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的菜齐了。”
小二把酒菜摆好之后退了出去,华榉迅速回到墙边把耳朵贴在墙上听了起来。
“根据太医的推测,杨戬最多只能活到三到五个月,原来我父亲是打算等他死了之后就推荐你接替他的位置。
但现在突然冒出了一个华榉,不仅皇上对他宠信有加,就是杨戬那个老儿也对他格外照顾,甚至还让他做了护卫军的副指挥使,很显然是想栽培他,接他的位置。如此一来,李总管想接替杨戬的位置就有难了。”
“蔡京居然也知道杨戬活不长了!”
华榉心里一惊,暗道:“看来太医院的太医没有告诉杨戬实情,是奉了这老贼之命,好等他死了之后,让李彦来接替他的位置。这样一来,整个朝中的主要势力就全部在他的掌控之中,再也没人能威胁到他,好个阴险的老贼。”
这时就听李彦说道:“那个华榉刚才我在杨戬府上见到了,虽然看上去很年轻,但给我的感觉是城府很深,而且――”
“而且什么?”菜攸问道。
“他对我很敌视。”
“你怎么知道?”
“感觉。”
“感觉?”
蔡攸感到很惊诧,说道:“你只凭感觉就能感觉得出来?”
李彦说道:“我自幼进宫,要在宫里生存下来,除了要学会察言观色迎合主子之外,还必须时刻提防别人的算计。这些人表面跟你笑笑和和,但心里却恨不得把你置于死地。要想从每一个对你笑的人当中,甄别出谁想置你于死地,这可不是光用察言观色就能够做到的,必须用心去体会。在宫里这些年,我正是靠着敏锐的感觉,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杀机。
刚才见华榉时,他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我还是感觉出了他对我有强烈的敌意。”
华榉暗自吓了一跳,他以为刚才自己已经掩饰的很好了,没想到这阉贼居然还是发现了。
“这阉贼真的好厉害,难怪能成为六贼之一,这家伙现在跟蔡京他们走到一起,对我可是一个威胁啊!”华榉想道。
就听蔡攸说道:“之前跟他从来没有见过面,他怎么会对你有敌意呢,难道说他知道你想跟他争杨戬的位置?”
“让我接替杨戬位置这件事情只有老太师和大人您知道,其他的人都不知晓,那小子就算再有神通也不可能知道。”李彦说道。
“那他为何要敌视你?”
李彦说道:“这也是我费解的地方,按道理说我们之前没有见过面,也没有什么恩怨,他不应该敌视我才对。”
华榉心里冷笑道:“你要是能够想到才怪。”
“大人,不知老太师对此事可有什么对策?”李彦问道。
蔡攸又说道:“家父说,杨戬手中的势力虽然比不上我们,但也不小,如果落在华榉或是其他什么人手里,将来在朝堂上难免会成为我们把持朝政的阻力,因此绝不能落在华榉和他人手里。
所以,家父让你继续跟杨戬套好关系,如果能够被他吸收到他的势力中,那等他死了之后,你接替他的位置就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
如果那老小子还是一心偏向那个华榉,那就只有――”
说到这里蔡攸突然停了下来,华榉心里着急道:“该死,怎么说到这里不说了,难道是知道有人在偷听?”
就在华榉着急的时候,就听李彦问道:“大人,那就怎样?”
“杀了华榉!”
蔡攸压低了声音说道,但华榉还是听清楚了。
“什么,杀华榉!”
