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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施恩法正,征辟贤才

汉末:家祖乡啬夫 半城流烟 11256 2024-02-07 13:12

  法家家道中落,前来吊唁法真官职最高者,也不过是郿县县令。

  郿县县令过来吊唁,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没有在此地过多停留,就以公务繁忙为由离去了。

  故此,当法真之孙得知左将军周琦前来吊唁以后,哪怕仍旧处于悲伤之中,也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出来相迎。

  “法正拜见左将军!”

  没错,这个年仅十二三岁的少年,正是历史上刘备麾下赫赫有名的法正法孝直。

  当然,此时的法正尚未及冠,因此也没有表字。

  说起法正此人,争议也比较大,其才能与智谋不必多说,活着的时候深受刘备器重,算得上是谋主之类的存在。

  汉中之战,几乎是刘备唯一一次在正面战场击败曹操,也法正在背后谋划。

  奈何法正早夭,季汉可谓是痛失大才。

  之所以说法正此人颇有争议,乃是因为其性格的缘故,是那种有恩必报,有仇必报之人。

  法正小气到了何种程度?几乎算得上是睚眦必报。

  不过周琦对于季汉的历史颇有研究,综合各方面的史料来看,却隐约觉得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无论是法正看似睚眦必报的举动,还是莫名其妙就英年早逝,都存在着诸多疑点。

  先说法正睚眦必报这件事情吧,应该与派系之争有关。

  当初以吴懿、法正为首的东州派系,由于迎刘备有功,也或许是刘备故意扶持,所以风头正盛,甚至一度压制住了以诸葛亮为首的荆州派系。

  荆州派系跟随刘备时间较长,在刘备麾下担任要职的官员也最多。

  可东州派系算得上是半个益州本土势力,再加上刘备娶了吴懿妹妹,又十分宠幸法正,双方这才能够保持平衡。

  两大派系明争暗斗,从制定《蜀科》就开始了。

  诸葛亮认为益州法纪松弛,德政不举,威刑不肃日久,应当用重典。

  诸葛亮的这种举措虽然切中时弊,可真要如此施行下去,必然会触动许多东州派系官员的利益。

  为何?

  盖因自刘焉进入益州以后,为了对抗益州本土势力,就大肆启用东州人氏,并且组建了东州军。

  东州派系作为外来者,想要在益州立足,自然要向益州本土势力举起屠刀,因此覆灭了许多益州大族,侵占了数之不尽的益州田地。

  所以自刘焉入益州开始,益州就动乱不休,东州人氏也巧取豪夺,多行恶事。

  后世东吴名将甘宁,乃益州本土人士,就曾参与过叛乱,最终兵败投奔刘表。

  如果诸葛亮从严整顿益州,那么这些东州人氏将首当其冲,利益必将受损。

  正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才有了法正仗着刘备之宠幸睚眦必报,擅杀毁伤己者数人的事情发生。

  益州变法,正欲推行《蜀科》。

  可法正却知法犯法,故意触犯《蜀科》,如果连法正都不能处置,《蜀科》又怎么可能推行下去?

  就好比当初商鞅变法,正是先处置了公子虔与太子嬴驷,才能立下律法的威严,让秦国上下莫敢触犯新法。

  诸葛亮自知处置不了法正,制定好的《蜀科》自然也形同虚设,难以推行。

  法正此举,不仅取得了政治斗争的暂时胜利,还故意自污名声,因此深得刘备器重。

  对于雄才大略的君主而言。

  像法正这样恶名在外却有能力的臣子,远远要比诸葛亮这种品德无瑕者更受欢迎。

  所以说,历史上真正的法正,未必就是那种睚眦必报之人,也有可能是政治斗争的需求。

  至于法正之死,更是扑朔迷离。

  史书上只记载了对方终年四十五岁,究竟是病逝还是如何,没有任毫史料记载,只是轻飘飘的一句带过。

  但很有意思的是。

  法正逝世那年有些蹊跷,正好是汉中之战胜利的次年,也是关羽战死、孟达投魏的同年。

  这些事情单独看不觉得什么。

  可联系在一起,再结合各种蛛丝马迹进行推敲,就大有问题了。

  法正能够跟随刘备在汉中与曹操交战数年,直至战争结束,说明身体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关羽战死与孟达投魏以后,法正就忽然莫名其妙死了,着实蹊跷。

  孟达此人,乃法正同乡兼至交好友,关系之亲密自不用说,也是东洲派系的强有力支持者。

  彼时刘备麾下关羽、张飞等握有兵权的将领,几乎都十分推崇敬重诸葛亮。

  反观东州派系,却几乎没有掌握什么兵权。

  汉中之战获胜以后。

  作为东州派系的孟达却是得到了领兵之权,或许也是东州派系想要借此插手军权。

  当时汉中郡东部各县还在曹操手中,刘备命孟达从秭归北攻房陵、上庸,想要打通益州前往荆州的道路。

  后世有很多阴谋论者,说关羽在荆州孤军奋战几年,刘备都没派兵支援,可能是刘备忌惮关羽,才没有发兵。

  这些纯属扯淡。

  关羽在荆州大战的时候,汉中之战也打得十分惨烈,且房陵、上庸也被曹操占据、切断了益州与荆州北部的路线。

  汉中之战刚刚结束,刘备就派孟达领兵攻打房陵、上庸,显然是准备起大军支援关羽。

  孟达不负所望,很快就攻下了房陵。

  不过此时孟达或许是为了派系之争,已经有些丧心病狂,居然纵兵杀死了当时的房陵太守蒯祺。

  蒯祺何许人也?

