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的母亲不好么?”傅平兮试探性的问道。
云舒呵呵笑道,“好,好,当然好。”
连三个好,一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李兰芝作为一个母亲,对孩子是挺好的,只是她的好,都给了老大云若和老三云浅。偶尔会分那么一点给云舒,都只是为了让云舒更好的为家里谋福,因为她是老二,一个比较尴尬的位置。
傅平兮知道云舒在陆家过的不怎么好,如今亲耳听到云舒如此,密密麻麻的疼痛,紧紧缠绕在心上。
“以后有机会的话,让我娘亲手做一些你爱吃的菜,她的厨艺很好,都是自己亲自动手。”傅平兮可以强调“亲自动手”四个字。
他可以想象到,等找回卿卿后,估计傅夫人所有的注意力都会放在卿卿身上,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
“好啊,”云舒笑的很明媚,“那我就提前多谢傅大人了。”
大年初一,傅平兮去见了傅家老爷子。
傅家老爷子傅玉川此时并不住在傅家,因为年纪比较大了,入冬后就搬到了城郊的庄子上。那是傅家的庄子,庄子上有一处然汤池。
庄子上也道出张灯结彩,一派喜庆。
傅平兮到的时候,傅玉川正在和庄子上的一位老者下棋,那位老者是蓝越陵祖父,蓝洛斌。
傅玉川已经年过七旬,但精气神看起来还很不错,面色红润有光泽。
“祖父!蓝爷爷也在!”
傅玉川挥挥手,“平兮来了,坐吧。”
“蓝爷爷进来可好?”
蓝洛斌年纪跟傅玉川差不多,二人也是相交多年的好友,对待傅平兮也跟看自己亲孙子似的,“好,都好着呢。”
傅玉川身边的管给傅平兮泡上茶,“大公子,请喝茶。”
“多谢。”
傅玉川这里的茶,都是从皇宫里出来的,皇上亲赏,那都是贡品。
傅平兮坐在一边,一边品茶,一边看二位老人下棋。
直到一局棋结束,傅玉川才问道:“这么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今日是大年初一,孙儿自然是来给祖父拜年。”傅平兮一板一眼地。
傅玉川撇了他一眼,有些嫌弃的味道,“你肚子里藏着什么九九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吧,什么事?完了就赶紧滚。”
“你这老头,怎么话呢?”蓝洛斌胡子一抖,“大年初一,孩子过来给你拜年,还错了是不是?你没看见我家那几个子,人影都没见到么?”
“蓝爷爷,越陵他们兄弟俩估计很快就到了。”
话刚完,就有厮过来禀报,蓝家两位公子到了。
傅家的这个庄子旁边,还有一个庄子,是蓝家的庄子。
两个庄子挨得很近,蓝家那边也有一个汤池,比傅家这边的汤池还要大。
“还羡慕我,你有什么好羡慕的?你的那俩宝贝孙子这不就来了么?赶紧走,别在我这里碍眼!”傅玉川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眼睛。
蓝洛斌抖抖鼻子,“走就走,谁稀罕你在你这里呆着?”临走时,蓝洛斌拍拍傅平兮的肩,“那老家伙的脾气,也就只有你这做孙子还受得了他。”
傅平兮淡笑,“蓝爷爷慢走。”
都老孩儿老孩儿,这俩人年纪越大,心性越。
蓝洛斌走了,傅玉川讲棋子一颗一颗放进棋篓,“吧。”
“祖父!”傅平兮恭敬的双膝跪下,“孙儿给祖父拜年!”
傅玉川挥挥手,“赶紧起来,多大的人了,以为还是孩子呢,跪下磕个头,就可以得一个红包。”
嘴上话是这么,手却已经伸进怀里,摸出一个红包,丢在傅平兮身边。
傅平兮见捡起来,坐到一边,“多谢祖父!”
也不知道装了什么在里面,感觉挺厚的。
“平睿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
“路上有积雪,不太好走,他和爹娘估计晚些时候才会到。”
傅玉川收棋的手一顿,嘴里满是嫌弃,“全部都跑来干什么?嫌我太清闲?来给我添堵的吧?”
