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崇祯微服私访计
大明军队编制实行“卫所制”。军队组织有卫、所两级。一府设所,几府设卫。
卫设指挥使,统兵士五千六百人。
卫下有千户所(一千一百二十士兵),千户所下设百户所(一百一十二士兵)。
各府县卫所归各都指挥使管辖,各都指挥使又归中央五军都督府管辖。
京都的卫军分两种:一是京军三大营,为全国军队的精锐,也就是特种部队。二是皇帝亲军,前者归五军都督府管,后者常由太监统领直接听令于皇帝。
兵士有军籍,世袭为军,平时屯田或驻防,遇到战争再出战。
此时…
朱由检正站在紫禁城北部,玄武门到北安门的位置。
这里的防卫区是金吾后卫,府军后卫,通州卫,大兴卫。
而通州则是过几年,皇太极绕过山海关,来到这里烧杀抢掠的地方。
这里可谓是重之之重。
大明有军队两百五十多万,光拱卫京师的就有七十万。
不过这些年,卫所贪污腐败,吃空饷极为严重。
这也是朱由检来此的目的。
通州卫设统领指挥使,下有同知。指挥佥事、卫镇抚、经历、知事、吏目、仓大使和副使。
千户,千户辖十个百户,百户下辖两个总旗,总旗下辖5个小旗,小旗为最基本的战斗单位。
而此时这里却是破败的景象。
死气沉沉的军旗,满是灰尘的军帐,军营门口竟然没有人值班?
“刘千户,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能睡得着?”
跪在地上的正是通州卫下辖千户,刘千户。
他刚才睡的正香,被人拉了起来,刚想发怒,却发现对方穿着金吾卫的衣服。
并且告诉他,皇帝已经到营门口了。
吓得他立刻连滚带爬的跪了下来。
“回陛下,下官,下官昨天操劳军务过度,一夜未睡。”
操劳过度?
朱由检也是服了这个奇葩:“既然如此,那就击鼓训练吧。”
刘千户哆嗦:“回陛下,今日休操啊。”
“放肆,今日又不休沐,何来休操,你以为朕不知道吗?再敢推辞,定杀不饶。”
……
鼓声一遍遍的敲着,看上面飞扬的灰尘就知道这鼓有多少没敲了。
过了半柱香,操场上才聚集了二百人不到。
有些军士满脸怨气,手里还拿着锄头,似乎是埋怨操台上的男人,打扰了他们种地。
没了?
朱由检翻着手中名单,按照上面的人数,吃军饷的有八百多人。
这地方去年还受到了五军都督府的表彰。
说是训练勇猛,军气十足,有戚家军之范。
而眼前这群老弱病残,别说和戚家军比了。
恐怕和前世小区门口的五星上将比,都有些距离。
黝黑的皮肤,满口的烂牙。破败的军服,手中拿着的不是锄头就是镰刀。
个个瘦弱不堪,目光呆滞。
这哪里是军队啊。
朱由检随意翻来一页,喊了声:“张喜顺”
无人应答。
又喊了声,拄着拐杖的老兵,扯着嘶哑的老声:“军爷,这…”,说完便要行礼。
朱由检制止了他,生怕这老家伙一行礼,当场没了。
“你叫张喜顺。”
老兵摇摇头:“俺叫张万顺,张喜顺是俺爷爷。”
张喜顺是你爷爷?
