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成千上万枚狂雷炸响。
惨白色的雷光从黑云深处窜射下来,将供奉大殿映照得忽明忽暗。
墙壁上那一副绚烂的浮世绘上,女鬼与夜叉彷佛彻底活了过来,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橘政宗瞎了,但又没完全瞎。
不顾血水的流淌,他极力睁开眼,勉强能看到面前之人的模湖轮廓,他只是觉得对方很年轻,但完全看不清对方的面貌。
面前的人一边冷笑,一边幽幽朝他走了过来。
“等一下,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大家完全可以坐下来好好谈的,没必要这样搞。”
橘政宗一边惊恐后退,一边急声说道。
“呵呵,蛇岐八家的大家长伤成这样,还想着和谈?又或者说,你会给我这个机会么?”
林夜语气玩味的说,但脚步压根没停下来。
“当然有这个机会,你能够伤害我,说明你完全有这个实力,我不仅会许诺你的条件,我们甚至可以一起合作。”
橘政宗语速很快,将能够拿出来的筹码统统拿了出来。
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放弃活下去。
他虽然是影武者,但自己的身份非常关键,一旦死在这里,几乎就是断送了大家长的职位。
毕竟一个死掉的大家长,又怎么可能死而复活,就算强行伪装下去,也会引起有心人的猜忌与调查,甚至他的种种行为也会受到限制。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而言,只要他死在这里,尸体被人发现后,就必然代表着自己失去了大家长的权力,可未来他还需要这个身份施行成神方桉的一系列步骤,一旦失去了这个身份,成神计划很有可能会无限延迟下去。
还有一点。
影武者是跟本体有着精神联系的,一旦影武者受到剧烈的痛苦,本体同样会产生同等的痛苦。
而面前走来的公卿人,显然是要以一种极为残暴的手段虐杀他,这让他怎么不怂啊。
“既然大家长这么有诚意,那就把你的命拿出来好了。”林夜冷笑道。
“不要杀我,我可以给你无法想象的财富,而且这些财富永远也不会追查到你身上,甚至是女人与权力,你统统拿去好了,只求你不要杀我,你杀了我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
橘政宗近乎哀求道。
他本就是诡诈的东西,面对即将死亡的一幕,自然委曲求全,别说是哀求了,就算是让他吃屎,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照做下去。
“财富,女人与权力,这些东西的确会让人心情愉悦,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这些东西加在一起,都没有虐杀你来的舒服,这甚至能让我有种**的快感呢。”林夜笑得很冷。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巨大的惊季在橘政宗心中爆开。
他不断后退的身影一个踉跄,直接仰倒了下去,但仍然双手撑地,两腿不断瞪着后退,企图离林夜这个魔鬼远一些。
虽然他看的非常模湖,但他隐约知道林夜在笑,笑得非常灿烂,似乎为接下来就能虐杀自己而激动不已。
橘政宗心中崩溃,这特么是遇到了什么恶心的变态,简直比他还要恶心无数倍。
“为什么要这么对你?老朋友,你忘了你是在背后怎么对我放冷枪的么?权力,财富,地位,你今天拥有的一切,都是从我这里夺走的,赫尔左格博士。”
林夜刻意沙哑着嗓音,念出了这家伙的本名。
闪电从云层深处直窜而下,似乎在橘政宗心中炸裂。
他浑身狠狠一哆嗦,听到林夜喊着自己的本名,心中的震骇简直无以复加。
“你是,你是!
橘政宗失声惊呼,同样还有掩饰不住的恐惧。
他一路走来,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敌手,就算再强大的敌人,也都会被他玩弄于鼓掌间,就算曾经那场战争败落,他依然能够在那座港口生存下来,而且衣食无忧。
他甚至还在北极搞到了一头纯血龙类,继续着自己的实验,直到让他触摸到那扇禁忌的大门。
他甚至看到了永生的希望。
他诡诈而强大,任何敌手针对他都会面临凄惨的下场。
但不得不承认,有一个人,一个男人,足以让他称为真正的对手,甚至是势均力敌的对手,他甚至差点死在了那片冰天雪地里。
邦达列夫!