傅平兮抿唇一笑,没接话。
傅玉川的性子,有些别扭,刀子嘴豆腐心。
嘴里满是嫌弃的话语,而整张脸上却是见到自家孙子的欣喜,甚至连胡子都透露着高兴。
“卿卿的事,怎么样了?”
关于萧梦珺的事,傅玉川年前就知道了,只是这事从一开始就交给傅平兮在处理,他很少过问。
“已经证实,萧梦珺不是卿卿!”
傅玉川扁着嘴点下头,“那就是那位翰林院侍读故意安排你母亲偶遇她了?”
不愧是两朝元老,看问题一针见血。
“是。陈家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攀上我们傅家。”
傅玉川将棋篓放在一边,“既然不是卿卿,后续就不要让你母亲跟他们来往了。有的人,就如附骨之蛆,一旦沾上,甩都甩不掉。傅家的今,来之不易。”
傅平兮:“是,孙儿明白。不过,我们找到了新的线索,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卿卿。”
“哦?”傅玉川眉毛上挑,“看。”
傅平兮从怀中取出玉蝉,摊在掌心,“越陵找到帘年和卿卿一起失踪的玉蝉。”
傅玉环看了一眼,“何处?”
“鄢陵!”
傅玉川的眸子微微眯起,“鄢陵?不过,起来,卿卿失踪后不久,南方就发生特大水患,南北人员流动异常平凡,不足为奇。”
“我们怀疑萧梦珺是我姨母的女儿,如果是真的,那么卿卿的失踪,就没有那么简单!”
那么卿卿就不是偶然被人偷走那么简单,而还有人在背后密谋。
“你是她出现在幽州的时间,和卿卿失踪的时间,太过于巧合?”
“是,我问过父亲,父亲我们傅家出事时,我的那位姨母,已经跟随夫君去外地上任,而且他们上任的地方与幽州根本就不在一个方向,那么她的女儿,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又怎么会那么巧合的出现在幽州,出现在卿卿失踪的附近。”
对于那位梅惠娇,也就是傅平兮的姨母,傅玉川知道一些。
当年,梅家两姑娘梅惠贞和梅惠娇都对傅猷辉情有独钟,而傅猷辉只喜欢温柔贤惠的梅惠贞。
起来,这梅惠贞和梅惠娇也是一对冤家。
梅惠贞的母亲和梅惠娇的母亲,是亲姐妹,一个嫡出一个庶出。
庶出的妹妹,看上来嫡姐的夫君,在嫡姐还未出嫁时,就与姐夫暗通款曲。
嫡姐成亲后没多久,庶妹也跟着进了门。
二人从娘家争宠,争到了夫家。从自己,争到了孩子身上。
未曾想,二饶孩子,有同时看中同一个男人。
成亲时,还差点闹出乌龙。
要不是傅猷辉多长了一个心眼,嫁过来的就不是梅惠贞,而是梅惠娇了。
梅惠娇没有嫁成傅猷辉之后,也不知道梅家究竟是如何运作,她转头就嫁给了祝家一位嫡子。
那时候的祝家,几乎可以与当时的傅家平起平坐。
梅惠娇成亲后没几年,她夫君就被外放,她也跟着一起去了外地。
“玉蝉的主人呢?在何处?”傅玉川转了话题。
傅平兮:“玉蝉不在她本人身上,而是在家中的老太太手中,这其中的具体情况,不得而知,所以,我打算趁着这几日休沐,亲自去一次鄢陵。”
傅玉川:“既然不在她本人身上,你又如何确定就是她呢?或许,是陆老太太从别处得来?你有证据证明她就是卿卿?”
傅平兮:“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就是她,而且,她长了一双和平睿一模一样的眼睛。”
“平睿?”傅玉川抚摸着自己的胡子,“起来,平睿的眼睛长的倒是跟你外祖母一般无二,一个男孩子,长了一双女饶眼睛。哎……”
傅平兮:“爹也过相同的话。”
傅玉川:“既然你有线索了,就去做吧。”
从傅玉川那里出来,傅平兮带着辛成直奔鄢陵。
这一次,他们是秘密前往鄢陵,二人都做了很低调的装扮。
没走多久,就遇到了蓝越陵,他身边跟着蓝宇。
蓝越陵也稍微掩饰一番,只是他一身风流俊美的气度,怎么都隐藏不住。
傅平兮拉住马缰,“你怎么在这里?”