得到老兵的肯定,随后他说自己今年五十六岁了,爷爷张喜顺是嘉靖二十六年人。
此时跪在地上的刘千户脸上已经姹紫嫣红一片绿。
朱由检不由的心凉,这是吃了三代的空响啊。
玛德,这群吃里扒外的人。
难怪清军万人能破七十万的军队,还毫无压力。
该杀…
都该死。
“传旨,通州卫指挥使赐死,下属押东厂候审,卫所刘千户枭首营门,以示警告。”
“即日起,朕当不定时检查各卫所,如遇欺上瞒下,按欺君之罪论处。
光杀还是不够的,这时候朱由检想起一个人。
那就是明末第一猛将曹文诏。
他是曹孟德的许褚,是刘备的子龙哥哥,是李家王朝的程咬金。
也是朱元璋的常遇春。
更是小主康熙的鳌拜叔叔
史书对这个人归结就一个人猛。
杀的农民起义军片甲不留。
虽然现在还在辽东抗金,但明年后金皇太极将直取京师。
必须有位猛人镇守才行。
因为随后的每一年,皇太极都会组织军队来旅游。
它们来大明旅游可不是来观光的。
而是杀光,抢光,烧光。
最多的一次,是把济南城给搬空了。
抢走奴隶牛羊几十万,金银珠宝无数。
“召游击将军曹文诏火速入京。”
“遵旨。”
金吾卫这么一回,刚才还满脸怨气的军户立刻便知道这个人皇帝。
纷纷跪了下来,请求饶命。
而朱由检并未搭理这群行尸走肉,天色已近下午。m.166xs.cc
他不能在京外过多停留,准备立刻回宫。
当马车行驶到西直门的路上…
突然被拐角的一声惨叫给拦住了。
金吾卫和锦衣卫瞬间汗毛炸起,手指已经将佩刀抽出一部分。
难道是田尔耕的乱党?
马车中的朱由检被打断了沉思,有些不悦:“外面何事。”
金吾卫中郎将平声回复:“回皇爷,有人当街殴打顺天府捕头。”
当街打顺天府的捕头?
要知道这是捕头,不是捕快,捕手。
这个位置在后世那可是xxxxxx的级别。
“混账,谁敢这么大胆。”
中郎将支支吾吾的不敢回答。
“说。”,马车内再次传来朱由检冰冷的声音?
“是周国丈的家丁,他们强买西大街的一家商铺,与店家吵了起来,捕头带人询问情况,便被一棍打断了腿。”
“那家丁还说…”
“还说什么?”
“家丁说,皇爷是他家的女婿,他家老爷唤顺天府府尹都如同唤走狗,更别提一个小捕头了。”
中郎将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完的。
这种皇家丑事知道的越多越不好,可马车里却沉默了。
沉默的可怕。
朱由检一听是周国丈,便想起那个贪生怕死的周奎。
当朝国丈,富得流油,吴三桂的宠妾陈圆圆就是他私家乐队的一名歌姬。
历史上的崇祯为了捐款,苦口婆心号召周奎,让他带头多捐一点,没想到这个周奎是个吝啬鬼,像一个出色的的演员,说家里面非常的穷,拿不出钱来。
周奎还把自己的屋顶弄得很破旧,穿带补丁的衣服上朝。
他把一些房子挂上出售的牌子,还把一些字画和家具装模作样摆在门口。
好像自己被皇帝女婿逼得卖房卖地,日子没法过一样。
周皇后知道自己父亲那副臭德行,看自己父亲所作所为,实在觉得脸面无光,就把自己的私房钱和首饰。
一共筹集了五千两白银,让自己的父亲都可以捐给国家,没想到周奎雁过拔毛,自己又留了两千两了,只捐了三千两。
等到崇祯和女儿周皇后死后,这老头一点也不悲伤。
在闯军入城后,还学那一套装穷。
只可惜他遇到的不是崇祯,而是杀神爷爷。
农民军直接进府抄出了无数奇珍异宝,现银和金元宝以及各种玉器珍宝名人字画共计数百万两之多。
其妻卜氏,周皇后之母,儿子子周鉴均受刑而死。
上百万白银啊。
要知道崇祯皇帝的五千两白银相当于后世的三百多万块钱。
更别提上百万两了。
那个时候也没有特别花钱的地方,一两银子都能够普通人家用许久。
像我们看电视,有人吃完饭拿出一锭银子的都是傻叉。
古代基本都是使用铜钱。
有时候用银子都需要戴银剪,和小秤,需要多少剪下来多少。
“是周奎这个老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