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阿萨老人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佛对陈阳等人的到来没有任何的惊讶。

　　「老爷子，几日不见，还好？」

　　陈阳笑呵呵的打了个招呼。

　　「还好，死不了！」

　　阿萨老人拿起了小罐子开始煮茶。

　　一旁的小孟和百灵则坐立不安。

　　阿萨老人给陈阳倒了杯茶。

　　陈阳道了声谢，然后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几下，喝了一口。

　　味道还是以前的味道。

　　苦涩中带点甘甜。

　　「老爷子，这次来，是向您请罪来了。」

　　陈阳放下了茶杯。

　　不敢！

　　阿萨老人澹澹道：「陈老板有功于这座大山，有功于我的族人，何罪之有？不过大山也有大山的规矩，山里的女儿不外嫁，这就是规矩。」

　　好嘛！

　　老爷子有些阴阳怪气的。

　　看来对小孟有很大的不满。

　　也怪不得他默许郎鱼追自己的孙女，多半是知道了百灵和小孟的事情。

　　「老爷子，我这位兄弟，跟百灵呢情投意合，还望您老人家成全。」

　　陈阳没办法了，只得开门见山。

　　兄弟惹得祸，他必须得兜着。

　　百灵和小孟则一脸期盼的看着阿萨老人。

　　陈阳算是这座山里最有威信的人，阿萨老人会不会给面子？

　　阿萨老人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似乎是没有听到陈阳的话。

　　「老爷子，我知道这事有些不合规矩，但我这兄弟也是一路跟着我出生入死过来的。他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

　　陈阳强调了小孟的重要性。

　　老板！

　　小孟感激涕零。

　　「陈老板似乎管得有些宽吧？」

　　阿萨老人不冷不热的来了这么一句。

　　百灵是他的孙女。

　　陈阳这么干，就是不给阿萨老人面子啊。

　　「老爷子，这也没办法啊。谁让我兄弟爱上了百灵呢？我这兄弟人品、样貌什么的都不差。您老就给个机会吧。您也不希望百灵跟一个不喜欢的人生活一辈子吧？」

　　陈阳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爷爷，你要是不答应。我……我这就跟孟哥一起离开，以后不再回来了。」

　　百灵坚决的说道。

　　放肆！

　　阿萨老人脸色一沉。

　　在这里，他是族老，是所有人心目中的王。

　　孙女若是跟人家跑了？

　　他还有什么脸面留在这里？

　　爷爷！

　　百灵也哀求的叫了一声，希望阿萨老人能够允许她跟小孟在一起。

　　听到百灵的哀求，阿萨老人脸上闪过一阵不忍之色。

　　这丫头打小父母双亡，是他一个人拉扯大的。

　　阿萨老人自然不希望她过得不好。

　　环顾左右，唯独郎鱼家和布曼家条件最优越。

　　可惜布曼已经成亲了，未婚的郎鱼则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孙女居然喜欢上了一个汉人，而且是陈阳的手下？

　　老人家自然有些不高兴。

　　所以也就默许了郎鱼去追求孙女。

　　「老爷子，我尊重你们的传统。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不能老是

　　「山里有山里的规矩，百灵是山里的女儿，自然要守山里的规矩。如果这个后生能够按照山里的规矩办事，我自然也不再阻拦。」

　　阿萨老人终于开口了。

　　山里的规矩！

　　陈阳皱了皱眉头，一时间有些不解。

　　「按照我们这山里的规矩，女孩是不能外嫁的，必须要欧贵婚。」

　　阿萨老人拿起烟袋，抽了几口。

　　欧贵！

　　啥叫欧贵！

　　陈阳不解的看向了阿萨。

　　「也就是汉人口中的入赘，娶女婿。」

　　阿萨解释了一下。

　　啥玩意？

　　陈阳愣了一下。

　　入赘？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在汉人眼中是这样的。

　　只有条件较差的男方才会入赘女方。

　　「谢谢爷爷给我这次机会，我愿意走欧贵婚。」

　　小孟马上表态了。

　　他早就从百灵口中了解到了这里的习俗。

　　壮族人的欧贵婚跟汉人的入赘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同样是娶女婿，汉人入赘是入赘到女方，难免会受到女方家人的歧视。

