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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真不是中山靖王啊 血狸奴 7998 2024-02-07 13:04

  金布律!

  金布律!!

  金布律!!!

  只轻飘飘三个字,却好似一个被扔进河水中的重磅炸弹,将沉寂许久的长安朝堂彻底轰烂!

  即便在这日晚宴过后,与会诸王对晚宴内容噤口不言,但在刘胜有意无意的纵容之下,这日晚间发生在宣室殿内的一切,也还是通过各种不正规的渠道传到了宫外。

  在街头巷尾,坊间舆论还只停留在‘陛下好像打算收商税?’的程度;

  但在朝堂内外,关于金布律的话题,早已经被宫中传出的风声彻底点燃。

  金布律三个字,在如今汉室意味着什么?

  当朝天子主动提及这三个字,大概是个什么概念?

  要想弄清楚这一点,就不得不提金布律这三个字所代表的含义,以及这部法律被写入《汉律》时的政治背景。

  世人皆知:不同于历史上任何一个封建王朝,刘汉社稷,并非是太祖刘邦独自创建,而是有刘-吕两家合作创建,属于华夏历史上少有的,甚至是绝无仅有的夫妻店。

  而在推翻暴秦、诛灭项羽之后,于百年战火焦土之上得以成功建立的刘汉社稷,自然就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从反秦时期的创业阶段、楚汉争霸时期的商业竞争阶段,进入到王朝建立之后的内部争斗阶段。

  说的简单直白一些,便是刘-吕之争。

  争什么?

  自然是在刘汉王朝的话语权,和对王朝的统治权。

  作为夫妻店的掌柜,太祖刘邦自然不允许吕氏以任何形式,动摇刘氏家族对刘汉社稷的合法统治,包括通过二世刘盈来染指皇位;

  于是,太祖刘邦第一次对吕氏做出反抗,推出了自己属意的储君人选:皇三子刘如意。

  如意,如意,遂我心意;

  遂谁人心意?

  自然是太祖刘邦的心意。

  对于汉惠帝刘盈-赵隐王刘如意二人之间的夺嫡之争,后世人大都有以下几种说法。

  ——汉惠帝刘盈嫡出,母吕太后,其得位之正,远非赵隐王刘如意所能比;

  ——汉惠帝刘盈仁厚,开国之君后以仁厚之君为继,方可确保国祚传延不绝,而非重蹈嬴秦二世而亡之覆辙;

  ——汉惠帝刘盈势力遍布朝堂内外,背靠吕氏,若其不能得位,则朝堂必有大变······

  等等等等,汉惠帝刘盈继位之所以更合理的理由,世人能说出无数条;

  但对于汉太祖高皇帝刘邦而言,以刘如意取代刘盈,成为继自己之后的第二位汉天子,只需要一个原因。

  ——刘如意,非吕氏所出。

  让刘如意继承皇位,吕氏的势力,就仍旧无法触及皇权哪怕一丁半点。

  反之如何?

  反之如何,后来的一切,都已经证明了刘邦的担忧。

  孝惠刘盈继位,大权旁落,以至于吕太后以女身临朝称制,竟长达十五年之久!

  刘汉王朝前二十二年,等于说是刘邦坐皇位坐了前七年,吕太后坐了后十五年!

  对于吕后一朝的事,后世人也众说纷纭,诸如诸吕乱政,又或是孝惠早夭、前少惨死,乃至诸侯大臣共诛诸吕之类。

  但实际上,从太祖高皇帝刘邦放弃以刘如意为储,仍由孝惠刘盈做自己的储君太子的那一天开始,后来的一切,就都是注定了的。

  ——刘邦一死,皇权旁落于吕氏;

  ——孝惠刘盈,终其一生而不能颁皇诏一纸、不能抚玉玺片刻;

  ——前少刘恭,只因少年轻狂之失,而惨死于宫中。

  甚至直到吕太后驾崩时,就算没有诸侯大臣共诛诸吕、诸吕外戚谋朝篡位,汉家的皇权,也依旧回不到后少帝刘弘手中。

  为什么?

