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两位在如此的困境之下,行动迅速的将这些奸细捉拿归案,我大楚国必将上演一场腥风血雨,说不定皇上也会遭殃。
两位立下如此不世之功,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呀。”
周一鸣虽然能力出众,武道修为极高,而且能言善道,但毕竟进入官场的时间并不多,对于官场中的寻常应酬,并不熟悉,所以他第一时间没有反应,只是站在原地,一脸微笑的看着几位公公,心里满是开心。
韩平之在官场混迹多年,对于这些应酬可以说是得心应手,那位公公道贺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便马上拱手,走到几位公公身前,真诚的笑道:
“几位大人如此说,我与周大人真是不敢当呀。其实说实话,在这次的抓捕行动当中,我并没有做什么,只是负责了一些统筹的工作,真正的功臣,是周大人才对。
他与城南巡检衙门的差人们去花满楼微服探查时,发现了花魁有些不寻常的蛛丝马迹,于是顺藤摸瓜,这才发现了这个重大的秘密。
作为一个刚进入衙门当差不久的年轻人,周大人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并没有慌张,而镇定自若的指挥同僚封锁花满楼,将整个楼里的人全部控制住,然后单枪匹马,一个人来我这里送信。
做完这些还不算完,周大人在执行抓捕任务时,还碰到了这些奸细中最厉害的无上道人,后面的故事不用我说,几位大人也知道了。”
其实韩平之即使不这样说,那几位公公对于周一鸣在这次抓捕行动中的重要作用,也是非常清楚的,只不过韩平之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是有他自己的目的的。
一方面他这番话,会让那几位公公对他们在此次抓捕行动中的功劳印象更加深刻,另一方面,在突出周一鸣功劳的同时,他也在潜移默化的告诉几位公公,周一鸣有如此高的功劳,在这次抓捕行动当中,可以说是第一功臣,而行动当中的第二功臣,就非自己莫属了。
那几位公公明白这个道理之后,回到宫里向皇帝报告这个消息的时候,只要或多或少的提到韩平之的名字,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一个在宫外当差的官员,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是很难有机会与皇帝接触的,这就导致很多地方官,虽然官位极高,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却一辈子没有见过皇帝的面。
没有见过皇帝,甚至皇帝都不知道你是谁,这样的情况就直接导致皇帝根本就不会信任你,而那些权倾朝野的高官,没有皇帝的信任,根本到不了那个位置的。
所以韩平之心里非常明白,就算这次抓捕行动再怎么成功,如果不趁这个机会让皇帝认识自己的话,只要过一段时间,这件案子的热度一下去,想再让皇帝想起自己,简直比登天都难。
所以他才想尽办法,让这几位公公在皇帝面前多多提提自己的名字,万一皇帝将自己的名字记在了心里,自己日后受到更高的提拔,也就指日可待了。
作为官场菜鸟的周一鸣,自然看不透韩平之这么多的小心思,他只以为韩平之够义气,在可以光明正大为自己邀功的时候,他却完全不贪功,把功劳全都让给了自己。
这让周一鸣在心里非常钦佩韩平之的人品,同时对他的好感大大增加。
面对韩平之的夸奖,周一鸣刚想开口谦虚几句,结果根本没有机会开口。
那几位公公见到韩平之如此谦虚,立刻争先恐后的开口说道:“韩大人此言差矣,周大人功劳自然是不小,但此次抓捕行动能够成功,您的功劳也不容小觑。
我们几位回到宫里之后,肯定会在皇上面前如实禀告,绝对不会让韩大人的功劳受到埋没。”
“几位大人谬赞了,”韩平之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乐开了花,他刚才之所以说那番话,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韩平之何德何能,怎敢劳烦几位大人在皇上面前提起,实在愧不敢当呀。”
此时站在一旁的周一鸣才看傻了眼,心想韩平之这招以退为进也太高了吧,刚才他冠冕堂皇的把功劳全都让给了我,落了一个谦虚的美名,这一下子就给几位公公留了一个好印象,他们如果带着这个好印象,回宫禀告的话,自然会在皇帝面前替他多美言几句。