　　但欧贵婚则是由女方单独设立一个小家。

　　这个小家庭由新娘说了算，女方家庭一般也不参与，所以也杜绝了其他的事情。

　　相较之下，小孟还是能够接受的。

　　「你考虑好了？」

　　陈阳下意识的问道。

　　「老板，我考虑好了！」

　　小孟坚定的说道。

　　也罢！

　　陈阳点了点头。

　　既然当事人已经决定了，他也不好说什么了。

　　好！

　　阿萨老人站了起来，道：「下月六号，我阿萨家族会举办宴席。周边各家都能参与，届时我会亲自摆下三关，凡能通关者，便是我阿萨的孙女婿。」

　　爷爷！

　　百灵忽然脸色微变。

　　她听明白了阿萨老人的意思。

　　大山规矩中还有一个习俗，那就抢婚。

　　阿萨老人这是号召各家优秀青年过来参与抢婚。

　　一旦她被别人抢去，那就是人家的新娘了。

　　到时候郎鱼家肯定会参与的，他们人多势众，小孟岂会是人家的对手？

　　「爷爷，你这不公平！」

　　百灵险些抹泪了。

　　「如果他连这点都做不到，就不配做我阿萨家的孙女婿。」

　　阿萨老人哼了一声。

　　这也是他做的最大的让步了。

　　召开一个抢亲大会，让所有适龄优秀青年都参与进来，谁抢先过了三关，那就是百灵的丈夫。

　　如果小孟做到了，阿萨老人自然也不会反对。

　　否则，他就别想进阿萨家的门。

　　说着阿萨老人便拂袖而去。

　　「爷爷，他这是作弊……」

　　百灵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转。

　　「好了，百灵，既然爷爷给我一次机会，那我就努力的争取，一定会成为你们家的女婿的。」

　　小孟倒是信心十足。

　　只要是公平竞争，他又怕些什么？

　　「你……什么都不知道？」

　　百灵顿足道。

　　「百灵啊，这抢亲我知道，但这三关都是哪三关啊？」

　　陈阳好奇的问道。

　　百灵迟疑了一下，低声道：「按照以前的传统，第一关是喝酒，第二关是对唱，第三关猜谜。」

　　喝酒？

　　对唱！

　　猜谜？

　　陈阳摸了摸脑门，自言自语道：「好

　　像也不是太难吧？」

　　作为军人出身，小孟的酒量还是很好的。

　　之前陈阳也了解过，一斤半白的应该没啥问题。

　　至于对唱猜谜。

　　只要是有准备，也应该问题不大。

　　「哎呀，陈总，我们这边喝的酒可不是一般的酒，需要酒量大不说，还得……还得……」

　　百灵简单解释了一下。

　　一般的欧贵婚倒不会太为难新郎，也就是意思一下。

　　但涉及到抢婚，那就不同了。

　　百灵小时候参加过族人的一次抢婚。

　　那个新郎和亲属至少喝了十斤白酒。

　　十斤！

　　听到这个数目，陈阳和小孟都吓坏了。

　　这不得喝死人啊！

　　「你是说，可以让亲属代喝？」

　　陈阳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这……是可以的！」

　　百灵点了点头。

　　「这好办！」

　　陈阳笑了笑，道：「到时候让田光上，他一个人就能喝趴下一群。」

　　听到这话，小孟也是眼睛一亮。

　　对啊！

　　怎么把田哥这个海量给忘了。

　　作为田哥的手下，小孟自然清楚老大惊人的酒量。

　　十斤酒……

　　对田光根本就没压力。

　　「呵呵！」

　　百灵翻了翻白眼，道：「田哥是我们的族人，倒时候肯定不能代表你们参加的。再说了，这里都知道他能喝，是不会准许他上场的。」

　　小姑娘一席话就打消了陈阳的好事。

　　田光不能上？

　　那不就麻烦了吗？

　　「那你们这边规定要几个亲友了吗？」

　　陈阳再次问道。

　　「这个倒是没说！」

　　百灵摇了摇头。

　　这也是她担心的地方。

　　小孟是外来人，自然没有其他人宗族力量大。

　　「这个没问题！」

　　陈阳霸气道：「到时候，我把保安部的年轻小伙都调过来，充当小孟的亲人。」

　　海王保安部有几十个成员，都是些退伍军人武警啥的，酒量虽然等等不一，但人多力量大。