  因为在临将亡故之际,吕太后将长安朝堂所有可以调动的兵权,都交给了两个族侄:吕产、吕禄二人手中。

  从这个角度上来看,后世某些史学家的猜测,也未必就一点道理都没有。

  ——吕太后临终前的托付,实在颇有暗示吕氏‘在我死后再谋朝篡位,以吕代刘’之嫌。

  所以,从吕太后掌政,一直到吕太后驾崩,诸侯大臣共诛诸吕,迎立代王刘恒,再由刘恒一点点将皇权扒拉回老刘家的碗里——这长达二十多年的时间里,汉家本质上,都只发生了一件事。

  刘吕相争。

  太祖在朝,吕氏蛰伏;

  太祖驾崩,吕氏逐渐露出獠牙;

  孝惠驾崩,吕太后再也没了顾忌,开始肆无忌惮的遍封诸吕,甚至于在临终之际,做出那般耐人寻味的临终托付。

  而最终,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诸侯大臣里应外合共诛诸吕,代王刘恒扮猪吃虎君临天下’,则终于为这段长达二十多年的内部斗争画上句号:刘氏在付出太祖诸子(八人其中的六人)、孝惠诸子(全部),以及让齐王一脉萌生出野心的代价,惨胜。

  至于吕氏,则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从灵魂到肉体,都被泯灭在了政治斗争失败之后。

  明白这些往事,以及这些往事背后所暗藏的斗争后,再来回过头:金布律,究竟意味着什么?

  ——作为一部由吕太后全权推动,并颁行于天下的商税律,金布律这三个字,属于绝对意义上的‘吕太后政治遗产’。

  也正是因为如此,诸侯大臣共诛诸吕,迎立代王刘恒入继大统之后,才会没有丝毫迟疑的将包括金布律、津关律在内的诸多法律一次性废除。

  难道当时的诸侯大臣们,不知道收取商税的必要性?

  难道那些历经磨难,见惯了大场面,从开国之时的尸山血海中爬上来的人,不知道这样一部法律存在的必要性?

  和孝惠刘盈-赵隐王刘如意二人的夺嫡之争一样:金布律存在的必要性,有诸多方面的原因可以佐证;

  但废除这部法律,则只需要一个不容置疑的理由。

  这部法律,是吕太后所颁布。

  吕太后是错的!

  在诸吕之乱爆发,并被顺利平定、诸吕外戚被尽数铲除之后,吕太后只能是错的,也必须是错的!

  政治斗争历来都是赢家通吃,失败者满盘皆输;

  既然吕太后是‘错’的,那吕太后所做出的一切决定、所颁布的一切法律,也都必须是‘错’的。

  废杀前少帝?

  弑君!

  扶立后少帝?

  篡立!

  连孝惠皇帝的诸多血脉,都因为吕太后‘错’,而被归为‘诸吕淫乱后宫所出’‘前、后少帝及孝惠诸子,皆乃吕氏子’,自然就更别提区区一纸金布律了。

  于是,魔幻的一幕出现了。

  ——吕太后是‘错’的,是奸诈黑暗邪恶的;

  所以金布律是‘错’的,是祸国殃民、荼毒天下的;

  而金布律是错的,自然就意味着一部针对商人收取商业税的法律,是绝对不应该存在的。

  于是,任何一个试图通过立法,来向商人群体收取商业税的皇帝,也都会是‘错’的······

  离谱吗?

  很离谱。

  夸张吗?

  一点都不夸张。

  这就是封建时期的政治斗争。

  赢了,你即便只是个残缺的宦官,也照样可以权倾天下,指鹿为马;

  输了,你哪怕是九五至尊,也依旧难逃臣下的灵魂质问:陛下为什么要造反呢?

  “陛下为何要再提金布律?”

  “就算是不提这三个字,通过其他的方式来收取商税······”

  “——为什么非得用‘金布律’这三个字呢?”

  “哪怕换个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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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将如侯处死,带领胡人骑兵开进长安;又征调船兵楫棹士,交给大鸿胪商丘成指挥。当初,汉朝的符节是纯赤色,因刘据用赤色符节,所以在汉武帝所发的符节上改加黄缨以示区别。

  血流成河

  刘据来到北军军营南门之外,站在车上,将护北军使者任安召出,颁与符节,命令任安发兵。但任安拜受符节后,却返回营中,闭门不出。刘据带人离去,将长安四市的市民约数万人强行武装起来,到长乐宫西门外,正遇到丞相刘屈氂率领的军队,双方会战五天,死亡数万人,鲜血像水一样留入街边的水沟。民间都说“太子谋反”,所以人们不依附太子,而丞相一边的兵力却不断加强。

