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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利剑斩首,一战定鲜卑(5K求订阅)

  落日黄昏,天空似火烧。

  典韦手持双戟,一力拒敌,魁头兵已经不知对典韦发起多少轮小规模进攻了,偏偏那道魁伟的身形依然挺立着。

  黑货跑回了山上,待在骞萦身边。

  骞萦疲惫的目光静静的看着战场,典韦愈战愈勇,他的周身遍布战死者,逐渐垒成了一堆,而他便立于上方,过多的战死者令战马都不便上前,许多魁头兵下马攻向典韦。

  他们心中也清楚,这是骞萦军最后的支柱了。

  骞萦却发现,下了马的典韦,似乎攻势比在马上更加迅猛。

  “夫君到底是从哪找来的这种猛将!”骞萦感慨。

  太阳西沉之后,暮色终于垂落,魁头军不得不暂时退兵,骞萦军又获得了一夜喘息。

  此战中路虽然被典韦死死撑着,未被攻破,但两翼皆战死过半,损失不可谓不大,便是还活着的人,也是伤上加伤,就算再过一夜,恐怕明日也还是无力再战。

  典韦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山上走去,来到一堆营火旁。

  “典韦将军,可有受伤?”

  “些许皮外伤,何足挂齿!”典韦说着,大剌剌的在营火旁坐下。

  “替典韦将军卸甲。”骞萦拥鲜卑语吩咐道。

  两名尚有余力的士兵,帮着典韦一件件的卸掉护甲,典韦不知从哪摸出一只小革包,往上臂的伤口上撒了些灰色粉末,再从衣衫上扯下一布条,一边嘴咬着,一边缠裹,动作很是娴熟。

  药粉,自然就是刘擎准备的金创粉,小罐子不便携带,刘擎便改良了装药方式,凡主要将领,都会随身携带。

  “典韦将军,夫君他,可有来?”

  “这是自然,不过后方有一军,我单骑好潜过,主公带兵,自然要杀过来。”

  骞萦隐隐有些担心,后方也足足有一万军啊,她知道刘擎兵力并不多,战斗力最强的赵云铁骑,还在冀州。

  若是今夜赶不到,明日天亮,步度根顷刻间便会冲上来。

  就算有典韦在,他又能拦住几人呢。

  骞萦一筹莫展,典韦的出现确实救了她,也逆转了今日战局,可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无法左右一场战争。

  这一夜,骞萦又失眠了,只不过她并没有明日怎么办,王族的未来会如何,甚至都没有想可汗弟弟。

  她一直想着与刘擎相处时的种种,想着初次见面时刘擎的眼神,想着两人一起驰骋草原、征战沙场、漫步未央……

  翌日,不等女侍从来叫,骞萦早早便起了。

  她不顾北方晨间的寒意,穿上了那件露肩露脐的裹胸皮甲。

  因为夫君曾说过,这是他最喜欢看的一件,即便战死,她也要穿着它。

  似乎受到了某种感召,今早,尚能征战的兵士们也早早的集结起来,骞萦出帐之时,一众目光便落在了骞萦身上。

  今日的公主,一如过去性感动人、容光焕发,这便是带领鲜卑王族渡过最难熬的那一段时日的鲜卑公主,王族大人。

  骞萦本想说几句鼓舞人心的话,但迎着那一双双热切的目光,她知道不需要再多言了。

  “公主,魁头族上来了!”

  骞萦望着聚集起来的兵士,能战者不过七八千人,她语气顿挫道:“那便战吧!”

  一众将士纷纷行动,准备迎敌,经过一夜休整,虽然伤势未好,但体力基本恢复了。

  延于苛战死,步度根很是诧异,因为他力大无穷,在鲜卑军也是佼佼者,而且延于苛不是死板的人,他死的很蹊跷。

  那第三波士兵退下来时,天已经黑了,据说是骞萦军中有一悍将,力战数百人而不倒,延于苛也正是被此人所杀。

  一日战三轮,魁头军竟损失超过一万人,着实出人意料。

  不过他料定,骞萦军必然也损失不小,同样不会低于一万,加上伤者,骞萦军能战之,必然少于一万,今日一战,势必终结。

  骞萦军败,鲜卑王族将不复存在,即便骞曼再度消失在草原,想要重新崛起,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今日,步度根亲自领兵上坡,打算为这一段王族纠纷亲手画上一个句号。

  沿途所见,步度根触目惊心,真是未上战场不知战场惨烈,他不像两位兄长一般好战嗜杀,他做这一切,更像继承兄志,继承兄业。

  这些战死的,可都是鲜卑子民!