李彦吓了一跳,说道:“华榉可是朝廷命官,现在又圣眷正浓,要是杀了他陛下肯定龙颜大怒,必会彻查到底,一旦要是查出来,可就是杀头的大罪。”
蔡攸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道:“现在朝廷各部的主管官员都是我父亲的人,陛下就算下旨彻查,还不是他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难不成陛下还会亲自来查。
而且我们还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嫁祸那些在朝中和我们捣乱的对头,来个一箭双雕甚至是数雕,把他们一起铲除掉,从此以后朝中就是我们的天下,既便是陛下也只能任由我们摆布。”
华榉没想到他们的野心这么大,已经拥有了眼前的权势还不满足,还想架空徽宗的权力,把整个朝廷全部掌握在手中,如果要是真的让他们得逞了,那天下的百姓将更加没有活路。
李彦说道:“大人说的有理,那我就按照原来拟定的计划,继续跟杨戬套关系。至于那个华榉――”
蔡攸说道:“华榉你就不要管了,现在除了我们想要他的命之外,还有一个人更想要他的命,说不定还没有等我们动手,他就已经先被那个人给干掉了。”
“是谁?”李彦很好奇的问道。
蔡攸笑了笑,说道:“还能是谁,当然是李邦彦了。这家伙上次在嘉王府被华榉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的羞辱了一番,已经成了整个京城官场和文坛的笑柄。
以前这家伙最喜欢热闹,那里有热闹那里就少不了他,可是自从出了这事情之后,这段时间他就一直窝在家里门都不敢出。”
房间里传来放酒杯的声音,跟着就听李彦说道:“这件事我在宫里也听说了,他为此还数次在陛下面前参奏华榉,不仅都被陛下给驳回了,而且还受到了陛下的训斥,说他的心胸太狭窄了,连个小小的玩笑都开不起,好像陛下还警告他,如果以后再敢胡乱参奏华榉,就罢他的官,流放到外地去。”
“何止他被警告,我也同样被警告了。”
蔡攸非常不满的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说道:“我就奇怪了,这个华榉不就是能写两个字,能画了两幅画吗,陛下为什么就这么护着他。”
上次徽宗在御书房警告李邦彦后,又专门给蔡攸下了一道旨意,让他以后也不得再找华榉的麻烦,否则严惩不贷。
后来他又听说徽宗送了华榉金牌,知道华榉在徽宗心中的地位已经不是他所能比,这才消停下来不敢再明着对付华榉。
但心里却一直对华榉不服气。
因为他伺候徽宗这么多年,都没有得到如此的重视,而华榉不过是能写两个字,画两幅画,就得到了如此的地位,他真的非常想不通。
李彦说道:“大人可不要小看了这个华榉,今天我虽然才只跟他见了一面,但我能够感觉到这个人很厉害,你别看他年纪小,但他的城府和手段远比一些官场老手还要厉害。
别的不说,就拿太师和诸位大人来说,以往在朝中与诸位大人作对的官员那个不是被贬官和流放。
可是这个华榉不仅没有被贬和流放,反而官越做越大,不过短短几天的功夫就从一个县男成了侯爷,可想他的手段有多厉害了。”
蔡攸说道:“是啊,以前陛下对我们说的话是深信不疑,要是参奏谁,他立马就下旨。可就是这个华榉,连参都不能再参他,真是可恨。”
“从目前华榉所做的一些事情来看,他非常懂得迎合陛下的喜好,如果真的让他在朝中站稳了脚跟,那将来他必定会成为太师和诸位大人前所未有的死对头,所以必须及早把他除掉,否则后患无穷。”
听到这里,华榉的眼中闪出两道寒光,心里对李彦动了杀机。
因为这家伙实在太阴诈,而且心肠很毒,如果不先下手将其除掉,将来必会对他造成大威胁。
“这个我们都知道,所以我父亲和童枢密才设下了两个考核关,如果他不能通过,就别想在朝堂上立足。即便他真的通过了,那也得看他有没有位列朝班的命。”
随后就听蔡攸压低声音说道:“最近李邦彦招揽了很多江湖人士,我估计他可能是想暗中对华榉动手。”
李彦说道:“李大人的胆子真大,竟敢招凶杀人。不过他本就是那种不按规矩行事的人,这倒也符合他的性格。”
“如果李邦彦真的能把华榉给干掉,那倒是省得我们动手了。”
随后蔡攸说道:“好了,不说这事呢。李总管难得出来一趟,咱们好好的喝两杯。”
“多谢大人的厚意,不过我出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也该回去了,下次再出宫,再跟大人把酒长谈。”
“那我送公公下去。”
“不必,我自己下去就行了,大人请留步。”
蔡攸把李彦送到门口,李彦走了,蔡攸又回去稍坐了几分钟,然后才走。
看到蔡优和李彦都走了,华榉随即也付账离开了宏祥酒楼。
“蔡京、李邦彦,李彦,你们想要对付我是吗,那来吧,看看最后到底死的是谁?”
华榉可不是那种只会等着别人出手一直被动防御的人,对于他来说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只有先下手把对手干掉,才是最安全的。
在回军营的一路上,他都在想要怎么动手才能既达到了目的,又能不引起别人的怀疑。
等回到军营的时候,他已经有了一个具体的方案。
“大人,您回来了。”
张树根看到他回来了,急忙迎了过去。
华榉看到就张树根一个人在,以他的侍卫都不见了踪影,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张树根朝训练场那边指了一下,说道:“他们在训练场,跟着特训的兄弟们一起训练。”
华榉笑道:“他们怎么想起了也去训练了?”
张树根呵呵笑了起来。说道:“愿赌服输呗。中午他们跟特训的兄弟打赌,看谁吃饭的速度快,如果特训的兄弟输了,就给他们每个人一百文钱,他们要是输了就跟着特训的兄弟训练到晚上,结果他们全都输了。”
“原来是这样,你没有跟他们打赌吗?”华榉问道。
张树根说道:“没有。特训的那些兄弟吃饭就跟狼一样,我哪里吃的过他们,跟他们打赌就是输,我才不像李二牛他们那样没有自知之明,明知道没有胜算还要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