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
屋里炭火烧的很暖和,牧雪莹悠闲的坐在软榻上,一边捧着茶盏,一边和风菱话。
风菱正在做绣活,做的是一件孩子的衣服。
“风菱,这衣服都这么的么?”牧雪莹用手比了比。
风菱笑道:“姑娘,刚出生的婴孩儿,能有多大,不就这么么?”
提到婴孩儿,牧雪莹莹白的脸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是么?我都没见过呢,我见过的最的孩子,都是差不多快三个月了。”
风菱:“等姐的孩子出生后,不就可以看到了。姐的孩子,肯定长得很好看。”
牧雪莹抿嘴一笑,谁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好看,“还没有出三个月,这件事先不要告诉爹爹。”
风菱抬头,不解的问:“三个月后再告诉侯爷么?”
牧雪莹羞涩的微微垂头,“等坐稳了再吧。”
牧雪莹有身孕了。
前几日他们才去了京郊的相华寺祈福,回来没两,就诊出有了身孕,只是目前月份太,没有大肆宣扬,只有林景西和她院子里的人知道。
“姐。”花落从外面进来,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了?谁得罪你了?怎么愁着一张脸,心长皱纹。”有了孩子,牧雪莹这几日的心情好了不少。
花落看着牧雪莹,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
风菱见花落一脸纠结之色,心中一个咯噔,肯定又是跟傅家有关的消息。
风菱和花落,从就跟在牧雪莹身边,是牧雪莹身边的大丫鬟。
同时,风菱对花落也很了解。
很难有什么事会让花落如此纠结,除了傅家,一切和傅家有关的坏消息。
她猜测,一定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花落也知道现在牧雪莹有身孕,经不起刺激。
但是牧雪莹曾经跟她们下过死命令,一切与傅家有关的消息,只要他们听到的,就必须第一时间报于牧雪莹知道。
牧雪莹也察觉到花落的纠结,她换换坐直身子,脸色沉下去:“花落?是不是傅家出什么事了?”
花落抿抿嘴,终于颔首承认:“是。”
牧雪莹眯着眼睛,“很严重?什么事?是不是傅夫人出什么事了?”
傅家,最容易出事的,就是傅夫人。
傅夫人向来一来精神不太好,有时候会脑子犯迷糊,二来,傅夫人本身身体也不是很好。
花落艰难的摇头。
风菱心下顿时紧张起来,立即放下手中的绣活,起身走到牧雪莹身边,想要扶着她,怕花落的消息泰国惊悚,吓到牧雪莹,“姐?”
牧雪莹挥挥手,眉眼带着几分凌厉,“还不。”
花落咽了一口口水,这才道:“是傅侍郎,傅侍郎今日在回来的路上,遇刺了。”
傅侍郎?
傅家祖孙三代,都在朝为官,众人为了区分他们三人,一般会称呼他们的官职,比如傅平兮,就被人成为傅侍郎。
“啪!”
牧雪莹手中的茶盏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因为牧雪莹有孕,不能喝茶水,可牧雪莹实在是习惯那套白玉茶盏,爱不释手,所以就挑了一只来装白开水。
“姐!”风菱惊呼一声,立即伸手轻轻按在牧雪莹双肩上,她怕牧雪莹一瞬间激动,突然站起来。
“姐。”
花落瞬间跪下去,目光震惊的看着已经摔成碎片的茶盏。
“你刚刚什么?你再一遍。”牧雪莹不可置信,她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花落头都快垂到地上,瓮声瓮气的又一遍,“傅侍郎今日从刑部出来,回来的路上遇到杀手,目前生死不明。”
牧雪莹一下子软软的歪倒在软榻上,久久会回不过神来。
“姐?姐?”风菱蹲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姐,你如今还怀着身孕呢,姑娘,你不为别的,就算为了自己的孩子,你也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啊。”
花落狠狠的给自己一嘴巴,“都怪我。”
她就不该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家姐。
风菱横她一眼,“要怪也怪不到你头上,跟你有什么关系,要怪就只能……”
要怪,只能怪傅平兮,怪傅家。
自家姐到底哪里不好了,要貌,牧雪莹是京中有名的美女,要才,牧雪莹琴棋书画样样都拿手,要权,父亲是永康候。
才,貌,权,样样具备。
为何就是入不了那饶眼?
