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了许久毫无动静,看来不准备前后夹击。
虽然蔡蒯等人拥立刘琮,但也有不少人支持长子刘琦,以及摇摆不定的中立派。
此时樊城守将,就属于中立派。
他不敢与蔡瑁交恶,也不愿为蔡瑁拼命。
刘备与刘琦来兴兵问罪,刘琮这个荆州之主,未必能坐稳。
至于所谓的功劳,在这个时候无关紧要,只有活下来才最重要。
不多时,襄阳援军已奔至眼前。
蔡中、蔡和纵马在前,眼中布满了兴奋与贪婪,好像觉得关平那颗头颅,已经是囊中之物一般。
“杀。”
关平挥刀向前一指,人马合一如电而出,身后将士紧随其后,宛如浪潮一般汹涌奔腾。
“嗯?这孺子竟主动来送?哼哼。”
蔡中一声冷哼,跟着双腿夹住马腹,抢在蔡和之前迎上关平。
跃马挺枪,满是破绽。
关平初出茅庐,武艺与关羽不能比,但看到对手如此水平,自信心瞬间暴涨。
双马交颈,寒光闪动。
关平轻松闪过蔡中突刺,手起刀落斩下赖将之首。
双方还没完全交兵,但一方主将刚见面,就丢了脑袋。
众皆哗然。
蔡和忙勒缰驻马,脑中此时一片迷茫,完全忘了刚才兴奋。
关平斩了蔡中,身后将士备受鼓舞,都攒着劲要杀敌立功。
虽然关平只有两千人,但气势比蔡氏兄弟五千人还强,交兵之初就杀得对方节节败退。
见到兄长一合被斩,蔡和瞬间方寸大乱,完全没了主将的样子,带头开始溃逃奔命。
主将一死一逃,余下将士不攻自溃。
樊城守军看得咋舌,心说自己幸好没出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关平挡不住敌人登陆,但在敌人往汉水溃逃时,他可以毫不顾忌掩杀追击。
江边战船见大军溃逃,担心关平趁机夺走船只,也慌忙起锚往离开岸边,做出在水中接应的样子。
会水的败兵可以投江,不会水的败兵没有选择,只得四散逃跑或者投降。
蔡和骑马不方便投河上船,只能像个无头苍蝇般乱跑,而他身后也有骑兵穷追猛赶。
从午后开战直到黄昏,蔡和人困马乏不知自己身在何地,好在天色暗淡终于摆脱追兵。
蔡和见战马困乏,便把它拴在一颗小树上,寻思让马儿吃草休整一下,自己则靠在树下沉沉睡去。
夜里风声呼呼,蔡和迷迷糊糊睁开眼。
此时眼前火光撩动,一个虬髯圆脸的汉子,正死死的盯着他。
蔡和马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想挣脱逃跑却发现双手被缚。
“你你是”
“将军,这厮醒了。”
“哦?醒了。”
话音刚落,一赤面长髯之人,阔步走了过来。
“啊?关云长?”
蔡和惊得昏死过去。
周仓拿起火把晃了晃,看见蔡和裆下渗出水来,摇摇头转身说道:“这厮吓尿了,不过看其装束,应不是普通骑兵。”
“那就带上,我们还要连夜赶到樊城,平儿下午取得首胜,这或许就是溃逃之敌。”
“唯。”
关羽言罢大手一挥,抓马鞍跃上赤兔后背,带着六千后军继续前行。
虽然离樊城还有二十里,但将士们听说关平斩将破敌,全都精神奕奕没有疲惫,打算再晚都要赶到目的地。
此时蔡中、蔡和兵败的消息,已经传到襄阳蔡瑁的耳中,他当时差点就原地倒下,好在被一旁的蒯越扶住。
“关羽已经很可怕了,没想他儿子也这么厉害.”
蔡瑁心有余悸地喘息着,跟着抓住蒯越的手询问:“异度,刘备、刘琦正在赶来,若是关羽再引军南下,樊城必然守不住,如之奈何?”
蒯越直摇头:“只怕没有刘备,樊城也挡不住关羽,但好在他们没有水军,只要防住他们渡江就行,此时拦刘备已没有意义,德珪最好让张将军回撤,守好汉水一线保襄阳安全。”
“也好。”
蔡瑁颔首肯定:“为今只能舍去南阳,荆州大半还在我们手里,大不了与刘琦划汉水而治”
“刘备、关羽非等闲之辈,光靠汉水只怕拦不住他,得想别的办法才是”
见蒯越与自己打哑谜,蔡瑁痛心疾首问道:“既然知道汉水拦不住,异度有办法还不明言?当我是外人么?”
“刘备已成气候,不是我们能独立面对,必须找个帮手才行”
“你的意思.让我向孟德求援?”
话没说完就被蔡瑁打断,蒯越听后摇头叹息道:“听说曹司空正在收复河北,德珪只谈求援恐怕不行.”
“什么意思?”蔡瑁一脸疑惑。
蒯越正色说道:“我们拥立二公子,荆州群臣未必都心服,刘琦有刘备作靠山,若让他长期陈兵江北,只怕会引发大变故,建议将荆州,直接送给曹司空.”
“直接送?”
蔡瑁再次打断,脸上写满了惊讶。
“怎么?”蒯越嘴角一抽,冷声追问:“德珪认为单凭友情,就能说动曹司空放下河北,然后来为荆州解围么?
听说并州高干已经降了,袁氏兄弟已大势已去,正是曹军兵锋正盛之时,若是没有足够的利益,怎能让曹司空动心?”
蔡瑁对曰:“我是怕孟德不愿放手,毕竟河北已是囊中之物,而刘备这两年也风头不小,他会调头来救我们?”
“只要咱们诚意足够,我想曹司空没有理由解决,袁氏兄弟现在还在抵抗,咱们可是白白送出荆州,若德珪把自己想象成曹司空,你会如何抉择?”
“我嘛.”
蔡瑁轻轻摇头:“刘备乃世之英雄,比袁氏兄弟难缠太多,我不是孟德,说不太好.”
“哈哈哈”
蒯越突然拈须笑了起来:“正因为刘备是英雄,他现在已有关中之地,若再把荆州拿到手中,那时曹司空岂不更头疼?”
“这刘备不是帮刘琦.”
“刘琦有多少斤两,德珪难道不知道?”
听到蒯越提醒,蔡瑁坚定地点头,“就依异度之言,我马上给孟德修书,明天就派人去许都。”
蒯越沉声道:“迟则生变,最好今夜就走。”
“听你的。”
蔡瑁此时已有些不耐烦,蒯越仍旧满脸严肃地补充:“使者要口齿伶俐,到了许都得说严重点,我举一人可担重任。”
“谁啊?”
“傅公悌(傅巽)。”
“也依你。”
蔡瑁从其言,但也提出条件:“不过劝说二公子降曹,需要异度来牵头。”
蒯越听后微微颔首,心说劝与不劝都不是刘琮能做主,只不过是走一个形式而已。
事实证明,蒯越的担忧没错。
关羽率军于午夜抵达樊城,守将吓得魂不附体直接开城投降,关羽兵不血刃拿下江北重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