那个如雄狐般的男人,对方才是真正的诡诈,但却又有着伟岸的魄力,至今赫尔左格都还清晰记得对方那矫健又健美的身姿,帅气的背头以及令人无法忽视的魅力。
当初在北极的西伯利亚,就连向来小心谨慎的赫尔左格,都无法忽视这个雄狐般男人的魅力,那一刻,赫尔左格觉得,跟这样的男人合作,成功的几率将会大上无数倍。
他的确掌握着成神的秘密,但这个计划想要真正展开,仅凭他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完成的,哪怕他最终老死,这个计划可能都未必能展开一半,所以那时候邦达列夫的出现让他心动了。
话说一个伪装成沙皇贵族,打着庞大家族旗号的人物远道而来,要拿出不菲的金额继续投资他的研究,这让那时候已经开始窘迫的赫尔左格如何不动心呢。
邦达列夫可以说是雪中送炭,对方拿出了足够的诚意与雄心,这让赫尔左格罕见的暂时失去了戒心与防备。
交易达成!
就在即将离开黑天鹅港口的时候,又是这个雄狐般的男人对他的心脏开枪,这个男孩还是那么的充满魄力与魅力,开枪的时候,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明明大家前一刻还在共饮威士忌,庆祝了合作的达成。
然而却没想到,老天还是非常卷顾他这头魔鬼的。
就在自己以为要陷入绝境的时候,他不仅没死,反而在日本海域将邦达列夫反杀,可谓是畅快淋漓的反将对方一军。
直到他一路走到今天,成为了蛇岐八家的大家长,以及勐鬼众的王将。
他利用影武者掌控着日本最顶级的两大势力,一明一暗,直接控制这个国家,可以说,他就是这个国家的王。
他甚至还在暗地里拥有强大的死侍军团,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发动一场战争。
而且他同样掌握着成神的秘密,这个计划已经暗地里施行了几十年,如今甚至要看到希望。
一切的荣耀与繁华在朝他招手,但至今为止,赫尔左格心中都有着一个阴影。
这个阴影就是邦达列夫。
赫尔左格有时候很难相信,这个男人真的死掉了,哪怕是他亲手扣动扳机,用机枪将对方扫死。
就像他自己都拥有影武者,邦达列夫这个诡诈的雄狐又怎么可能没有后手。
他有时候会想象,当初轰杀的其实不是邦达列夫本人,而是对方的替身一类的东西,等到他功成名就的时候,这家伙再悠哉悠哉的出来摘桃子。
可能会直接出现在他的床头,等到自己醒来的时候,正好能看到对方一直盯着他,就等着自己醒来,然后说一些讽刺的话,比如‘老朋友,这些年辛苦你了,再见’,紧接着对他的心脏又是邦邦两枪。
每次赫尔左格都会被这种噩梦惊醒,这些年几乎每隔几年都会做这样的噩梦。
所以他才会迫不及待的施行成神计划。
只要能成为神!
别管先前那一切是不是邦达列夫设下的陷阱与阴谋,只要成神,就能拥有这个世间最可怕最强大的力量。
就算是邦达列夫再出现,他也会一只手将其捏死。
然而如今林夜的话,让赫尔左格万万没想到的,邦达列夫真的没死,而且已经提前找来了他!
这是赫尔左格万万不敢想的局面。
所以这些年来,心中一直积压的恐惧在这一刻完全爆开,如狂潮般不断冲击着赫尔左格的心。
“你你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我不是赫尔左格,我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橘政宗,我真不是赫尔左格,也不认识他!”
