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运输船最后到达,所以流言刚在初始阶段。
孙贲完全没有在意,他认为将士们是清醒的,孙权、吕蒙也能处理好。
然而无论流言真与假,情绪的传播速度比病毒还快,后半夜就扩散到大半营区。
好在吕蒙第一次参与十万人大战,夜里兴奋得睡不着便四处巡营,也像孙贲那样意外发现了端倪。
吕蒙见状当机立断,直接定性为敌人谣言,抓了几个‘传谣者’审问,并将睡下的孙权叫醒作汇报。
孙权听了哪里还能睡?他比任何人都了解真相,连忙叫来周善质问。
周善得知情况直接懵了,但很快就当着孙权赌咒发誓,表示自己真没查抄到账簿,并推测姚玄留了一手。
孙权虽然信任周善,但总有一种被背刺的感觉,他寻思周此人握的秘密太多,要不要想办法处理掉。
还不是时候,孙权直接否了。
孙贲、孙翊的问题还没解决,留着周善或许还有大用。
直到大战前夕,江东内部还在勾心斗角,而合肥一方却在积极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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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褚将信送至旧城,唐虒即将张辽请去。
张辽看完信表情凝重,蹙眉望着唐虒、曹性追问:“龙将军这信写得热血澎湃,可我麾下只有八百二郎,对手可有十万大军,莫非欲借孙权之手杀辽?二位真不和我一起?”
唐虒沉声回应:“我没接到出战命令,不过可以尽力配合张将军。”
“呵?怎么配合?”张辽背过身一声苦笑。
曹性在唐虒眼神示意下,拱手搭话曰:“唐将军准备了充足酒肉,文远麾下将士可在战前尽情享用,另外整个合肥只七百匹战马,而我营中就独占五百匹,也愿全部借给文远驱驰,你知道我部主要是负责侦查.”
“谢了。”
张辽冲曹性郑重抱拳,但并没有爽快应下。
唐虒见状,正色补充:“我家将军还有交待,孙权此来立足未稳、营垒不固,不论张将军出不出战,他都会率军主动出击,但张将军如果畏战不出,青史就会少写八百破十万的佳话,你恐怕也再难有机会,像关将军那样荣归许都。”
“我若真破了孙权,龙将军会放我离去?”
其实不用唐虒劝说,张辽也清楚此战是个机会,但自己若不表现得困难些,战后真怕龙骧不兑现诺言。
唐虒冷声对曰:“我家将军一诺千金,岂会为了一人而失信?你也与他认识多年,倘若云起真是言而无信,合肥又岂能走到今日地步?”
“唐将军恕罪,张辽实乃无心。”
张辽听出唐虒不悦,连忙抱拳致歉,并肃然说道:“既然龙将军给机会,张辽岂能不战?有劳唐军多备肉、少备酒,我怕将士们贪杯误事。”
唐虒颔首回应:“张将军尽管放心,都是上好的合肥香猪肉,保证他们吃得尽兴。”
“如此,就多谢了。”
张辽谢完唐虒,又转身问曹性:“龙将军准备几更出击?”
曹性答曰:“新城将士,将于三更造饭五更出城,一定不会让文远孤立无援。”
“现在时令已过小满,夜晚时间没那么长,刚才来的路上见头顶无云,我猜明天应该是个艳阳天,只怕五更天已经微亮”张辽蹙着眉轻轻摇头。
曹性满脸诧异追问:“文远此是何意?要我建议将军改时间?”
“不必。”
张辽挥手打断,指着曹性所画草图,肃然曰:“我打算提早两刻从东门出城,然后出其不意由大营东北角杀进去,此举必将吸引住敌人注意力,届时龙将军五更出城,直接攻打营寨的西面,孙权定然措手不及。”
“声东击西?我听说过。”
曹性笑呵呵附和:“不过文远选的突击点真不错,那个位置布防相对比较薄弱,我提前祝你成就大功。”
张辽手执草图感叹:“若真能成功,这份草图有大功劳,也不知是何人所作,我都没看那么清楚,画的非常详细.”
