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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四章 字句易躲,心意难藏

山海风月记 星渊九曲 4241 2024-02-07 13:08

  我蹙眉望去,透过衣料瞧见了他被划伤的伤口,微微震惊。

  “她……带你去训练的?”

  “是、也、也不是吧。”

  交流了几句,我才发现,他说话并不利索,于是问他:“你不常说话?”

  他只点了点头,道:“因为她、她不许。”

  我神情微怒:“为何不许?”

  随即,不用他回答,我也已经想到答案了。不说话、不交涉、不留情面,便不会不舍。她为了一己的制偶执念,竟冷酷无情至此么?

  “其、其实,我可以理解。若、若是我死了,只怕她留情会下不去手,她潜心栽培已久的计划,自、自自然不可能因此前功尽弃。”

  我去意已生,只留下一句“木神那……真的还不如她身边好么?”之后,便扬长而去。

  他身躯一怔,瞳孔微缩,继而那眼里满是温柔。

  “她是执拗,是令人难以理解,但若是你也见过她的坚持与温柔,你一定也会像我一样……舍弃一切,只为来到……她的身边。”

  后来啊,她的侍卫每每能在我的手底下多坚持一招,她脸上的笑容就更甚。而那个臭小子呢,还真的为了博得美人一笑毫无保留的对我出手,也许,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这般拼命。

  图的什么呢?

  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早就已经习惯了有人陪我练手。

  再后来啊,我便遇到了我的命定之人。当然,这个所谓的‘命定’,也是我自己亲封的。

  她知道我居然为一介魔物赐名之时,表现得颇为震惊,可我却一脸无谓从容,人无高低贵贱,是魔是妖就必然低人一等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观念影响了她吧,她居然破天荒地给那侍卫取了一个新的名字,还说什么……是看在他不日将会为了自己的伟大计划‘英勇献身’的份上,就把这唯一一次赐名的机会给他了。

  虽说神族赐名确实是无上的荣耀,就像是民间的外戚之人纳入族谱,但是吧,对于神族来说这真的不算什么,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嗯……就是取名字的时候花了点心思罢了。不过在那之后,她确实再也没有给别人赐名。

  比试过后,她心满意足地去准备茶点,我大汗淋漓好不容易歇息下来,难免夸赞几句他的进步神速。他抬起头问我,眼睛里满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求知欲望:“水神殿下,若是真的制成了偶,可还会有魂?”

  我想他大概也很想知道,若是成了偶,能否得到长生吧,毕竟长生确实挺惹人眼红的。

  于是我点了点头,道:“即是她出手,那一切就都有可能,怎么说呢……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多多少少,还是要给自己一些希冀的。有时多哄骗哄骗自己,才能过得快乐。你也该多笑笑,我都没怎么见着你开心的模样呢。”

  他低垂下了头,道:“我的本体为石木,木而无情,不会喜乐。”

  “怎么会,我就常见木神笑口常开的。”

  “您说上神殿下啊,他在自己的嘴角划了两道弧,所以看起来才像笑。吾族天生如此,水神殿下不必……”

  然而,他的‘感伤’二字都还没说出来,就被我的话给堵了回去:“原来木之一族都是面瘫脸一生只能做一个表情啊,那若是冰之一族呢?是不是永世不得发火,否则冰一融化,岂不就成了水吗?这样的话,那我的族人岂不是越来越多?”

  他被我逗笑了,只是徒有笑声皮笑肉不笑的那种,不过有些勉为其难的笑声我也就差强人意地收下了。

  他说,水神殿下近日的笑容多了许多。

  我叮嘱他保密,又悄悄地告知了他一些关于我的八卦事情,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小子居然越听越入迷了,每一次我来找偶神的时候都要找机会问上两句,仿佛我的婚事成了他的婚事似的。

  当然,虽然到后来我想要的婚事什么的也并未如愿,毕竟发生了神魔大战那样的大事嘛。

  再之后,我听说她因为制偶受了伤,好像是为了收集什么难得一见的上品木材。等我火急火燎地处理完手上的事情之后,好不容易有时间去看望她,她卧榻不起,却与我说起了一件事。

  听说在她负伤的那段时间里,那侍卫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不仅为她寻了伤药,就连她想要的木材都找来了。说是以后需要什么尽管和他说,他一定竭尽全力。也许本该像个奴仆的他,在尽心尽力地做完了这些事后,在她心中的地位反倒不止如此了。

  不过那女人实在无情,还是动不动把制作无双战偶的事挂在嘴边,也不知道是真的习惯了还是没心没肺,亦或者是在提醒着她自己要时刻谨记狠心吧。

  她也真是的,平时性情就不讨人喜欢,身边也没留什么人侍奉,在那小侍卫到来之前,一直都是自己独居。我真怕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没人照顾她。

  当然出于好意,我也劝说过她暂且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把那小子留在身边,身旁有个人帮衬着也没什么不好,大不了再寻过一个濒死的制偶嘛。不过她说啊,若是连第一个都狠不下心,之后的也不会狠下心。

  嗯……说得确实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偶的存在太过于超前,那时的她遭遇了数不清的讨伐与抵制,那小侍卫也为护她而死。我听说了那件事,但是并未上心,毕竟生老病死乃是常态,只是惋惜日后少了个陪练的对手。

  哪知道都过了好几年后,她再来找我,还是在寻求制偶之法。

  我很是好奇,便问她:“那侍卫,你没把他制成偶?”

  她哭了,她说,她终其一生钻研偶术,追寻至此,却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意。

  我不明所以,遂恍然大悟:“你……该不会是动情了吧?”

  她道:“唯有制成了偶,心意相通,才知隐藏至今不能相语的情意。”

  原来如此,不言不语,只因不愿有过多的交集。我曾听闻他说,她每每训练之时只是把他带到敌人的面前,或是将典籍秘法交到他的手里,从来不多说上一句,时间长了,有时很多事自是不必言语,只要到了什么地方,就知道应该要做些什么事。

  只是字句易躲,心意难藏。哪怕后来十天半月也难得说上一句,可正是这种无言,反而让他们之间,越发默契。

  我难以想象,当她如愿将他制成了偶时,在心意相通的那一刻,看透了他所有的藏匿于心底多年的心事与情愫,她又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呢?

  只是成也制偶,败也制偶罢了。

  若非此,也许那小侍卫的心事永远都无人知晓,可也正因如此,这将意中人炼制成偶的绝望,又岂能让一个情字不通的她关闭视听安然度日呢?

  最后一次听闻她的消息,是听说了她寻扶苏木去了,也对,此物聚魂,也许她真的,从未放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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