一旦皇帝留意起了韩平之这个人,以后升官发财,甚至进入权力核心,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周一鸣一阵惊讶之后,马上把这一招记在了心里,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就算是能力再强,武道修为再高,如果不懂在官场混迹的技巧,那么以后将寸步难行。
周一鸣学着韩平之的样子,也跟几位公公寒暄了几句,但是不管是谈话的技巧,还是语气的拿捏,都与韩平之相去甚远,连他三分的功力都没有学到。
周一鸣也意识到了自己在这方面的不足,但他并不气馁,更不灰心,毕竟他还年轻,缺少在官场混迹的经验,就算是脑子再好使,也肯定没法跟年届半百,一辈子在官场混迹的韩平之比。
几位公公与周一鸣、韩平之互相吹捧了几句之后,打算回宫复命,于是他们纷纷开口告辞:
“韩大人,周大人,既然此案已经了结,我们也就不再久留了。皇上还等我们回去复命,如果我们迟迟不归,恐圣上龙颜不悦,到时候降下罪来,你我都吃罪不起呀。”
韩平之与周一鸣不敢怠慢,马上毕恭毕敬的打算送几位公公出去。
此时一直站在一旁默默无语的杨时俊,脸都气绿了,而那几位白衣卫也被气得如鲠在喉,原因其实很简单,这次抓捕行动,他们也参与其中,立下了汗马功劳。
可到了论功行赏,出风头的时候,好处居然一点都没有他们的份儿,周一鸣与韩平之挡在前面,把风头都出尽了,这些人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吹捧当中,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没有提起过。
如果是单单的针对杨世俊的话,那几位白衣卫也觉得情有可原,毕竟谁让他不知死活,偏要和周一鸣打那个该死的赌呢,可是他们又没有犯错,功劳怎么一点都没有他们的份儿?
几位白衣卫虽然一肚子怨气,但他们官职低微,在这样重要的场合,根本就没有他们开口说话的份儿。
几个白衣卫全都用幽怨的眼神看向杨世俊,希望他能在关键时刻站出来替兄弟们说几句话,就算是不能把功劳抢回来,至少也要让其他人知道,他们也为这次抓捕行动流过汗,滴过血。
但让他们失望的是,杨世俊对他们的目光视而不见,根本没有反应。
几名白衣卫在失望之余,都在心里后悔,后悔不该跟着杨世俊出来丢人现眼。
其实杨世俊之所以一言不发,也是有苦衷的,毕竟刚才在屋里的时候,在他跪地求饶的恳求之下,韩平之答应出手救他,如果此时他站出来替自己和兄弟们争功劳,无疑就是破坏了韩平之的好事,到时候或许能把功劳抢过来,但自己的命可能就没了。
功劳与性命比起来,当然不值一提。
杨世俊也知道这么做非常对不起自己的兄弟,愧疚之下,他只能拼命地垂下头,不去看那几名手下的眼睛。
付出了如此屈辱的代价,杨世俊只希望韩平之能够遵守诺言,救自己一命,可是一直等到几位公公要离开时,韩平之依旧没有任何出手救自己的意思,这让杨世俊忐忑不已,不知道韩平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杨世俊怒气冲冲的盯着韩平之的后脑勺,心想这小子是不是在骗我?如果他真的想出手救我的话,这几位公公在场的时候是最好的时机,他们一旦走了,缺少了有利的证人,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要救我也难如登天。
眼看几位公公已经走到了衙门门口,再耽搁下去,他们就上轿子走了。
杨世俊再也等不下去了,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只要这几位公公一走,在总务府衙门里,除了自己带来的那几个手下之外,就全是韩平之的人了,到时候韩平之想反悔的话,易如反掌,他都不需要编借口,只需要站在周一鸣那边,认真完成整个赌局,自己就是死路一条。
杨世俊不想承担这个风险,即使韩平之已经有了救自己的计划,他也要出手,让他提前实施计划,以免夜长梦多。
正当几位公公和周一鸣他们挥手告别,开开心心的打算离开时,杨世俊突然向前走了一步,高声说道:“几位大人留步,现在还不是你们离开的时候。”
周一鸣与韩平之全都一愣,两个人回头一看是杨世俊,眉毛全都皱了起来。
周一鸣心想,这个不知死的鬼,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玩什么花样?
韩平之更是气的吐血,其实他已经在心理计划好了救杨世俊的办法,只是有几位公公在场,他不好实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