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都是莱朱西门疵根据商汤的安排进行的无赖战术,游击战扰袭战夜袭战奔袭战伏击战,昆吾之师每走一步都战战兢兢的,几乎每天都在死人,虽然死人不多,可对昆吾之师却是个巨大的压力。
昆吾牟卢一直想找商师决战,找不到,却天天挨打,他气得破口大骂商人无赖下流无耻,打仗不讲规矩。
莱朱他们把昆吾之师所经过沿途的城邑村庄的人都撤走,留下所有精壮劳力都武装起来,还特地从靠水而居的民众中招募了两千水军,就在昆吾之师经过的河流湖泊沼泽地带搞破坏,把昆吾之师弄得不堪其扰,行进缓慢。
商师还在一些稍微大点儿的城邑打防守战,坚守几天,就抽冷子突围而走,昆吾牟卢知道商人又在玩上一次那套坚壁清野死缠烂打的招数,想把昆吾之师拖垮。
昆吾之师走了二十多天才到达雷泽,结果又遭到了商师的猛烈抵抗,爆发了大规模的水战。
商师早造好了许多巨大的木筏,等昆吾的渡泽船队开过来,他们就划着木筏冲上去,射火箭扔油罐,之后就是猛冲猛撞,把昆吾之师的船队烧毁的烧毁撞翻的撞翻。
牟卢大怒,让士兵砍大树也造了巨筏来战商师,商师却又不出动木筏来迎敌,而是派出水鬼去捣鬼,在水下用刀子锯子割捆木筏的绳索,木筏散了,昆吾士兵都掉在水里,有的溺死,有的抱着木头呼救,乱成一团,商师趁机驾着小船冲过来,胡乱射箭杀人。
就这么在雷泽上激战了七八天,终于老天帮忙,起了一阵子西北风,昆吾之师的船队占了上风,才掩杀过来,在雷泽的东岸登陆,可登陆之后还没站稳脚,莱朱西门疵指挥着商师又蜂拥而至,抢先登录的虎贲启知被大毛猴子枭被一锤震死。
一番混战,昆吾之师很多士兵被杀,一部分被推进水里。
昆吾建亲自操戈提盾登陆,带着昆吾士兵和商军血战,好歹昆吾兵都凶悍善斗,杀败了商兵,巩固了滩头阵地,掩护整个昆吾之师登岸。
就这么着,本来半个月就能赶到景亳,昆吾之师走了将近一个月才过雷泽,距离景亳还有一百多里地。
也就在这个时候,王师和商师的决战胜负已分。
曹触龙到底性急,没沉住气,商师不断地来挑衅挑战,他忍不住了,再加上援军赶到,他就下令再次出兵,去和商师决战,结果十天之内双方混战了四场,照旧是胜负难分,而五虎将中徐放战死,顾娄雕题奂受了伤,其他的将领死了十几个。
到了第十一天,夏邑又派了两千旅众来增援,曹触龙发狠要和商师来一次了断,再次出兵,和商师在荆原开战。
双方正在凶猛对砍的时候,王师的后院起火了,营盘里浓烟滚滚升腾。
曹触龙正在指挥军队作战,看到营盘火起,急忙问怎么回事。
不久,就看到许多士兵从营盘方向跑过来:左师大人,不好啦!息国麋国等淮水诸国的军队从后面袭击了大营,几千人杀进来了!
啊――!曹触龙差点儿从战车上掉下来:怎么会这样
原来,息国的息侯驺派司马自隆为将,麋国的麋伯基派司马指魁为将,召集了淮水中上游11个国族的三千六百多人,赶来参战。
他们根据商汤的指令,等王师和商师开打,就从王师大营的后面发起攻击,毁掉王师的营盘,王师就得溃败。
曹触龙为了和商师决战,把几乎所有的士兵都送上了战场,只留了少数的军卒在守营,哪里顶得住这么多人的冲击,营垒被攻破,淮水之师杀进去,一边追杀王师士兵,一边到处纵火,帐篷车仗辎重粮草都烧起来。
曹触龙大惊失色,才明白自己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这里是商人的地盘,他们有的是人,自己把大营空虚了,就等于给商人留了空子钻。
他想下令撤兵,可来不及了,因为大营的浓烟烈火冲天,正在格斗的士兵都看见了,顿时军心崩溃,倒拖了戈矛掉头就跑,前队冲后队,战车冲徒兵,阵列大乱。
这下子可糟了,以前说过,那时候打仗全靠阵列,只要阵列不乱,无论胜败,都不会有太大损失,所以军队前进也是列阵前进,后退也是列阵后退,只要军队不溃,敌人就无法追亡逐北,至少可以保证不会全军覆没。
可王师阵列这一乱,就坏了,商师发一声喊,全线压上,王师顿时溃散,商师乘着威势,喊杀震天,开始追亡逐北。
曹触龙看到商师追杀王师,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如果自己不急于立功出战,能等到和昆吾之师汇合,无论如何也不会导致这种局面。
但是历史不可以假设,现实没有如果,总是一句话:王师完蛋了!
曹触龙带着曹无正陶宣顾娄雕题奂等中军将士和一千多士兵往夏邑方向跑,可跑了一段路,曹无正说:左师大人,咱们不能回夏邑,如果回去,被人嘲笑事小,君上知道了,还不得把咱们统统扔进老虎笼子?
曹触龙一听,觉得有理,是啊,夏邑是不能回了,还是回顾国曹国去吧。
曹国商代和周代都在今天的山东曹县,而夏代的时候,是在巨野和郓城一带,靠近西海,后来在今曹县,是商代的时候被商人迁到那里的,一直到周。
曹触龙打定了主意,下令往西北走,去曹国,可是商师却不依不饶,跟在后面紧追不舍,因为商汤下了命令,不许走了曹触龙,所以亲自带队追。
曹触龙带着人惶惶如丧家之犬,拼命地往曹国方向跑,可跑了一阵,突然前面出现了一场大雾,遮天盖地,他们冲进雾里,顿时分不清东西南北。
曹触龙慌了,不知道该往哪走,他知道商汤带着商师就在后面不远,一刻都不能耽误,被追上就没命了。
正在惊慌,突然听到前面一阵咳嗽声,几个士兵过去,从雾里抓出一个带着斗笠披着蓑衣的瘦干巴老头来,弯着腰背着一个挖野菜的筐子,手里拿着一把石头铲。
喂,老头,去曹国往哪里走?曹触龙喊道。
老头用力地咳嗽着:啊?哪里?
曹国!去曹国怎么走?
哦,曹国啊,曹国得往那走。他用石铲往一个方向一指。
曹触龙在雾气里也分不清东西南北,顾不得许多,带着人朝那个方向走了。
走了不到三里地,从浓雾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靠近了一看,才发现坏了,面前是两条呈人字形的河,河流湍急,没路了。
坏了,他妈上了那个死老头的当了,这里是死路啊!曹无正惊叫着。
回去,快回去!曹触龙喊着,驭手调转车头往回就跑。
顺着刚才的车辙刚跑回原地,就听见四周一片喊杀声:抓住曹触龙,别让他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