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东生还在车马行里住着?
要不就请他到庄子上去吧,杨慕青他们都在,大家也都是熟人,他在那里还能自在些。”
沈华柔不是现在才临时想起来,在改建的时候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
他孤家寡人一个,最亲的人也就是贺元凌这个师哥,做师哥的还能不多上上心?
某人一激动,在回头的一瞬间又是嘶的一声,这回动作太大比上回更疼。
沈华柔哪能想到他还不长教训,也没有反应过来放手,结果就是扯掉好几根头发。
好在他头发多,也不在乎这几根。
但还是轻轻的给他揉着被扯掉的地方,“说话就说话,乱动做什么?”
“我不是忍不住想看看我贤惠贴心的好夫人么,什么我没有想到的都有夫人替我想替我做了,我感激夫人还来不及。”
说着,贺元凌还长长叹一口气。
“这些年我也没照顾到他,这不回来了吗,我还想劳夫人再费费心,给东生寻个媳妇儿成个家。”
一说起这个来,沈华柔也觉得是该上心些。
上辈子,到东生最后一次来都还是孤身一人。
成家的事,确实是头等大事。
手里的发丝梳顺了,沈华柔取了皂角粉在手心里打出泡沫再摸到发丝上,细细的洗。
一边洗一边轻言与他商议,“那你看什么时候跟东生说一声,那边有专门给他准备的屋子,他只要人过去就行。
成家的事我会上心,先问问母亲嫂嫂他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若是没有再请了媒人来说。
你是做师哥的,你怎么都该多为他想想。
此次出门,他可还好?”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郑东生都对他们十分不错。
不说别的,便是他能为自己寻那些毛皮做一件大氅也是他的心意。
都说夫妻同心,这时候就直接体现出来了,贺元凌也想到了师弟送他媳妇儿的大氅。
“那小子就送了你一件大氅,换你一套宅子,这买卖可划算。”
贺元凌可不是算计,只是这样玩笑感叹一句。
他们师兄弟俩这么多年过来,感觉还能抵不上一套宅子?
只是,本该他做的事,都被他媳妇儿替他做了。
他这是感慨媳妇儿好,还又有点不好意思直说。
就听身后又响起他媳妇儿的话,“什么抵不抵得上的,他叫我一声嫂子,我便记他一份情呗。”
上辈子,不远万里他还到贺元凌坟前来报信,不就是他的情分么?
媳妇儿如此为东生着想还不都是因为他,爷们儿如何能不感动?
太感动,贺元凌的脑子就有点不好使。
“媳妇儿,你现在怎么对我这么好?”
在他身后,沈华柔白了一眼他的后脑勺。
“那你说说,我什么时候会你很差?”
问这个话的沈华柔其实也是心虚的,以前自己对他确实不好。
但是,夫妻之间生了感情,有些事就不是能用讲道理来说得清楚了。
便如现在,即便是事实,她也不想从对方嘴里听到真话,更想要听到假话。
好在贺元凌没有让她失望,虽然依旧是嬉皮笑脸的口吻。
“是是,夫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的,对我也最好。
又贴心又贤惠又孝顺又善良又漂亮又……白,还天天都惦记着我。
我说的对不对?我的好夫人?”
他这个嘴,越发的不能要了。
从自己给他好脸开始,他就什么都敢往出说,越说越不像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浴房里的水汽太重,水太热又没开窗户的原因,沈华柔觉得有些热,脸上也发烫。
洗好了头发,沈华柔用一根发簪挽起来,插发簪的时候有些用力。
“嘶……夫人要是觉得为夫那点说的不对直接提出来就是,何必背地里提意见不同意。”
是了,刚才他那么说了之后沈华柔就没有回应他,而他还一直在等。
等来的,是他媳妇儿下重手。
从他媳妇儿的矫情小气劲来看,绝对有嫌疑。
没错,沈华柔就是故意的,谁叫他口无遮拦胡说八道。
贺元凌等了等,确实他媳妇儿又不说话了,于是觉得换个话题。
“家里都还好吧,大哥是什么情况?”
见他终于能问句正经话,沈华柔才又理他。
“大哥过了中秋就要赴任,去南方。
家里其他都还好,满盈已经上了族谱。”
这一年里家里也就发生过了这两件大事吧,别的,沈华柔觉得不值一提。
挽了发髻后贺元凌就能随意的动了,就是扭回身也能做到,但沈华柔不许。
每当贺元凌试图要回身的时候,她就掰着他的肩膀不许他动。
其实是,沈华柔一手压在他的肩膀上,一手用洗澡的帕子给他搓背。
贺元凌的的肩背都太宽太厚了,搓起来一点也不顺手,还特别的费力。
于,贺元凌一动她就警告,“别乱动。”
比如现在,贺元凌不信她说的家里没有别的事发生了,于是就又要回身来看她。
“啪。”
“就不能老实点。”
不老实的下场就是被媳妇儿打了一巴掌,因为用了里,导致她白生生的手掌都泛起了红。
倒是皮糙肉厚的贺元凌,连疼都没感觉到疼,更别说会红了。
被像孙子一样教训了,贺元凌老实背对着她说话。
“除了这个两个事就没有别的事了?你那庄子呢,是不是都开起来了,生意如何?”
虽然投的不是他贺元凌的银子,但银子是他媳妇儿的啊,真要是亏了他还是要心疼的。
沈华柔捡了几样说给他听,本钱肯定是不亏的。
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把陈栋的事与他说说,就算不说他也要问满盈是如何改的姓。
以为他听了之后会骂人,结果他异常稳重,只说了两个字,“挺好。”
确实挺好,沈华柔也觉得这个结果就是陈栋该得的。
说起陈栋,趁现在他在家正好跟他说说另一个事。
“陈栋之前做的生意恐怕也不会是什么正当生意,已经给堂哥去信了,大哥也请生意上的朋友在打听,应该快有消息了吧。”
陈栋那人性格,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