  行军之中,步度根神色复杂,心情更是复杂,檀石槐祖父为何能纵横草原大漠,连大汉都十分忌惮,就是因为檀石槐联盟了所有部族,这是一股大汉都为之忌惮的力量。

  “最后一次!”步度根心里下定决心,这便是鲜卑内战的最后一战!

  骞萦眺望着山下来人,见为首之将是一少年。

  他竟亲自来了!

  骞萦是认得步度根的,甚至在他小时候还见过,按大汉的亲属关系说来,步度根算是她的堂弟。

  看着其身后黑压压的大军,骞萦有些恍惚。

  这个疯子!明知道两万人根本无法展开,却还是全军压了上来,看来这一战,他压根没打算退。

  而自己,也压根没有胜的机会。

  看着前军越来越近,骞萦贝齿轻咬,长枪一紧,跨马走出两步,她左顾,右盼,给了左右之军一个坚定的眼神。

  “骞萦公主何在!”对面突然传来一声叫喊。

  骞萦再度上前数十步,见步度根单骑穿过战场。

  “唤我何事?”

  “鲜卑内战十数年,内耗过重,你我今日对决,当属鲜卑最后一战,如何?”步度根道。

  “何谓之最后一战?”骞萦问。

  “若我胜,我不杀王族,王族徙入大漠,自生自灭,若你胜,我去大漠,草原交给你统治!”

  “哼!”骞萦冷哼一声,嗤之以鼻,如此悬殊的战力对比,昨日又经过三轮车轮战,还打赌最后一战,要点脸吧。

  步度根不以为意,自是当她同意了,“其实取大汉河东郡的计划,我是反对的,只可惜我年幼,大兄不会考虑我的意见,若鲜卑各部联手,趁大汉内乱之时,不要说区区河东郡,取一州之地,也不是难事,再学汉制,必能久持,可惜我大兄觉得,只有武力才是最直接而有效的手段。”

  步度根这话,倒说到了骞萦心中,向大汉学习,她也是这么做的,只不过步度根的想法是占汉地,学汉制,而骞萦想的是睦汉学制。

  “若是一年前,我或许会信,可现在,我不信!”骞萦道。

  “我知道,内战至此,鲜卑已无侵汉能力。”步度根道。

  “并非这个原因,而是因为刘擎,有他在的一日,鲜卑永远无法侵入汉地,甚至会被他报复到灭族!”

  “那个杀了我大兄二兄的刘擎!”步度根突然放大了声音,显然对这个名字,很是生气!

  骞萦倒是没想到对方这么生气,也对,父亲不在,长兄为父,刘擎连续诛杀他两次兄长,岂不等于有两次杀“父”之仇。

  “再告诉你一事,刘擎,乃是我的夫君!”骞萦微昂着下巴,就像一个得意的胜利者。

  步度根听闻,一时怔在那里。

  骞萦抓着打击他的机会,又道:“你的心腹大将,延于苛,便死于刘擎的护卫之手,典韦!”

  她朝后喊了一声。

  典韦听见,不明所以的驾马上前。

  “夫人,何事?”典韦问道。

  骞萦无事,就是想让典韦上来叫自己一声“夫人”,以让步度根确信,自己所言非虚。

  步度根脸上的淡定渐渐消失,面容逐渐扭曲,再也没有了那个拥有必胜之志的上将者。

  “都得死!你们都得死!今日便先杀了你们,再杀了骞曼,再灭了你的王族,最后――”步度根突然喊道:“不管你在雁门,还是冀州,有朝一日,必要杀你!”

  步度根的声音在草原上空回荡,他双眼暴怒的看着骞萦与典韦,一勒马缰,转身欲走。

  “先别走啊!你说你要杀我?”