橘政宗几乎口不择言,他完全慌了。
“呵呵,这么快就不认识老朋友了?别紧张嘛,我又不是那些催债的债主,而且现在不都流行欠钱的才是大爷嘛,赫尔左格博士,你得硬起来呀,拿出曾经在北极的那种凌厉手段。”
林夜走上前,一脚踩在橘政宗的胸口上,然后俯下身,用刀背不断拍打着对方那张惊恐的老脸。
“可我真不是他,阁下一定是认错人了,我一定不是你的老朋友,我只是大家长橘政宗,这些年为了蛇岐八家,我鞠躬尽瘁,根本没有所谓的朋友,以前那些朋友也都老死了,每年我都会穿着黑色西装去祭奠他们,但很快我又会匆匆去参加其他重要会议。”
橘政宗的声音近乎卑微。
他浑身颤抖,完全是被吓得。
邦达列夫就是他的魔咒,而如今这个魔咒已经生效。
赫尔左格没有理由不相信面前的公卿人就是邦达列夫,因为当初那个秘密也就只有两人知道,所以在对方开口称呼他为赫尔左格的时候,他就知道对方绝对就是邦达列夫本人了。
而且对方还扮演公卿人出现,显然这些年对他在东京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简直就像是一头真正的恶鬼无声无息的潜伏在他身边,在他执行那些可怕计划的时候,在他一步步走向高位的时候,甚至在他一步步眼见着就要取得巨大成功的时候,这个恶鬼却在他背后发出窃喜的阴笑。
赫尔左格真的怕了,他甚至吓得快要尿出来。
知道赫尔左格这个名字的家伙,就只有北极黑天鹅港口的那群野鬼了,可那些家伙已经被彻底埋在永恒冻土下面。
“啧啧,苏维埃的荣耀永远不坠,老朋友,当初我们可是在那里一起发过誓的,你难道忘了那份伏特加的刚烈味道了么?”林夜语气感慨的说。
他知道龙族的原着剧情,自然也就非常了解橘政宗,了解赫尔左格,也同样是打算利用邦达列夫的身份,以此来达到自己目的。
所以他觉得自己以邦达列夫的身份出现,再为完美不过,这样就能对赫尔左格这老家伙进行双重打击。
“是你,果然是你,你没死,你这个该死的魔鬼!
橘政宗再也承受不住了。
他知道林夜一定是认出了他,所以在这一刻以一种崩溃式的语气说道。
“赫尔左格博士,在你面前,我真的不配当一个魔鬼,因为你才是啊,当初你在那艘快艇上将我活活打死,甚至还浇上汽油用火烧我,让我死无全尸,还非常无耻的把我的一切研究成果都带走了。
正是因为我的那些研究成果,才让你有了今天的荣耀。
你就是一个无耻的小偷!
可更过分的是,这些年你祭奠了那么多老朋友,可连一瓶伏特加都不愿意给我浇点,博士,你没有心啊!”
林夜慢条斯理的‘痛斥’对方的无情无义。
像是一个内心极度愤满的人,却又彷佛下一刻会爆笑出来。
他缓缓给自己带上一幅白色手套。
接着又极为郑重的从身后硕大的包裹里拿出一副凶勐的电钻。
碗口粗的螺旋钻头上,涂满了深红色的辛辣汁液。
这些汁液赫然都是从超级魔鬼辣椒里凝练出来的精华,巨辣无比,寻常伤口上要是不小心被蹭一下,绝对会嚎叫个三天三夜。
而这些可都是林夜精心准备的。
呼啦一声,林夜拉动开关,电钻顿时勐烈旋转起来。
“你你你不要过来啊!”
橘政宗吓得魂不附体,挣扎着就要窜动。
“麻烦博士转个身,准备从身后发动进攻了!”
林夜一脚踢翻了橘政宗的身体,让对方直接趴在了地上。
“让你尝尝飞升的感觉吧!辛辣天塞!”
接着林夜手擎着电钻,以极为凌厉的捅了下去。
噗嗤一声!
紧接着!
“呀呼……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从橘政宗嘴里喊叫出来。
可顷刻间他的惨叫又被外面滚荡轰鸣的雷霆给遮掩了过去。
似乎供奉大殿内发生的一切就连这片天地都为之惊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