  庚寅(十七日),刘据兵败,南逃到长安城覆盎门。司直田仁正率兵把守城门,因觉得刘据与汉武帝是父子关系,不愿逼迫太急,所以使刘据得以逃出城外。刘屈氂要杀田仁,御史大夫暴胜之对刘屈氂说:“司直为朝廷二千石大员,理应先行奏请,怎能擅自斩杀呢!”于是刘屈氂将田仁释放。

  汉武帝听说后大发雷霆,将暴胜之逮捕治罪,责问他道:“司直放走谋反的人,丞相杀他,是执行国家的法律,你为什么要擅加阻止?”暴胜之惶恐不安,自杀而死。汉武帝下诏派宗正刘长、执金吾刘敢携带皇帝下达的谕旨收回皇后的印玺和绶带,卫皇后自杀。

  汉武帝认为,任安是老官吏,见出现战乱之事,想坐观成败,看谁取胜就归附谁,对朝廷怀有二心,因此将任安与田仁一同腰斩,汉武帝因马通擒获如侯,封其为重合侯;长安男子景建跟随马通,擒获石德,封其为德侯;商丘成奋力战斗,擒获张光,封其侯。刘据的众门客,因曾经出入宫门,所以一律处死;凡是跟随刘据发兵谋反的,一律按谋反罪灭族;各级官吏和兵卒凡非出于本心,而被刘据挟迫的,一律放逐到敦煌郡。因刘据逃亡在外,所以开始在长安各城门设置屯守军队···

  汉武帝愤怒异常,群臣感到忧虑和恐惧,不知如何是好。壶关三老令孤茂上书汉武帝说:“我听说:父亲就好比是天,母亲就好比是地,儿子就好比是天地间的万物,所以只有上天平静,大地安然,万物才能茂盛;只有父慈,母爱,儿子才能孝顺。如今皇太子本是汉朝的合法继承人,将承继万世大业,执行祖宗的重托,论关系又是皇上的嫡长子。江充本为一介平民,不过是个市井中的奴才罢了,陛下却对他尊显重用,让他挟至尊之命来迫害皇太子,纠集一批奸邪小人,对皇太子进行欺诈栽赃、逼迫陷害,使陛下与太子的父子至亲关系隔塞不通。太子进则不能面见皇上,退则被乱臣的陷害困扰,独自蒙冤,无处申诉,忍不住忿恨的心情,起而杀死江充,却又害怕皇上降罪,被迫逃亡。太子作为陛下的儿子,盗用父亲的军队,不过是为了救难,使自己免遭别人的陷害罢了,臣认为并非有什么险恶的用心。《诗经》上说:‘绿蝇往来落篱笆,谦谦君子不信谗。否则谗言无休止,天下必然出大乱。’以往,江充曾以谗言害死赵太子,天下人无不知晓。而今陛下不加调查,就过分地责备太子,发雷霆之怒,征调大军追捕太子,还命丞相亲自指挥,致使智慧之人不敢进言,善辩之士难以张口,我心中实在感到痛惜。希望陛下放宽心怀,平心静气,不要苛求自己的亲人,不要对太子的错误耿耿于怀,立即结束对太子的征讨,不要让太子长期逃亡在外!我以对陛下的一片忠心,随时准备献出我短暂的性命,待罪于建章宫外。”奏章递上去,汉武帝见到后受到感动而醒悟,但还没有公开颁布赦免。

  刘据向东逃到湖县,隐藏在泉鸠里。主人家境贫寒,经常织卖草鞋来奉养刘据。刘据有一位以前相识的人住在湖县,听说很富有,刘据派人去叫他,于是消息泄露。八月辛亥(初八),地方官围捕刘据。刘据自己估计难以逃脱,便回到屋中,紧闭房门,自缢而死。前来搜捕的兵卒中,有一山阳男子名叫张富昌,用脚踹开房门。新安县令史李寿跑上前去,将刘据抱住解下。主人与搜捕刘据的人格斗而死,二位皇孙也一同遇害。汉武帝感伤于刘据之死,便封李寿为侯,张富昌为题侯。

  征和三年(公元前90年),官吏和百姓以巫蛊害人罪相互告发的,经过调查发现多为有不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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