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隔着厚重的电梯门,仓密目琉夏也能感受到那股足以让内脏震颤的冲击感,全身上下难受的厉害,他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个错误的决定,这样巨大的冲击在狭长的空间内只会变得更强。
不过还好这样的冲击只持续了短短的几秒钟,他倚靠在电梯的后边的墙壁上,仰望着头顶苍白的灯光,深深地呼了口气。
这样的爆炸,那个神秘的家伙无论如何也会被炸的粉身碎骨。
可是真的会如自己所愿吗?
仓密目琉夏的心中不由得浮现出幽幽的恐惧感,就像滑腻冰冷的爪子从胃里伸出来,沿着他的内脏直接抓住了心脏。
那个家伙绝对已经被炸的粉身碎骨了。】
他摇了摇头,将这种想法从大脑中驱逐。
很快电梯就来到了一层的位置,电梯门缓缓打开,这里是百货大楼后身的出口,平时很僻静,根本没有多少人会从这里经过。
月明星稀,大街上也没有人,很是安静,急救车的嘈杂,长鸣的警笛隐隐从夜风中传了过来,似乎就像在另一个世界中一样。
毫无疑问,未来已经决定了,从追进这个地方的那一刻起,那个家伙的死亡就已经板上钉钉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仓密目琉夏不禁松了口气,心情变得轻松了起来,看来自己的右眼还没有失去预见未来的能力,得知了这个结果的他心中百味交织。
他的心中一边坚信着未来已经注定无法被打破,另一边又希望自己能获得身为人的情感,拥有不被束缚的自由,这两种矛盾的感情发生着剧烈的冲突,让他很是痛苦。
不过,自己先回到观布子市把浅上藤乃解决掉吧,因为用了足足一周的时间还没有成功,自己的委托人已经变得有些急躁了。
“如果单纯只是爆炸的话,无论如何你也伤不到我的。”
自信的轻笑声忽然在他的耳边响起,仓密目琉夏被吓了一大跳,心脏沉了下去,同时勐地转身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声音他已经很熟悉了。
自称为愚者的白发青年就站在自己的身后,笑盈盈地看着自己,那双湛蓝的眸子看起来就像是无底的深渊,他无法从其中得到自己需要的信息。
他的身上没有丝毫被炸弹波及到的痕迹,甚至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仓密目琉夏不动声色的摸向了腰间的匕首,虽然他从来都没有练习过使用匕首的技巧,但在这个紧急的时刻,手里握着武器总能给予人信心与支撑。
――虽然只是虚假的。
“我要做的已经说明的很清楚了,仓密目琉夏,你已经输了,既然输了的话,就要遵守游戏的规则,就像国王的游戏一样。哦,对了,你知道国王的游戏的游戏规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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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等仓密目琉夏回复,米凯尔就自顾自的说着,
“反正就是输家要无条件的听从赢家的一个命令,很简单的游戏规则吧,那么我的命令就是你来回答究竟是谁委托你杀掉浅上藤乃。”
仓密目琉夏犹豫了下,不过他可没有所谓的职业操守,如果只是回答一个问题就能脱身的话,他丝毫不介意把自己的委托人拉出来。
于是他就痛快的说出了委托人浅上康藏的名字,顺便把所有的一切都交代了。”
“浅上康藏嘛……”
米凯尔呻吟了片刻,很快就想到了这个人是浅上藤乃的继父,浅上财团的实际掌握者,不过居然舍得五百万日元来派遣炸弹魔干掉自己的女儿,这份亲情还真是够廉价的。
他忍不住发出了低低的嗤笑,根据自己掌握的资料来看,当年浅上的主家――浅神家的没落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一部分确实是浅神家不适应现代社会,但更大的一部分就是这些分家在暗地里动手脚,要不然浅神家也不至于崩溃的如此之快,最后只剩下浅上藤乃母女两人。
然后在“最危急”的时刻,作为分家的浅上康藏站了出来,娶了浅上藤乃的母亲,名正言顺的继承了浅神家的最后遗产。
作为极东四大退魔家族之一的浅神,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已经落寞了,但遗留下的人脉和资源也是极为可观的,对于分家浅上来说,无异于一次饕餮盛宴。
不过下克上已经是这个国家的传统技艺了,对于分家浅上的算计,米凯尔不置可否。
………
“好了,还有一件事。”
米凯尔笑盈盈地说着,嘴里说出的话语就像利刃般贯穿了仓密目琉夏的身体,让他的心中泛起了更强烈的恐惧,身体战栗不已。
“把你的眼睛交出来吧,测定型的未来视虽然就那么样,但总算还是比较值钱的东西,萝洁安应该会喜欢这个小礼物的吧。”
“不是,不是只要回答一个问题,就会放我走吗?”
仓密目琉夏想要逃走,但身体诡异的无法动弹,他只能看着米凯尔迈着均匀且富有节奏的步伐走向自己。
“嗯?我应该没有这么说过吧,只是类比国王游戏而已哦,方便你理解,但我制定的游戏规则可不是那样的,如果和国王游戏相同,那为什么不叫国王游戏二或者国王游戏p呢?”
米凯尔走到了仓密目琉夏的身前,只见后者的身体漂浮到了半空中,与他平齐的位置。
仓密目琉夏忽然理解到自己必然会迎来糟糕的结局,就算不用自己的右眼去看未来,单凭想象就能得到这一结果。
“呜、为、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他并不畏惧死亡,只是搞不懂为什么会迎来这个结局,明明他时刻都在相信着未来,时刻都在被未来束缚着。这是绝对的信仰,无可逃避的诅咒。为什么,到头来――在此时此刻,一切却突然全盘崩溃了呢。
他的右眼已经看不到任何未来了,就像有人用厚重的帘子遮挡在了自己的眼前。
“你在问为什么吗?你很不甘心吗?”
米凯尔轻柔的声音就像鸟的羽毛扫过脸颊,纤细白皙,骨节分明的手伸向了仓密目琉夏的眼睛位置,轻轻地盖在了上面。
“其实很简单,你所看到的未来其实都是我编织出来,故意让你看到的,只是我的剧本而已,你只是负责演绎剧本的演员,又怎么反抗编写剧本的我呢。”
手指微微用力,伴随着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仓密目琉夏的右眼彻底无法看到任何东西了,无论是未来,亦或者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