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趴在他胸前,语调轻柔:“德志,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俞德志愣了愣,然后笑道:“因为你年轻漂亮,这个理由满意吗?”
白玉嘟着嘴:“这算什么,等我老了之后,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俞德志捏了捏她的嘴:“不会,我保证。”
白玉下巴枕在他身上,抬头看他:“说真的,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那么优秀,身边不缺年轻漂亮的女人,为什么就看中我?”
白玉的追问,使得俞德志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他淡淡道:“爱就爱了,没有原因。”
白玉用手指在他手背上轻轻画着圈:“德志,你不知道,你在我心中太好了,所以我一直不敢相信你会喜欢我,你不说,我心里就会一直不安,很害怕有一天你会离开我,你不是让我跟你敞开心扉吗,那你也不要瞒我好不好?”
俞德志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指尖,放在嘴边轻轻一咬:“你想知道什么?”
白玉微微皱眉:“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在那么多女人中看上我。”
俞德志摩梭着她的指尖,笑了笑:“小玉,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我原以为你会继续装下去,永远都不提这事。”
白玉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俞德志认出她的真实身份了?
白玉强撑着反驳:“谁装了?”
俞德志微笑说:“你来应聘那天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你就是想问我,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才对你好的,是吗?”
听到这话,白玉狠狠的松了口气。
她装作吃醋的模样坐起身来,转过去背对着他:“既然知道,那你还不告诉我。”
她低着头,把玩着手指。
俞德志很聪明,一直都是。
她如果不打起精神来应付,很容易被他看出破绽。
俞德志从后拥住她,下巴枕在她的肩头,亲昵的蹭了蹭:“傻瓜,胡思乱想什么呢,那只是个过去的人,我说了,我心里只有你,撒娇的你,吃醋的你,我统统都喜欢,喜欢得不得了,想这么就抱着你一辈子不放开。”
“那……”白玉踌躇道,“报道上说的是真的吗?”
俞德志微愣:“什么报道?”
白玉转过身,埋进他怀里:“就是以前的那篇报道呀,他们说,是你杀了那个叫白玉的女人。”
俞德志本在轻抚着她的发丝,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他低头,看着白玉头顶的发旋,眯了眯眼,用十分轻柔的声音,缓慢问道:“那你觉得,我会吗?”
白玉摇摇头,抬起头来笑得纯真:“不会,你这么好,连生气都不会的人,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俞德志嘴边的笑容缓缓扩大:“是啊,别人我都不管,但小玉你如果不信我,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白玉靠在他肩头,把玩着头发:“那……她真的是你的未婚妻吗?”
“嗯,”俞德志倒是没有否认,“吃醋了吗?”
白玉点点头:“有点。”
然后她又问:“那她是怎么死的呀,为什么他们会怀疑是你杀的?”
俞德志笑了笑:“大晚上的听这个不害怕吗?”
白玉嘻嘻一笑:“有你在呢,我不怕。”
俞德志举起手,轻轻放在白玉脖颈上,吓唬她道:“可如果她不喜欢我和你在一起,半夜来找你的麻烦呢?”
“啊,你不要吓我!”白玉转身扑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脖颈不停的发抖。
看到怀中如小白兔一样担惊受怕的白玉,俞德志心情大好。
他哈哈大笑,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好了乖,放心吧,她来不了的,你就安心陪着我吧。”
白玉睁开眼,眸光泛冷,用发抖的声音问着:“为什么来不了?”