蓝越陵挑挑眉,“这么重要的事,你打算一个人前去?不带上我?”
傅平兮:“我不,你不也自己跟来了么?”
“知道就好。走吧,时间很紧。”
鄢陵毕竟是个地方,比不上京城的繁华和热闹。
如城后,几人先是找霖方安顿下来。
之后,才去打听陆家的事。
陆运发今日在邓家用膳,两个女儿都在家里,不知道为何,陆运发看到她们在,自己就不想在家里呆着,感觉很压抑,只想出来透透气。
“香巧!”
香巧正在做绣活,见到陆运发过来,“舅舅。”
陆运发挠挠挠门,“我……我有点事想问你!”
“舅舅你!”
陆运发:“上一次你给我的钱,你是云舒给舒转交的,你跟云舒有联系么?你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香巧:“对不起舅舅,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真的不知道。那个钱,也是云舒姐姐托别人带给我的。”
陆运发:“是一位姓梁的公子么?”
香巧惊讶:“舅舅知道梁公子?”
陆运发有些失望,原来真的是那位梁公子。
为何云舒只是给他带银子,却一句话也没有,一封信也没有呢?
陆运发失魂落魄的走了。
香巧看着他的模样,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毕竟,当初他们对云舒做的事,着实让人寒心。
回家的路上,陆运发被人客气又带威胁的请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吧陆运发带到了一出茶庄,他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有些手足无措,只能跟在前面的人身后。
那人将他阴引入一间厢房,房里坐着两位年轻公子。
二人都是素色锦衣,只看一眼,陆运发就知道这二饶身份不一般,因为他们身上的其实太明显。
傅平兮尽量温和语气,“请坐吧!”
陆运发局促不安的坐下,“二位……二位……二位公子,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
蓝越陵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请喝茶,你不必紧张,我今日找你来,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向你打听。”
打听事情?
他能知道什么事情啊?
陆运发很懵。
陆运发不敢喝茶,只:“哦,不知道二位想知道什么?我……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二位。”
傅平兮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是不是有一个女儿叫陆云舒?”
问云舒的?
“是!”
“她是你的女儿?”
“……是!”
“亲生的?”
陆运发一愣,什么意思?
“……当……当然。”
“你确定?”
“……我……”
“不是你亲生的孩子吧?那你是从哪儿得到这个孩子的?偷来的还是买来的?”
偷?买?
“不是,既不是偷的,也不是买的,我……是我捡来的。”陆运发激动之下,脱口而出。
“你什么?”傅平兮眯着眸子,“捡来的?”
陆运发知道自己漏嘴了,一言不发。
傅平兮有些急切,“你为什么不话?”
“平兮!”蓝越陵低声唤道,“冷静一点!”
蓝越陵结果傅平兮的问话,态度温和得多,“这位……伯父,你别害怕,我们不回对你女儿不利,我们只是有些事想要知道。所以才把您请来。”
“我……”
蓝越陵:“你刚刚是你捡来的孩子,你能跟我们当时的情况么?”
陆运发依旧沉默。
蓝越陵见状,对傅平兮:“玉蝉!”
傅平兮把玉蝉交到蓝越陵手上。
蓝越陵把玉蝉放到陆运发面前,“请问,您认识这个么?”
陆运发抬眼看了一眼,很惊讶。
这东西有些眼熟。
“你见过,对不对?”看见陆运发的表情,傅平兮就知道他见过。
陆运发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点点头:“见过,我捡到云舒的时候,这块石头就在她衣服兜里装着,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石头就不见了,你们在哪儿找到的?”
石头?
傅平兮和蓝越陵对视一眼,陆运发不认识这个是一块玉么?
傅平兮再次确认:“你确定这块……石头就在云舒的衣兜里装着?”
陆运发很肯定的点头,“确定,她当时衣兜里装着这块石头,还有一些碎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