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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洲奇案录 飘渺千年兔 3145 2024-02-07 12:57

  又是一年的春季。阳光日益温和怡人,天空碧蓝如洗。沉郁的冬季终于过去了。

  东洲市区阳光明睸,街边树木萌发了嫩绿的新芽,仿佛翠玉珠宝一般闪烁着亮光。

  街道上,一个肩膀宽阔、身材颀长、衣着时髦光鲜,年约三十七、八岁的男士,大步流星地向前走着。他就是大盗白郎。

  白郎看上去神采飞扬、红光满面,双目炯炯发光,身手灵敏、背脊挺拔。从后面看,谁也不敢相信他是一个年近四十岁的中年男子,而像一位二三十岁的年轻人。

  浑身上下活力四射的白郎,内心里却饱含着外人无法渗透的沉郁与寂寥。虽然春天已经来临了,但他的内心却仍然被灰沉沉的冬季封冻着。白郎之所以这样,不是没有原因的……

  白郎二十岁的时候,第一次历险,他与一位自称为“将军夫人”的女魔头韩凤玲斗智斗勇,终于获得了隐匿在一座古庙里的万两黄金。

  在那次历险中,白郎获得了美少女柳欣湄帮助。历险结束之后,白郎与柳欣湄结为伴侣。这是白郎一生中最为美满纯洁的时光。

  白郎曾经在柳欣湄的面前发下誓言,婚后不再行窃,当时柳欣湄感动得泪如雨下。这对年纪轻轻的夫妻,住在郊外一所简陋的房子里过着安定、祥和的生活。

  白郎将与韩凤玲拼斗所得来的万两黄金,绝大部分以假名捐赠给各地的敬老院、孤儿院、少儿教化院、慈善机构及其他社会福利组织,两人互相扶携、互相敬爱,日子也算平静、美满。

  但这种安宁、幸福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结婚第二年,柳欣湄产下一个漂亮的小男孩以后,不幸抱病辞世了。弥留之际,她紧紧拉着白郎的大手,泪光闪闪地说:“好好照看孩子……将我们的宝贝……”她自言自语似地嘟哝着,而后一缕香魂飞升天国。

  悲痛欲绝的白郎,怀抱着刚刚降生的儿子郎杰痛哭失声。有一天,白郎离家外出了一会儿,返回时发现襁褓中的小郎杰已经不见了。就这样,郎杰销声匿迹了。

  究竟是谁,通过什么手段偷走了小郎杰呢?窗户关得紧紧的,也没有脚印留下,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歹徒作案时遗下的蛛丝马迹。

  刚刚受到丧妻之痛打击的白郎,又莫名其妙地丢了孩子,这两次沉重的打击,几乎将白郎气得疯狂。白郎双眼血红,不停地寻觅失踪的儿子。他在报纸上登出寻人消息,并且去东洲安保局报案,但是都如石沉大海一般踪迹全无。

  白郎心里盘算着,郎杰一定是被女魔头韩凤玲掳去了。她一定是因为黄金被夺的事耿耿于怀,因而劫走了郎杰,以此向我复仇。

  为了抓住女魔头韩凤玲,寻到失踪多年的爱子郎杰,白郎不舍昼夜地侦查,但仍然一无所获。白郎如同精神失控了一般,两眼陷下去、双眸茫然空洞、脸色惨白,令人望而怯步。过份的伤痛与失望让白郎变得脾气暴虐、喜怒无常,他完全忘记了往日对爱妻立下的誓言,再度操起了偷盗行窃的营生。

  自甘沉沦的人就仿佛从高坡上往下掉似的,愈发不可收拾地直线下坠。年纪轻轻的白郎,行窃技巧越来越高超,终于被别人称作了“神盗”。在这个过程中,他仍然寻找各种时机打探儿子郎杰的下落。不觉间,一十八年匆匆过去了。郎杰被人掳去时是在一个初春的黄昏,因此每年春季到来时,白郎的心情也会随着天气变得阴郁起来。

  如果郎杰还在人世的话,他也应该是个一十八岁的小伙子了。白郎立在岔路口等待绿灯亮起时,双眼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忍不住自言自语道,他很寂寞。

  白郎现在尽管腰缠万贯,但他的内心却凄苦而空虚。即便拥有无数的金银财宝,又怎么换得回失踪的儿子呢?目前他是生?是死?白郎盯着脚下的泥土。经过一个冬天的严寒封冻的人行道,如今已变得松软无比了。原来,春天已渗入泥土之中了。

  当车辆断流之后,白郎穿过马路,直奔恒丰银行。白郎把自己的钱财用不同的化名存入了四家大银行,而恒丰银行只是其中的一家。在这家银行里,他用周国雄的名义存上了钱。

  这天,他在银行存入了五十万元之后来到地下室,打算从金库中取出一些机密文件。当他从一排排的保险柜中找到自己的保险箱,并取出东西时,一位上了年纪的男人,也来到了门口附近的保险柜前。

  只见他的左胳膊上缠着一条黑纱布,也许故去了一位亲人。他似乎要避人耳目般地向四周打量了一眼,然后启开了自己的保险箱,拿出一个捆了十字结的纸包,又松开了绳子。白郎抬眼一瞄,发现纸包里有一捆千元面额的纸币,大概每十张叠在一起。

  老男人的视力好像有些差劲儿,他把眼睛贴近那一捆纸币时,不住地回头看看,还一边点着钞票的数目。点完后,他将那捆约有八九十叠的纸币放进小箱子中,锁牢实,马上抱在怀中。

  当时,虽然他看了白郎一眼,但由于地下室中昏暗的光线,再加上他昏花的老眼,因而并没有弄清楚白郎的长相特征。他只是皱皱眉头,而后便大步流星地从白郎的背后走过,又爬上楼梯。

  “千元面值,共有八九十叠,……大约有八九十万元!”白郎一面在心里暗暗思忖着,一面尾随老男人上了楼。

  老男人途径一家面包房时,买了一包点心,而后朝火车站走去。老男人买了张票。因为不清楚他在哪里下车,所以白郎买了一张全程的票,乘上了与老男人同一车厢的火车。老男人把那只因塞满纸币而鼓鼓囊囊的箱子搁在膝头上,并用手紧按着。他买的那包点心放在头上的行李架上。

  白郎坐在离老男人较远的座位上,一边假装欣赏窗外的景致,一边观察着老男人的动静。此时的他,已不是深情款款的郎小白,也不是为寻找失踪幼子几近疯狂的人父,他已是一个大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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