在白玉看不到的地方,俞德志轻轻一笑:“因为她死得很惨,我找了修为特别高的术士锁了她的魂,用八千八百八十八张符纸超度她的怨气,那术士说了,要不了几年时间,她的灵魂就可以洗净怨气,去往阴间等待轮回转世,再也没法回到阳间来,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她应该早就投胎了。”
白玉冷笑一声,撒谎。
那些符纸不是超度她的怨气,而是要粉碎她的灵魂,让她生不如死。
只是不知道,俞德志现在究竟是在骗她。
还是他真的不知道,他也被那个术士骗了。
可白玉想着,那个术士又不认识自己。
无冤无仇的,他何必费尽周折要让她魂飞魄散。
思来想去,只有俞德志会因为忌惮她,而对她下狠手。
白玉还是装作松了口气:“那就太好了,刚才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担心她一会儿到别墅来找我呢。”
俞德志偏过头,在她侧脸亲了一口:“放心吧,她要找也是先找我。”
白玉像是想到什么,回头看着他:“对了德志,她死的时候,你是不是很伤心啊?”
她的眼神认真又诚挚。
俞德志一时忘了撒谎,脱口而出:“是。”
话一出口,俞德志心中突然如针扎般的刺痛了一下。
房中温馨的灯光亮着,温柔的铺洒在两人的身上,发丝上。
俞德志轻轻摸着眼前这张和“白玉”一模一样的脸。
无数曾经美好的回忆,无论是他记得的,还是不记得,全都涌现在他的脑海中。
“小玉……”
他眸光闪烁,柔软的黑发轻轻搭在额前,“对不起。”
白玉迷茫的看着他:“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这个?”
他并未回答她,而是痴迷的看着她的脸,声线颤抖的说:“小玉,我错了,真的对不起……”
俞德志面上隐忍,心内早已万浪翻涌。
滔天的愧疚、自责、后悔与痛苦,将他淹没沉海。
白玉两手握成拳头,指甲死死抠进手心。
她干笑了一下:“德志,你在说什么呀?”
俞德志猛地将她抱住,很紧很紧:“对不起小玉,让我抱抱你……我真的,真的太爱你了,求求你,不要推开我好吗?就让我这么抱你一会儿。”
白玉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情绪激动。
现在这个状况,要是再继续追问下去,怕也问不出什么。
白玉暂时放弃了。
她一动不动,像个木偶似的,任由他抱着自己。
但俞德志抱着抱着,手脚就不规矩起来。
他的手一下探进白玉的浴袍里,轻轻抚摸着。
白玉只觉得被他摸过的地方,像是被带有剧毒的蛇爬过,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一把按住他的手,拒绝道:“德志,你别这样,我还没有想好……”
俞德志气息沉重,急切的在她脖颈又舔又亲,含糊道:“你什么都不用想,交给我就好。”
白玉胸口闷痛,很想一拳把他砸晕过去。
她想了想,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白玉肩头耸动,从眼里挤出眼泪来。
俞德志感觉到她浑身绷紧,抬头一看,白玉已是满脸泪水。
他心中一痛,懊恼自己太着急了。
他轻轻拂去白玉的眼泪,揽过她的腰,轻轻安抚着:“好了好了,你不喜欢,我就不做了,嗯?”
白玉趴在他怀里,轻轻啜泣:“对不起,我太害怕了。”
俞德志心里软成一片,偏头在她发丝落下一吻:“不要道歉,是我不好,今天也累了,先睡吧好吗?”