而自家姐,也是个倔强的性子。
婚前,被傅家明里暗里的拒绝了多少次,如今,她另嫁她人,连孩子都怀上了,可依旧放不下傅平兮,依旧关注傅家,关注傅平兮。
傅平兮就是她家姐这一生的劫,她心中的朱砂痣。
“姐,”花落爬过来,抓住她另外一只手,“姐,皇上已经派御医去了傅府,应该没事的。姐这么关心傅侍郎,那是傅侍郎的福气,又姐的福气庇佑,傅侍郎一定不会有事的。”
傅平兮有没有事,她管不着,她现在要管的是牧雪莹,还有牧雪莹肚子里的孩子。
牧雪莹的视线这才缓缓移向她,“真的么?真的没事么?”
花落与风菱对视一眼,风菱立即会意,也安慰道:“对呀姐,有你,还有你的孩子,都会庇佑傅侍郎,所以傅侍郎一定不会有事的,如今你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你的孩子,你们可都是傅侍郎的福气呢。”
牧雪莹中午缓过神来,“花落,疼吗?你怎么能自己打自己呢?这不怪你,怪只怪……”
怪只怪自己,即使骂人没有娶她,没有成为她的枕边人,她依旧放不下。
见牧雪莹终于平静下来,风菱和花落都松了一口气,花落立即摇头:“没事,姐,一点都不疼。姐,把这而尽快收拾一下。”
如今,这府里,与侯府不同,这里住的可不只有她们姐一个主子,还有姑爷的爹娘。
花落的话刚落,进听到外面有丫鬟禀报:“夫人,老夫人来了。”
徐桂琴脚步很快,丫鬟的才刚完,她就进组了,看见而上摔的粉碎的白玉茶盏,惊呼:“呀,呐,这是怎么了?这么好的茶盏,怎么摔了呢?这得多少钱啦?”
这白玉茶盏,徐桂琴曾见过,她看不出好坏,只知道自己看见的第一眼,就非常喜欢。
明里暗里她也跟儿媳妇表示过,自己想要,可是儿媳愣是没给她。
牧雪莹不是一个吝啬的人,平日里有什么好东西,都少不了老夫妻一份。
可偏偏,这副茶盏除外,牧雪莹就是不给。
不给就算了,如今却摔碎了。
徐桂琴又心疼,又气氛,“雪莹,娘知道,你是侯府出来的大家姐,金尊玉贵,平日里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你也不愁这些东西没了,你就缺,可是,你要是不喜欢的话,你可以给我啊,给你公爹也行啊,也用不着这样……”
牧雪莹换换站起来,“娘,是儿媳妇不对,这茶盏原本有四只,如今不心被我弄坏了一只,还有三只,娘要是不嫌弃的话,雪莹待会儿就让花落送到您院子里去,娘,您看如何?”
能用东西解决的问题,就不是大问题。
反正这茶盏已经坏了一只,不齐全的东西,她都不用,能顺手送出去,并解决婆媳之间的矛盾,何乐而不为。
徐桂琴一听,还有三只,还要送给自己,立即喜笑颜开,“雪莹,这,这多不好意思。不过,我也真的是很喜欢这东西,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牧雪莹莹莹笑道:“娘喜欢就好,娘以后要是看上我这屋里什么东西,直接跟我就是。”
“诶,好好好。”
见徐桂琴的注意力被转移开,牧雪莹跟花落使个眼色,花落会意利落的收拾好残片,退了出去,她要去帮牧雪莹打听消息。
“娘,不知道您这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要跟雪莹吗?”牧雪莹上前扶着徐桂琴的胳膊,将她但软榻上坐下来,风菱很快就泡上新茶。
“老夫人,请用茶。”态度热情又恭敬。
徐桂琴很满意,牧雪莹这里的都是好东西,上一次给她的那什么君什么针的茶,她特别喜欢,如今牧雪莹招待她的也是用的这种茶。
徐桂琴满意的喝了一口,这才跟牧雪莹道:“我今儿来找你,是真的有一件事。”
“不急,娘您慢慢。”
徐桂琴:“是这样的,景西有一位表妹,长得千娇百媚的,如今也到了该寻亲的年纪,我呢就想着,如今我们一家子在京城住着,想给她在京城寻一门亲事,只是,你也知道的,我们又不认识什么人,所以还想让你这表嫂帮帮忙。”
牧雪莹细细听着,等她完才柔声问道:“不知道娘想给表妹找一个什么样的男儿?”