  一道声音突兀响起,步度根顿时警觉,而骞萦典韦双眼一亮,显然,这个声音,熟悉无比。

  特别骞萦,竟鼻子一酸,双眼模糊起来,她又微微抬了抬头,睁大了眼睛,不自觉的抿嘴一笑。

  背破方向,先是一道“刘”字旗帜露出,随后便是刘擎,以及跟随身后的两百余禁卫,悉数出现,仔细辨认的话,他们中的一些人上马上,皆带着血迹。

  “夫君!”

  “主公!”

  骞萦与典韦同时喊道。

  刘擎笑了笑,金戈马快步向前,奔向两人。

  步度根停住,看着来者,听上去,他就是刘擎?

  刘擎冲两人点点头,给了骞萦一个温暖的笑容,好似在说:别担心,有我在。

  “来得好,省得我去找你,既然来了,那便永远留下来吧,葬身这高坡,风水不错!”步度根放完狠话,再度扭头想走。

  “等等!”刘擎喊住了他,然后从马背包中取出一颗头颅,冲步度根道:“首次见面,送份见面礼吧!”

  刘擎将从轮的头颅抛了过去,步度根也看出抛来的是一个头颅,又因刘擎出现的方向蹊跷,顿时心生不妙。

  待人头落地,虽然血肉模糊,但步度根还是一眼认出,这是领兵断后的从轮将军!

  也就是说,刘擎击杀了从轮,击溃了那一万军,那他率了多少人马?

  绝不可能是区区一两百人!

  “这礼物,可还满意?”

  步度根无言以对,怒目相视,刘擎却接着道:“要不你也留件见面礼?”

  “什么?”

  “你的人头!”刘擎说完,当即下令。

  典韦与众禁卫突然发难,依令而行,直冲步度根,这种生死之战,什么武德都是扯淡,刘擎可不是善茬。

  步度根一听,顿时吓得一抽马鞭,朝坡下大军撤去。

  “回来吧,吓他的。”刘擎笑着道,走到骞萦身边,端详了一番,“没事便好!”

  骞萦看着金戈马上的血迹,以及刘擎身上的血迹,“夫君,那截路之敌……”

  “主将都死了,带队的也死差不多了,剩下的已经溃散。”

  刘擎说得风轻云淡,但骞萦知道,那可是足足有万人!

  “夫君,步度根恼羞成怒,必然率全军来攻,今日必是一场苦战。”骞萦说着,心中有个念头,她好想下马扑入夫君怀中抱一会,但如今身在战场,她又是主将,便将这种小女人心态按捺住。

  刘擎点了点头,“大战不可避免,那就争取变成小战,步度根若死,这魁头军,可还能如此凝聚?”

  “断然不可能!此战魁头军伤亡亦颇大,加上延于苛已身死,若步度根死,军中便无主事之人了。”骞萦道。

  “那便好办!”

  “主公,他们来了!”典韦提醒道。

  刘擎望向坡下,满是狼藉的战场,尸横遍野,血流满地,来年这里的草,必然无比丰茂。

  “骞萦,将善战者集结起来,随我冲杀!”

  “啊?冲杀?”骞萦没想到刘擎竟然要主动进攻。

  “大汉精兵,枪尖甲良,以一敌五,不在话下,我要凭今日一战,定鲜卑十年无战!”刘擎霸气一言,只见坡后张辽引兵而出,横向截击魁头军。

  “典韦,随我上!”

  刘擎也不废话,率典韦和两百余禁卫直接冲向坡下。

  禁卫的战力,骞萦是见识过的,也不知为何,感觉这一次见,他们的装备又好了一截,他们的气势,也高了一截。

  这自然是因为刘擎的实力提升快了,而禁卫能继承到的属性,也多了,如今这两百人,皆是普通武将水平,他们冲杀起来,以鲜卑军的战力压根无法阻挡,而他们的护甲,区区刀劈与零星的流矢,压根破不了防。

  刘擎的举动引得一众骞萦军热血沸腾,首先是及时支援,鼓舞了他们低迷的士气,如今又要主动冲锋,再度燃起了他们的战斗之魂。

  “我们也冲吧!公主!”有人提议道。

  被这么一怂恿,骞萦还真跃跃欲试,她多想与夫君并肩作战啊!