“嗯。”
白玉点了点头。
俞德志抱着她在床上躺下,然后关了床头的灯,屋内瞬间暗下。
柔软的床榻,怀里报的是自己心念之人。
闻着她发丝的清香,身体的幽香。
想着刚才那昏黄灯光,照耀下的梨花带雨般的娇弱柔美。
俞德志心里似乎有一团火在烧,身体的反应让他难受得睡不着。
他忍耐了许久,那火依旧灭不下去。
俞德志叹了口气,轻轻抽出手来,翻身下了床。
他拿过床边的男士浴袍披在身上,系上带子后,轻手轻脚的离开卧室。
听到咔哒一声门响后,白玉猛地睁开眼来。
黑暗之中,她的那双眼眸泛着银光。
她先是关掉录音器,然后在俞德志睡过的枕头上,找到一根他落下的发丝。
她捡起来,走到燃烧着的香炉旁,借着那烛火,点燃了俞德志的发丝。
火焰燃烧,寂静黑暗的房间里,女人在轻轻念着咒语。
燃烧后的发丝,分散化成很多黑色的像是蚊虫般的东西。
它们沿着卧室房门下的缝隙,成群结队的钻了出去。
然后沿着别墅楼梯缓缓下行,找到了正在一楼偏厅沙发上,坐着解决恶念的俞德志。
偏厅里没有开灯,一片黑暗,俞德志压抑的低喘声自内传来。
那些蚊虫在偏厅门外顿了顿,然后聚拢,渐渐化成一个女人的外貌。
这个女人,是这栋别墅里的女佣。
她踩着猫步,晃着腰肢走到俞德志身后,倾下身,两只手顺着他的肩头缓缓下滑。
“来了?”俞德志像是知道是谁似的,低声催促,“直接过来吧。”
他拉着女人的手腕,把她拖到身前,熟练的按下她的头。
俞德志仰头靠着沙发,舒坦的叹了口气。
三秒后,他突然痛叫了一声!
借着窗外的月光低头一看,满地的血。
上好的波斯地毯,都被鲜血染红。
“妈的!”
俞德志皱着眉头,暴怒,抬腿朝着女人胸前狠踹了一脚。
女人吐掉嘴里的东西,满嘴血,瞪大眼,眼皮上翻,诡异的盯着俞德志嘻嘻嘻的笑。
俞德志这才发现。
女人的整个身体,像是被分成左右两半,一半是正常人,一半是腐烂的肉身。
女人将手伸到背后,缓缓抽出一把泛着银光的水果刀来。
锋利的刀刃被月光一照,晃了晃俞德志的眼。
他被吓懵了。
想起刚才在床上,和白玉说的那些话,下意识觉得真有脏东西把他缠上了。
他捂住流血不止的下体,转身就跑。
整条长廊上,都是他低沉的喘气声。
“来人啊!快来人啊!都他妈死哪去了!”
俞德志顾不上脸面的问题了,大声呼喊求救。
他每次一喊,都扯着下身剧痛。
俞德志满头的汗水,整个人几乎晕厥过去。
身后的高跟鞋,还在踢踏踢踏的疯狂拍打着地面!
他快,她也快。
他慢,她也慢。
无论他怎么跑,都甩不掉她。
嘻嘻嘻的女人笑声,在长长的走廊上回荡不休。
俞德志根本不敢回头看,只能踉跄着往前跑着,可渐渐的,他跑不动了。
整个人如年迈的老叟,两腿夹着,撑着墙,慢慢的往前挪。
身后的高跟鞋声,离他越来越近。
踢踏……踢踏……
不紧不慢的声响,每一步都精准的踩在俞德志的心上。
他再也跑不动了,两腿一软,跪倒在地。
“妈的,人呢!都死了吗!”俞德志额头渗汗,又气又怒。
他就像一头被拔了牙,剪了利爪的狮子,对着比自己弱的生物,无能狂吼。
可下一秒,他就骂不出来了。
一把刀,从他的后脑勺穿透了他的口腔。
俞德志僵在那里,眼眸不停颤动,惊慌失措。
他要……死了吗?
俞德志吓得浑身发软,斜斜的栽倒在地。
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女人拖拽着俞德志的后领,上了电梯。
她抬手按下三楼,电梯上行,叮咚一声响后,电梯打开,女人拖着俞德志,慢慢往前走去。
白玉倚靠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她:“来了?丢床上吧。”
女人点了点头,拖着俞德志去到床边,把他扔了上去。
然后女人就化成一缕黑烟,消失了。
白玉将卧室门关闭后,在床边坐下。
她安静的看着俞德志。
他额头满是汗水,眉头紧皱,哪怕在昏迷中也非常不安。
刚才的那些只是幻象。
白玉虽然不能动手杀他,但可以用他自己的怨气折磨他。
白玉轻轻勾起唇角,在他额头落下一吻:“亲爱的好好睡吧,祝你好梦。”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