  那可是荆州望族蒯氏族人,更是诸葛亮的姐夫。

  无论是哪种身份,蒯祺这个人都杀不得,但对方的的确确被孟达所杀。

  这么一来,荆州派系与东州派系之间,岂不彻底撕破了脸皮?

  果不其然。

  或许是荆州派系的施压,本来攻下房陵立下大功的孟达,却被刘备以难担大任为由,派遣自己的义子刘封统其麾下兵马,攻打上庸。

  因此这事,孟达估计怀恨在心。

  所以故意挑拨关羽与刘封之间的关系,不让刘封发兵支援关羽。

  否则若汇集了上庸兵马,或许能够弥补关羽兵力不足的短板,早就攻下了襄阳、樊城,也不会有后来的大败。

  孟达或许只是不想让关羽立下大功,却没想到战事居然会急转直下。

  关羽兵败身亡以后,孟达担心被问罪,直接带人叛逃进入了曹魏。

  本来如日中天的季汉以及东州派系,也因为孟达的种种骚操作,遭受到重创。

  然后,作为孟达同乡兼好友的法正就死了。

  以刘备的性格,不见得会迁怒法正将其杀掉。

  极有可能是法正自觉识人不明,以致季汉失去了荆州以及关羽这员大将,这才忧愤而死。

  只能说,可惜了法正这位大才。

  周琦本来不记得法正家乡在哪里,也是在得知名士法真去世的消息以后,才想到了法正这位牛人,所以才特意前来拜访。

  他看着眼前尚显稚嫩,脸上带着深深疲惫之色的法正,急忙上前将其扶住。

  “吾素闻令祖之名,此前忙于军务,所以未能冒昧前来拜访。”

  “今日骤然闻令祖去世,吾深感痛惜,后悔未能早日前来与先生一见,所以才不请自来,冒昧来此吊唁,还请勿怪。”

  法正脸上挤出了些许笑容,道:“左将军能于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吊唁家祖,我已经感激不尽,岂敢怪罪?”

  “将军请进!”

  法正伸手虚引,请周琦进入屋内。

  周琦跟着法正来到灵堂,按照当地礼节开始吊唁逝者,吊唁完毕以后并未离去,反而留了下来与法正攀谈了一阵。

  他惊奇的发现。

  法正虽然只有十二三岁,却才思敏捷,聪慧异常,对于诸子百家以及兵书战策,也十分精通。

  虽然在周琦看来,法正现在还属于纸上谈兵的阶段,可是假以时日,必然成就非凡。

  “你所学如此渊博,真是令人惊叹啊。”

  法正有些黯然的说道:“自从家父不幸病逝于任上之后,家祖就不再沉迷治学,而是对我悉心教导,将平生所学倾囊相授。”

  周琦叹道:“令祖学识渊博,乃当世大儒,吾恨不能与之相见。”

  末了,周琦拍了拍法正肩膀,道:“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吾与汝经历颇有相同之处,亦是家道中落,早年丧父,由祖父抚养成人,并且悉心教导。”

  “奈何祖父因为民请命之故,撞死于国相府门前,自那以后,家中就只剩我一人。”

  “那一年,我只有十七岁。”

  “岁月如梭,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有了些许微不足道的成就,足以告慰亡者。”

  “当年我之出身以及处境,甚至比不过如今的你。”

  “我希望经由此事以后,你莫要颓废,更应该发愤图强,刻苦求学,光耀门楣。”

  说到这里,周琦略微停顿了一下,而后继续说道:“在我驻扎郿县期间,你无论遇到了何等事情,都可以前来军营寻我。”

  言毕,周琦扯下了自己随身的玉佩,道:“就算我以后离开了郿县,你若是遇到困难,也可持此信物前去寻求帮助。”

  “若你成年以后,想要为官或者没有去处,都可以去寻我,吾必鼎力相助。”

  法正接过了周琦递过来的玉佩,却是感觉有些发蒙。

  他不晓得,素来与自己家没有往来的左将军,为何会对自己如此亲善。

  “我能冒昧问一下,将军为何如此厚待我吗?”