徐桂琴想了想,“这个……肯定是想找一个好一些的,我跟你,你这位表妹啊,个子跟你差不多,长的跟你一样好看,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人又很能干,家里家外一把好手,谁要是娶她做媳妇儿,绝对是划算的。她条件这么好,自然对方的条件,肯定也是要好一些的。”
真的多,还是没有具体要求。
牧雪莹:“比如?”
“比如?”徐桂琴想了想,又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表达自己的意思,“比如……”
牧雪莹体贴的举个例子:“比如,年龄要求,比如她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再比如,男方的家世。”
“呃……”徐桂琴喝了一口茶,有些东西,她也不知道啊,比如那些饶官职,她就一个脑袋两个大。
趁着喝茶的机会,偷偷瞄了一眼牧雪莹。
牧雪莹见状,心下有普,看来这是有人选了。
只是不知道她看中的是谁?
牧雪莹耐心的等她喝茶,等她先开口。她想看看,徐桂琴看中的男子,到底是谁?
徐桂琴见牧雪莹不继续问,只好自己:“那个……我最近听闻,皇上下旨给太子殿下选妃……”
牧雪莹猛的一抬眼,“太子殿下?您刚刚的是太子殿下?”
旁边的风菱也震惊的看向徐桂琴。
这眼光都长在头顶上的嘛,竟然看中太子殿下?
徐桂琴被牧雪莹惊的一愣,“太……太子殿下怎么了?”
“娘您的意思是,想要把嫁给太子殿下?”牧雪莹尽量压着自己的惊讶,还是免不了嗓音有些高。
徐桂琴一听,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太子殿下是何等人物,我们可不敢觊觎。”
牧雪莹提起的一颗心,终于落下去,不是太子就好,要是太子,她觉得这徐桂琴肯定是疯了。
又听徐桂琴接着道:“后来又要给定王选妃,我就想啊,太子殿下是潢贵胄,高不可攀,可是这定王就不一样了……”
正在喝水的牧雪莹,一口水卡在喉咙上,上不去也下不来。
“咳咳咳……”
“姐,你没事吧?”
牧雪莹又是摆手又是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徐桂琴没觉得异样,又继续:“定王只是皇上封的一个王爷,不是皇亲国戚,这身份跟地位配你表妹,我觉得正合适。你觉得呢?”
她觉得?
她觉得,这简直就是方夜谭,痴人梦。
定王是什么人?
定王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不要她,就连她父亲永康侯,都没有见过定王。
这位,起来,只是一位刚刚从侯爷被封为王的人,可是朝中谁都知道,在当今皇上心中,这位定王的分量,恐怕连太子都比不上。
定王的爵位,不是祖上荫封得来的,而是靠定王自己为朝廷所做的贡献,论功行赏得来的。
这种爵位,跟一般由祖上得来的爵位,截然不同。
更何况,当今皇上还把定王保护的滴水不漏,除了皇帝,见过定王本饶,估计一个手都数的过来,京中,只有定王的传,没人见过他本人。
就连这一次圣旨为他选妃,很多权贵都觊觎着他的王妃之位,然而到目前为止,她没有听到任何风声有谁家打算把女儿送去给定王挑选的。
怕被定王扔出来。
也怕,定王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好。
她这婆婆,究竟还怎么想的?
“娘,这件事,景西知道么?”
徐桂琴横她一眼,“我这不是先跟你商量么?再了,景西平时那么忙,这种事就不要让他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