　　他就不信这帮小伙子喝不过那些本地人？

　　「多谢老板！」

　　小孟一颗心也就放下了。

　　保安部的人基本上跟他都是的战友，战友有事，他们能不上心？

　　「郎鱼的族人能喝的有很多？」

　　百灵秀眉轻蹙。

　　「我再把境外老胡他们也调过来。」

　　陈阳不以为意。

　　人多？

　　他最不怕的就是人多。

　　实在不行，海王再次招收一些保安人员，充当后备力量。

　　听到陈阳这么说，百灵也就稍微放心了下来。

　　「喝酒只是一个环节，接下来还有对歌。女方自然是我来唱，男方来对歌。可孟哥恐怕……」

　　小姑娘犹豫了一下。

　　山里的孩子打小就开始学唱山歌，平素里农闲的时候，就开始对唱。

　　孟朗是外地人，恐怕是没这个基础的。

　　「这嘎啊！」

　　陈阳无奈的揉了揉脑袋。

　　孟朗也是傻眼。

　　如果让他上战场杀敌，他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让他唱歌？

　　他还真是……

　　「你会唱歌吗？」

　　陈阳开口问道。

　　孟朗挠了挠头，低声道：「军歌成不成？」

　　他倒是会唱些军歌。

　　这也是在部队里熏陶出来的。

　　「不，必须得是山歌，而且还是对歌。」

　　百灵为难的说道。

　　山里的小伙子小姑娘山歌唱的都很好。

　　孟朗没有这个基础。

　　不怕！

　　陈阳摆了摆手，道：「从现在开始到闯三关还有一个月，我给你找老师，咱们加班加点，我就不信干不过他们。」

　　他可以请这边最好的山歌老师训练孟朗。

　　好吧！

　　孟朗也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也没啥办法了。

　　「还有猜谜，一块说说。」

　　陈阳再次问道。

　　「猜谜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估摸着爷爷会亲自出题。」

　　百灵摇了摇头。

　　阿萨老人不是很满意小孟，到时候故意出个难的咋办？

　　小姑娘没有信心。

　　这样啊！

　　陈阳再次挠了挠头。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还真不太好办。

　　小孟脑瓜子虽然灵光，但未必就擅长猜谜。

　　万一阿萨老人故意使坏，岂不是被卡在这里了？

　　不成，不成，必须要想办法。

　　有了！

　　陈阳眼睛一亮，登时有了主意。

　　接着笑了笑，道：「你爷爷有张良计，我们有过墙梯。好了，这事不用管了，我保证能让小孟通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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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失手伤人也是正常。

　　百灵小时候也见过抢亲的亲族大打出手，甚至有人受伤。

　　「好，我知道了！」

　　陈阳点了点头。

　　这里是壮族人的地盘，他们自然占据了地理优势。

　　但陈阳也不害怕。

　　只要准备充分，也不怕他们出什么招。

　　「只要过了这一关，基本上就赢定了。接下来便是举办婚宴，拜堂成亲了。」

　　百灵介绍道。

　　挑水只是成亲前的最后一道考验，也是最凶险最激烈的一环。

　　很好！

　　陈阳笑了笑，道：「这事情不用你们操心了。一切我都会安排妥当，你们两个就擎等着拜堂成亲吧。」

　　多谢老板！

　　孟朗自然是大喜过望。

　　有这样的老板真的是幸运啊。

　　再难的事情，人家都会帮你搞定。

　　甚好！

　　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