  周琦凝视着法正的眼睛,道:“因为我觉得,伱日后成就必然不可限量,而且我也的确十分敬重令祖。”

  “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的眼光。”

  言毕,周琦令人留下了重礼以及大量钱财,这才告辞而去,只剩下法正在风中凌乱。

  他看着周琦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紧了紧自己的拳头,而后小心翼翼将那块玉佩收了起来。

  周琦直到离去,都没有明确提出要招揽法正。

  因为他知晓,法正现在还太小,如果过早跟在自己身旁,反而有可能会阻碍对方正常的成长。

  以法正的性格,日后若是想要投奔某位君主,只要周琦能够占据一地,凭借今日交情,对方大概率会主动来投自己。

  周琦现在,只需结恩义于法正即可。

  左将军周琦前往吊唁法真的消息,很快就在郿县传开。

  本来已经有些冷清的法家,再次变得门庭若市,很多县内大族以及富商、豪绅,都带着重礼前来吊唁。

  法正看着熙熙攘攘的院子,却是深知,这些人都是看着左将军的面子,才会前来。

  正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周琦前来拜访已经没落的法家,无异于就是雪中送炭,对方送来的那些礼物以及钱财,也能解决法家今后数年的生计问题。

  这份恩情,法正将铭记于心。

  周琦返回军营以后,却是忽然想到,自己应该趁着现在位高权重的机会,提前招揽一些人才。

  就算讨贼结束以后,不能将他们留在身边,却也可以先施以恩义。

  等到未来诸侯并起之际,只要自己能够占据一地,这些人权衡利弊以后,也未尝不会主动前去投靠。

  “可以征辟哪些人呢?”

  周琦待在营帐之内,开始苦思冥想。

  首先,周琦就排除了那些士人名流。

  别看他现在位高权重,却也未必会被那些自视甚高的士人名流放在眼中,最好还是征辟那些出身寒门的历史名将。

  其次,对方也不能距离司隶太远,而且也不能没有一点名声。

  否则他也没有理由,就随便征辟别人。

  就算征辟过来了,也不能给那些没有名望又出身寒门之人官职,如此又怎能结之以恩义?

  “现在我谋士有戏志才,其余出身士族的谋士暂且不用想。”

  “猛将方面有典韦、许褚、项弘,并不缺乏冲锋陷阵的将领,却缺乏擅长练兵以及能够独领一军的大将。”

  想到这里,周琦不由眼睛一亮。

  他喃喃自语道道:“说起练兵,陷阵营无人不知,汉末名将高顺所统七百人,将众整齐,每战必克,故有“陷阵营”之美誉。”

  “高顺好像乃是并州人氏,料想并非无名之辈,我麾下刚好有五千并州郡兵,正好向他们打听一下。”

  “说起智勇双全,能够独领一军的大将,非关羽、张辽、徐晃莫属。”

  “关羽大器晚成,乃河东人氏,距离我这里并不远,且又出身寒门,若能施以恩义,倒是不错的选择。”

  “只可惜,他现在已经投了刘备。”

  “至于张辽,虽年仅十九岁,却已经名扬并州,此前就已经被并州刺史丁原召为从事,派到大将军何进麾下前往河北募兵,此时尚未回返。”

  “就算回返,以丁原对张辽的器重,想要挖人恐怕也难。”

  “倒是徐晃,家在河东郡,如今虽只是郡中一小吏,却也颇有勇名,反倒是我征辟的最佳人选。”

  “如果能够招募到高顺、徐晃,那么我麾下谋士、猛将、统兵之将、练兵之将都有了,还缺一位内政人才。”

  “内政人才大多出身士族,并不好招募。”

  “不过我也算运气好,京兆正好有一位家道中落,却颇有孝名又擅长政务之人,若能征辟此人,至少可以帮我治理一郡之地。”

  “若成长起来,治理一州之地都绰绰有余。”

  心中有了计较,周琦当即先往河东发了一封征辟文书,征辟素有勇名的徐晃前来军中任职。

  随后,他也朝京兆发了一封征辟文书,征召杜畿前来负责调拨军用物资。

  “现在只剩下高顺了,希望能够打听到他的下落。”

  周琦亲自前往并州郡兵训练之地,负责训练并州五千郡兵者正是典韦。

  当初之所以让典韦统帅并州士卒,就是因为考虑到并州处于边塞地区,那里民风彪悍,士卒好战,崇尚勇武。

  典韦虽无统兵之才,但执行力尚可,按照周琦制定的计划训练士卒,也能镇住并州军,倒也弄得有声有色。

  典韦看到周琦过来,急忙上前见礼,道:“将军时常在项伯德那边帮助训练士卒,为何今日有时间来我这里?”

  周琦笑道:“我来看看典君麾下士卒训练的如何了。”

  典韦闻言,却是拍着胸脯保证道:“将军且放心,论勇武善战,两万兵马之中并州军当居首位。”

  “若论军纪严明,吾麾下并州军也是第一。”

  周琦目光微动,笑道:“我记得此前在美阳之时,这些并州军军纪可是最差,怎么可能短时间之内,就变得军纪严明?”

  典韦有几斤几两,周琦深知,并不相信对方能够做到这点。

  典韦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压低声音说道:“我前几天可是发现了一位练兵奇才,其虽只是一介屯长,结成战阵却能挡两百人,军中无人不服。”

  “我自己不会练兵,就让他帮我练,军容、军纪果然快速得到改变。”

  周琦笑着问道:“你且说说,那人姓甚名谁?”

  典韦道:“那人唤作高顺,勇武非凡,能在我手下支撑十招不败,练兵也非常厉害。”

  周琦闻言大喜,暗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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