两次都没有杀得了他。不过华榉你也别得意的太早,咱们之间的仇恨是解不开的,早晚我一定要杀了你,以泄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