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为了保家卫国!
先前沸腾的人群,渐渐沉默下来,没有人再说一句浑话。
莫北川又道:“再说摄政王妃,人家辅佐王爷平叛乱党、治理水患、救难民,怀着八月身孕铤而走险为摄政王送军中密报,因此难产,险些母子……罢了。本官从不爱废话,也不从解释什么,今日是实在看不下去!”
“往别人身上泼脏水时,也要看自己身上干不干净。你们如此诋毁国之忠良,又与残害百姓的西戎敌军有何两样?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你、你、还有你,人云亦云,却不了解内里真相,就冲动咒骂,还要毁苏大人尸首。”
“本官今日带着军队护在驿站前,看你们谁敢动苏大人尸首一根汗毛!”
“也就王妃仁慈,不治你们一个以下犯上之罪。”余晔呵了一声,“让我看看,方才是谁冲在最前面?”
先前最激动喊口号的那几个,纷纷朝后退了几步,也就是这个动作,让余晔迅速识别出他们的异样来,当即喊道:“将他们抓住!”
“你们是官,就可以随意抓人了吗!”
“最先起哄之人就是你们,想必是受人挑唆指使吧?”余晔道,“别废话,全都铐起来。”
“对对对,最开始就是他们在说书馆提起此事的。”其余几个百姓回过味儿,立刻指着那几个人说道,“本来我们都不知道此事,可这几日,苏大人通敌叛国之事,就像长了脚似的,满京城都知道了!”
“好啊,都是你们误导大家!”
“人家苏大人是中了傀儡术,根本不是苏大人自己想通敌叛国!”
“此事也不是苏大人想得,何况他以死谢罪,已经自缢身亡,你们还想怎样?!”人群瞬间再次吵吵闹闹,只不过这一次,他们骂的都是先前那几个闹得最厉害的。
苏南枝看向那四个人,目光冰冷刺骨。
……
总督府,正堂。
先前被绑回来的四人,跪在地上,满脸惶恐地看向苏南枝和萧沉韫:“真是个误会,小的之前也是错信他人,才对苏大人有误解,日后再也不敢乱说了!”m..cc
“你们受何人指使?若现在说出来,本王可轻饶。”
“没、没有……”
“上刑吧。能用刑具撬开的嘴,本王不想多费口舌。”
萧沉韫话音刚落,几个男人便先后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路过此处的狄窈听见这边声音,忍不住问丫鬟:“正堂这么热闹?可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桃红微怔:“不算是好事发生,是摄政王在审讯,有人受了刑罚。”
那人叫的那么凄惨,怎么可能是好事发生?桃红对这狄窈没什么好感,明明狄窈自己之前都是一个普通人,后来被北狄认来当公主,这才短短不过一月,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刚刚进总督府,一副小白兔的翼翼模样,可这才一个月,便仗着子桑怀玉是生父,在总督府耀武扬威,生怕谁不知道她未来会是北狄唯一的嫡公主。
狄窈好奇地挑了下右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谁受了刑府?对了,听闻今早王妃发了一通疯,又哭又闹,肝肠寸断地去驿站,你说她像个泼妇一样,摄政王还能喜欢她多久啊……”
对于狄窈议论王妃的说辞,桃红有些不喜,但毕竟现在的主子还是狄窈,所以面上并没表现出任何异样,老实回答道:“听说是……审讯传播苏老爷通敌叛国的几个街头混混。他们好像是受人指使,王爷正在拷问。”
狄窈脸上的笑微微一僵,哦了一声,脚底抹油就要开溜――
“你要去哪里?”子桑怀玉从对面走了过来。
狄窈低头,十指有些不安地交叉,结结巴巴道:“父亲大人。我我有些乏了,想要回屋休息。”
子桑怀玉微微点头。
狄窈朝前走了几步,刚要离开时,子桑怀玉负手而立,微启薄唇,声音透着一股子平静的淡漠:
“有些事,要么不做,要么做了,就不要被别人知道。”
“父亲……是什么意思?”狄窈有些错愕。
“字面意思。”子桑怀玉目光凉凉地看她一眼。
狄窈秀眉紧紧皱成一团,不知不觉中攥了拳头:“父亲,您真是我生父吗?”
“此话何意?”子桑怀玉沉吟了下,“按照线索推断,你是我的女儿,应该叫子桑窈,当然,想要叫狄窈也可以。”
“什么叫按照线索推断,我是你的女儿?父亲的意思是……您不承认我是您女儿?
按照线索推断,紫娟河上飘着的女婴,被年轻夫妻捡走抚养长大至今,找到年轻夫妻,也就找到了亲生女儿窈窈,可是――
子桑怀玉总觉得哪里错了一环,十年来摸骨推相从未出过错,无论他根据自己和狄琼、还有当年女婴长相推演多少次,永远都推演不出如今这个狄窈面容。
一边是线索推断,一边是摸骨推相。
“父亲,您说话呀!”狄窈说着说着,眼中就蓄满了委屈的泪水,“爹爹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个女儿,我知道,我自小流浪民间,在乡野长大,规矩礼仪处处都上不得台面,也不招爹爹疼爱,可这都不是女儿的错啊……”
子桑怀玉额角跳了跳:“你没错。”
至于是哪里错了,他还没搞明白。子桑怀玉转身就走了。
此时――
正堂内的目光,纷纷被这哭声吸引了过去。
受刑的混混指着狄窈,一边表忠心,一边大喊道:“摄政王您看!就是她!是她给了草民三锭银元宝,让我们散播苏大人通敌叛国一事,苏大人冰棺停在驿站,也是她说的!要不然此等机密,小的也不可能知道啊!”
“我?”狄窈指了指自己,满脸不可置信,瞬间火冒三丈,却还得在萧沉韫面前压着情绪,微微一笑,“你个刁民,不要乱说!简直是信口雌黄,含血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