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走出监狱,没想到郭嘉正在门外等他。
自郭嘉平定陶谦之乱后,一直待在下邳,安定局势。
郭嘉还没开口,曹昂便先言道:“奉孝也觉得我有些不近人情,对他们处罚的太重了?”
“我知道明公的难处。”
郭嘉此时又有些无奈地说道:“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王子犯法时,又有几时真的和庶民同罪的。”
“前人做不到的事,所以才需要我们努力。”
曹昂看着郭嘉,不由得说道:“九年前在颍川,波才的那次演讲,老百姓的欢呼呐喊,我是刻骨铭心,永生不能忘。我不知道奉孝是何感触,可是我却清清楚楚地看明白‘官逼民反’这四个字。百姓如水,至软至柔,可是这些水汇聚到一起,形成力量,是能把天地给淹没的。
所以反腐这件事,不管前人做没做,我必须要去做。”
“反腐之事,何其艰难也!”
“做未必会成功,但不去做,一定不会成功。奉孝,我们努力一辈子,若只是把这个国家变得跟黄巾乱前一般,社会还是弊病重生,老百姓还是民不聊生,那我们此生所奋斗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主公考虑过其中的风险吗?”
曹昂不由得笑道:“反腐之事,若是那么容易就成功,前人又何必不做?正是因为前人做不到,我们后人才有去做的动力,才会有做成功的成就感。”
郭嘉听完,对着曹昂行了一礼。
“明公所愿,亦嘉所愿,所以嘉愿随明公尽力之。”
“有奉孝,吾道不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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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昂、郭嘉在监狱外心生豪气,监狱内的陈循等人亦是心情复杂。
曹昂走后,顾雍代表曹昂,给几人宣布了“斩首”的决定,询问几人还有什么要求。
陈循身子并不好,自从案发之后,每日吃不下,睡不着,身体越发的孱弱。他在曹昂身边多时,知道曹昂的性格,对于这个判决早有预料,此时听到判决,反倒有些舒了一口气。
陈循握着发白的手指,缓缓说道:“我有负主公的信任,怎么处置我都认了。”
这时一旁的曹检听到判决,脑子一片空白,他张着嘴巴,喘着粗气,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一会,曹检似乎反应过来,破口大骂道:“曹子修,我是你叔!你要杀我,你不得好死。”
没等曹检骂完,一旁的宋配一脚将其踹倒。
“混账,你敢骂家主。”
“他要杀你,你还替他说话。”
“家主要我死,我便去死,我死了也是家主的臣子,不容你们冒犯家主。”
宋配脾气火爆,曹检也不敢多言。
这时宋配大声又喊道:“我不怕死,让我死在战场上,让我带着陷阵士去冲锋,我绝不苟活。”
顾雍回道:“有人提了,大将军不同意。”
宋配听了,身子顿时一软,幸好扶住了桌子,否则就要倒了。
“唉,我早该明白的,战场上去冲锋的是英雄,我却是个罪人,有何面目再去战场上,去见兄弟们?”
这时顾雍又说道:“大将军让我告诉你们,你们的子女、老人他会帮你们照顾,你们不必担心。”
“多谢家主!”
这时陈循和宋配挣扎着跪下,想着北面拜了三拜。
“明天就要公开行刑,希望你们体面一些,不要再丢了大将军的脸。”
陈循、宋配虽然已经接受了处死的命运,但着实没想到会这么快。临到死时,还是有些紧张。
“大将军要肃贪,只能用你们的脑袋,所以你们也别恨大将军。”
“我们明白。”
到了夜里,顾雍给几人张罗了一顿好饭,有酒有肉,颇为丰盛。
房中的气氛死寂,众人各看着面前的酒菜,心中明白,这就是他们的断头饭了。陈循闭着双目,不发一言,而曹检则默默流泪。
还是宋配长叹一口气道:“悔啊,恨不能跟着家主,战死沙场,也比现在这般,让家主为难的好。”
宋配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又斟满一杯,连连劝酒其余二人。
眼看二人不喝,他双眼发红,又一仰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而陈循则念叨着“爱财曰贪,爱食曰婪,恨不能善始善终啊。”
当夜,几人皆喝得酩酊大醉。
次日一早,众人被拉到下邳城的闹市口。直到这个时候,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