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如果你真为我好,你就告诉我。”苏南枝哭的浑身无力,整个人瘫软在萧沉韫怀中,仿佛下一刻就要昏厥过去。
萧沉韫拿她没办法,心疼的不行,十分左右为难,三番五次刚要说出口,却又把话咽了回去,就在此时,怀中身子不断朝下滑――
苏南枝因为情绪激动、身子太过虚弱,晕倒在了他怀中。
萧沉韫急急捞起苏南枝,将她拦腰一抱,阔步走回房中。
“哇哇哇哇――”襁褓中的小君曜哭了。
春盛连忙抱着小世子走上前,有些担忧道:“王爷,小世子――”www..cc
“本王哪里有空管他?”萧沉韫抱苏南枝进屋,脚勾住门边,将门合上,将苏南枝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褥,俯身用额头抵在苏南枝额头上,感受她的体温,确认没发高热后,萧沉韫才松了心。
被关在门外,抱着小君曜的春盛,无奈地摇摇头,抱着萧君曜去找奶娘,笑着叹道:“小世子是个意外,王爷和王妃才是真爱……”
萧沉韫确认苏南枝昏睡后,命春盛守着她,他打算就苏正一事,和苏南辕苏南澈、温言斐好好商量下。
他刚刚阔步跨出主院时,迎面便撞上来一个女子。
那女子撞在他胸膛上,撞进了他怀里,甚至没有后退离开的意思。
萧沉韫将双手负在腰后,不悦地回避散步,定睛一看,是身穿藕粉长裙的狄窈。
狄窈这身锦鲤戏荷藕粉裙,苏南枝也有件差不多的,狄窈低头,双颊绯红,结结巴巴道:“抱歉,无意冲撞了摄政王。方才我是想前来主院探望南枝姐姐……”
萧沉韫拿不稳苏南枝与狄窈之间友情如何,看在南枝的面子上,故而也没给对方冷脸看,只是勉强地嗯了声,随后就与她错路而行,刚要走时,狄窈忽然手扶额,悠悠转转地朝前一晕……
晕的方向,正好是萧沉韫的后背。
按照戏本来说,萧沉韫一定会扶住她,然后再问一句:狄姑娘如何?不若本王送你回房休息?
但现实是……
萧沉韫恰巧再往前走了一步,甚至连头都没回,更别说扶了!于是他就听见身后响起重物摔地之声。
狄窈摔得发髻都乱了,忙不迭地扶着树站起身,哀怨地看着萧沉韫背影,心碎地流下一行泪。
“公主殿下,还进屋探望吗?”桃红问道。
“我身体不适,改日再来探望。”狄窈敷衍地说完后,转身离开。
探望?
可笑!上次苏南枝去她院中,如此羞辱她,若非萧沉韫长期出现在主院,她怎么可能来探望苏南枝!
上次,她不过是在苏南枝必经之路泼了些冰而已,这次,她没害苏南枝,苏南枝不也早产,险些难产而死了吗?遭了那么大的罪,全都是报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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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院屋内。
苏南澈苏南辕、温言斐各坐一方,萧沉韫坐在主位。
气氛格外的沉默,死寂一般。
萧沉韫战术性地喝了一杯茶,润了润喉,叹息声很沉重:“本王已将岳父的尸首封存在冰棺内,下葬时间,由大哥二哥商议。丧事一切交由本王操办即可。”
“落叶归根,老头子临终前的夙愿,便是和母亲合葬。所以,我想把父亲的尸首运回京城安葬。”最先开口的苏南辕。
“运回……京城吧。”苏南澈做了决策,许是几天几夜没睡的缘故,双眼熬的通红,他从袖中拿出一封还未拆开的信,递给萧沉韫道,“这是父亲留给南枝的最后一封遗书。我们兄妹四人,父亲各留了一封。”
“我,也有家书吗?”温言斐有些诧异,心中酸涩温暖,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他吸了吸微微泛酸的鼻尖,一时间,竟有些想哭。
“是啊,四弟。”苏南辕点头,从袖中抽出一封家书,递给温言斐,“父亲既然认你做儿子,将你刻进族谱,你便是我苏家人,自然是我的亲兄弟。”
温言斐接过那一封沉甸甸的家书,点头:“谢谢……二哥。”
“一家人,不说谢谢。”
“枝枝那边……”苏南辕顿了下,语气变得格外艰涩,“若是平日还好,可现在枝枝身体太差……我怕告诉她这件事,她承受不住,还有外面那些风言风语太过难听,王爷这些日子,最好不要带枝枝出府。”
“在外面的流言蜚语还没消失前,本王不会让南枝出府。”萧沉韫道,“等过了这个月,再和南枝说――”
“我已经知道了。”一道虚弱哭腔,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响起。
四个男人猛然站起身,朝门外投去目光――
看见了满脸是泪的苏南枝。
苏南枝没有带丫鬟,也没有带春盛,是自己一个人强撑着浑身疼痛,一步步虚弱地走到这里,她艰难地扶着门槛,在冬月的寒风里,站了好一会儿。
这风冷的刺骨,吹的她每一个关节都在刺痛,她痛苦地咳嗽起来:“咳、咳咳――”
白帕上咳出一抹血。
萧沉韫心急如焚地跑上去,解下大氅为她披上,他深抽了一口冷气:“南枝……你怎么……来了……”说到最后,他声音越来越没有底气。
“我说过,让你不、要、骗、我。”苏南枝眼眶蓄满滚滚泪水,解开他为自己披上的大氅,仍大氅滑落在地,她看向屋中每一个人,一字一句问道:“父亲的冰棺,在何处?外面,究竟传了什么样的流言蜚语?”
“枝枝啊……你听二哥解释……”
“南枝,此事我们绝非故意瞒你。”苏南澈也讲道。
“姐姐,抱歉…我不想瞒着你……”
“你们……我一个也不信!”苏南枝再问,“父亲的冰棺在哪!”
萧沉韫走上前握住她冰凉寒冷的手,生怕她伤风感冒,可下一刻,苏南枝推开了他,剜了他一眼,萧沉韫便站在原地,不敢再动。
温言斐声音低沉,如实道:“父亲冰棺,在城内驿站。”
苏南枝转身便走,每走一步,泪水便越发汹涌,她父亲是怎么死的?何时死的?外面到底传了什么流言蜚语?
父亲不是说好,要等她回家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