  “将士们,尚能战者,随我冲锋,伤重者,固守此地!”

  骞萦说完,便一骑向前,追刘擎去了,而身后数千将士,也跟着冲锋。

  刘擎率先杀入敌阵,铁槊一弹,便将两名挡住路崩飞,还撞翻了数人。

  金戈马入敌阵,刘擎再度舞起一道“枪”花,只听得“噗噗噗”声传来,铁槊七八尺长的锋刃如摆在魁头兵脖前的长剑,轻快的将其脖子抹断,锋利到只留下了一根红线。

  未过一息,红线就开始滋血。

  “好!子龙教的这枪花,果然妙!”刘擎兴奋的叹了声。

  再度深入敌阵,迎面冲来五名凶兵,若寻仇一般,见了刘擎,提刀便冲。

  刘擎铁槊前探,猛的一刺,对手挥刀格挡,结果结结实实的砍在了铁柄上,而那槊尖,依然将他扎个对穿。

  铁槊向上一抬,将那人直接举起,狠狠砸向身旁几人,一人一槊的重量,对如今的刘擎来说,已是轻而易举。

  刘擎也不顾对方死活,在这种战斗环境,坠马的下场几乎没有悬念,那些受惊的无主战马,分分钟能踩死一个人。

  身旁便是典韦,典韦的攻击永远是如此的简洁明了,横扫竖劈,撇撩捺打,一击一人,绝不失手。

  典韦也想横扫千军的感觉,可惜敌人不给机会啊。

  他轻松击杀魁头军第一勇士延于苛已经传开,高头大马的双戟形象也已经“深入人心”,认出者皆会刻意回避,选择攻击边上的刘擎。

  攻杀刘擎,重重有赏,是步度根大人新下的悬赏。

  骞萦顺着刘擎杀开的道,很快赶到了刘擎附近。

  “他们在嚷嚷什么?”刘擎见到骞萦,好奇的问了声。

  为什么攻击自己的兵都嚷嚷个没完,好似很兴奋一般。

  “击杀狗……刘擎,重重有赏!”骞萦笑着将那个贼字除了去。

  狗刘擎?步度根倒是会煽动人。

  只可惜,自己如今94+的武力,对付这种小兵卒子,简直就是满级打新手,来多少都是白给。

  骞萦也很是诧异,他知道刘擎会武艺,只是几乎没见过刘擎出手,这一次,他竟身先士卒,亲自出手。

  而且一出手,便令骞萦大受震撼,他感觉夫君的实力,已经接近典韦将军了,周遭的敌人,被清除个干净,跟在他后面,竟无需动手,只需要防着侧翼偶尔跑岔路的敌人。

  一战定鲜卑,往后十年无战,这边是自己的夫君的霸气!

  悄悄的,骞萦内心那颗贵为公主,贵为王族大人的高傲心,也彻底被刘擎征服了。

  “典韦,看!”刘擎嚷着,铁槊朝前一指。

  居高临下望去,便能看见那匹逆流而下的战马,那是步度根,没想到他就这么一直退入军中。

  “主公,我去擒他!”典韦自告奋勇道,先前步度根的表现,也惹到了典韦。

  “禁卫听令!跟随典韦将军,擒贼擒王!”刘擎再度下令。

  原先分开的攻击的禁卫,接到命令,相互传递,很快聚拢,刘擎看得一阵满意,对骞萦道,“你可知我大战黄巾时,有一招无往不利。”

  骞萦望着典韦与集结的禁卫,一改之前各子为战的状态。

  “是何招?”骞萦双眼充满期待,配合的问道。

  “利剑斩首!杀!”刘擎一声令下。

  典韦劈死两人,方向一转,对准了步度根所在方向,双腿一紧,无需命令,黑货便疾驰而去,紧随其后的是一匹匹禁卫战马。

  典韦撕开一条口气,对周遭不管不顾,只杀眼前之敌,禁卫们亦如是。

  于是,骞萦不可思议的看见,典韦领着两百禁卫,竟真如一柄利剑,直直的插入那万军之中,无可阻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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