“不才拙作,文远谬赞了.”曹性尴尬低下了头。
“你?真让人惊讶”
张辽满脸不可思议,心说你啥时候有这本事?眼神也像唐虒那么好?随即猜测是两人合力画就,但唐虒根本不来抢功。
相对于曹营的‘内卷’,合肥的氛围实在太好。
要不是考虑到家眷都在许都,张辽心中有那么一瞬,真想和曹性一样留下。
曹性稍后张辽去交接战马,唐虒则让人烹饪美味香猪肉。
三更时分,合肥新城刚开始烧火做饭,旧城张辽的部曲已在吃肉喝酒。
张辽借机作战前动员,鼓励八百将士尽情吃喝,等会与他出城全力杀敌,谎称合肥新城有五六万兵,打败孙权的把握非常大,并许诺战争胜利才能回许都。
用谎言消除恐惧,用画饼鼓舞士气,是良将的必备素质。
只要主将有必胜之心,普通士兵同样热血上涌,能在逆境中爆发潜能。
黎明前夕,张辽率部如约出了东门,慢慢向孙权的大营靠过去。
昨天中午直到戌时,江东的十万大军才全部入营,半夜又经历了谣言事件,所以大部分士兵此时还在呼呼大睡。
营地负责警戒的斥候,也在将要换班之际疲倦难耐。
天蒙蒙发亮,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敲碎了清晨的宁静。
“敌袭!”
“有人劫营!”
斥候发出警示呐喊时,张辽已率八百人杀了进去。
各处帐篷里,陆续响起惊慌叫喊声,一座营房影响另一座。
不多时,偌大的营区都陷入混乱。
江东人虽然乱了,但张辽头脑很清晰,他要效仿关羽擒贼擒王,目标是中军主帐。
张辽昨天观察得很清楚,再配合曹性所画的草图,他知道什么路线最快能到,中军主帐旁树起的大纛旗,就像导航标记的终点一样,指引着张辽一步步接近。
“我乃张辽,挡我者死!”
“我乃张辽,挡我者死!”
张辽一边喊一边砍,八百将士见主将这么勇,也都超常发挥追随掩杀。
营中江东兵皆不能挡,张辽与部曲们越战越勇,就如一个统一的整体,如入无人之境直奔中军。
当厮杀声越来越靠近中军,孙权慌乱中爬起裤子还没穿稳,就被周善与护卫扶出主帐准备转移。
孙权一脸狼狈刚出帐门,差点与迎头赶来的潘璋撞个满怀。
“什么情况?”
“主公莫慌,好像是张辽劫营,但人不多。”
“人不多,人不多还杀能杀到中军?废话少说,你快去给我挡住。”
“唯。”
潘璋遂提刀纵马往喧嚣处本去,并很快迎面撞见杀红眼的张辽。
“张辽匹夫,你死期已至,看我潘璋刀法!”
“哪来的鼠辈?挡我者死!”
“不好.”
张辽铠甲上满是血污,根本没把挡路之人放眼里。
潘璋赶到时本想先下手为强,奈何出招没有张辽的刀快,遂变幻姿势架刀去挡。
当!
猛烈的撞击发出沉闷的响声,潘璋顿时感受到张辽澎湃之力。
他还没来及出招反抗,张辽已撤招补了一记横扫。
潘璋惊得忙侧身闪躲,虽然十分幸运躲了过去,但是起身速度略略过快,不慎被张辽的刀背打在胸甲。
“给我滚开!”
潘璋正想借机反打,岂料张辽完全没出招间歇,趁势反手擎刀顶住胸甲一挑,直接把他从马上挑了出去。
张辽的目标是中军,也清楚人少只能打运动战,所以根本没打算和潘璋纠缠。
那看似随意的刀背挑,却如羚羊挂角般精巧,不偏不倚把潘璋挑飞到马蹄下,八百将士纵马呼啸而过。
顷刻间,马踏面门,化肉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