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理把猫送到猫咖打工,刚翻墙回校,就接了个杨主任的电话,说他们小区是不是有个重病男子一夜之间忽然痊愈,他收到报告过来询问一下是否知情。
「啊?是没错,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王西楼大人不愧是我湘江修行者的楷模,乐善好施,菩萨心肠,见不得人间疾苦。」杨主任一番吹捧,然后说:
「就是下次能不能跟我们知会一声,现在中心医院那边闹挺大的,毕竟一个肝癌晚期一夜之间恢复健康,一群老教授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
「不是王西楼做的,那天跟您汇报我弄了点小动静忘了跟您提了,有个仙人也被那动静吸引过来,然后就一起喝了点酒,说来也是巧合,刚好遇到个大哥在天台,就邀请过来喝了一杯。」
「嘶……是哪位仙人?」
「是大圣,他这几天都在郡沙,你们不知道吗?」
「大圣隐瞒行踪我们肯定查不到啊……」
杨主任语气怪异,多少修行者一辈子见不到仙人,自己也就见过一位,也就是王西楼大人,这小子怎么又是青帝又是哪吒的,现在还见着大圣了。
不愧是仙人的弟子,世面就是不一样,杨主任心里有些酸酸的。
「大圣还和我合影了,等一下发给你吧,更新一下仙人档案。」风无理一副不值一提的语气。
更酸了。
早上上体育课。
在西操场汇合,乌泱泱一大群人,大概几个学院的大一新生都是这个点上体育课,风无理一眼看到人群中的金发妹子,走过去时发现认错人了。
有些尴尬,对方还以为他是搭讪的,毕竟认错人这种说法可太暗示性了,放在现在搭讪很多都是这个开场白。
他歉意道:「不好意思,我真的认错了。」都没我家姝姝三分一好看。
金发妹子笑着还想说什么,一只好看的手搭在风无理肩上:「你还在这里干什么,乒乓球的在那边集合。」
在黑发群体中,两个同样发色的妹子同台出现,就像撞衫一样,谁丑谁尴尬。
身为比肩虚空三姐妹的谢洁姝,颜值当然很能打,那个妹子才意识到,这个小帅哥真的认错人了。
风无理灰溜溜跟着谢洁姝离开:「我刚看那个还以为是你。」
「真行,一会儿不盯着就勾搭女大学生,我要不在学校看着你,王西楼一堆帽子。」
风无理可就更尴尬了:「我明明就很纯情。」
「昨晚睡哪个姑娘房间?」谢洁姝好笑地随便一问,但风无理还真尬住了,那么多晚都是和师父大人一起睡,刚好昨晚不是就被问到。
「咦,你这个表情很有趣。」她忽然站住,很想知道这个微妙表情的意思:「看来昨晚还真换姑娘了?」
「我昨晚修行了一晚,没睡。」
「是尺凫的味道。」
「你是狗吗?」
「我能闻出各个牌子的香水价格区间,一般不会有一百块钱的偏差。」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尺凫也没喷香水。」
「魄奴用的沐浴露和你们不是一个牌子,王西楼有六神花露水味,而且她手指有长年累月腌制的蒜味,很淡但也逃不过我鼻子。」她对自己这方面无比自信,而且有着淡淡的骄傲,一头金发特别耀眼:
「而尺凫嘴唇很干,我前几天送了她一瓶哈密瓜味的唇膏,让她早上起床涂一下……」她凑的很近,在风无理脸上吸了吸鼻子,指着他的侧脸,一脸这位弟弟你被逮捕了的神态:「这里有我送的哈密瓜唇膏味!」
风无理无语了,擦了擦脸,猜是某位傲娇趁他睡着时亲上去
的,问:「那你身上是什么味?」
「18岁女高的体香。」
「……」
「想闻闻?」她两步跳开一点点,笑着伸出一根手指,这个意思就是:闻一下,一伯块。
「等一***育课一身汗后,只剩下美少女的汗臭味。」
「那个味道得卖你五百块。」
「真应该录音发给班里你的那些拥趸听听。」
两人并行着往那个举着乒乓球牌子的方向走去,谢洁姝对他居然对尺凫下得去手这件事感到鄙视,风无理其实可以实话实说,说自己和她并肩作战了好几个黑夜,并且在海边盖了一座小房子,但是他自问内心,叹了口气:
「该不会是王西楼觉得自己是个无趣的人,怕我会觉得她无趣,所以才分裂出你们十个的吧。」
谢洁姝笑了笑:「谁说得准。」
「金发不太好看,什么时候染个白头发的,你皮肤那么白感觉能驾驭。」
「你给钱?」
「给给给。」他叹气,这个见钱眼开的臭妹妹。
他们找到郭泳老师的班,发现电信A班就他们两个抢到了这个乒乓球课,倒是有几个熟面孔的应该是一个学院,剩下一大堆没见过。
「都是选了我课的同学吧?先坐下,简单讲点东西。」
第一节课,先是讲了纪律,讲完纪律讲学习目标,学期目标,考核方式,缺勤被抓到的后果。
乒乓球老师是个手很长的本地大妈,年纪估计得快退休了,一茬子的郡沙口音很亲切,语调过山车一样七上八下:
「有没有主动当班长的?当班长期末加十分?不要害羞!乒乓球谁不会挥几下,踊跃一点。」
说加十分的时候,谢洁姝就站了起来,她是很典型的利己主义、功利性很强,唯利是图。
几个想站起来的男同学看到她起身后,又默默放下半空的手。
「女同学当班长好啊,女同学细心一点。」
她说:「当班长也没什么事干,就平时帮忙做准备运动,还有考勤点名,然后就是每周的器械要去那边那个器材室借,我们等点名册出来后再两人一组去借器械,到时候班长负责安排人,先建个群吧,班长你建个微信群。」
谢洁姝默默拿出手机,声音不大但都听得清:「面对面建群吧,2580。」
所有人摸出手机,下面还有个别不知道什么是面对面建群的,问旁边的人,然后表示又学到新知识。
风无理是第十八个进群的,他进了后不到五秒又进了十来个个。
「第一天班长你去借器材吧,你随便挑个搭档一起去,就当第一轮了,跟器材室老师说乒乓球课的。」
风无理不太想去,太阳那么猛,晒黑了他不好看。
但是显然不可能被放过。
拿到器械后,正式第一节课。
老师教了几个拿拍方式,讲解乒乓球的规则,还有注意事项,然后开始训练,但由于乒乓球桌场地不足,所以训练方式是拿着拍子打空气练挥拍姿势。
这个姿势不只是手挥拍,还得身子带动,步伐变换,所以一群大学生聚集在一起,拿着拍子弓着身,在空地抽搐癫痫一样重复挥拍。
画面太美。
「对,这个同学姿势就非常好!」老师表扬了一个癫痫表现最好的同学。
「大家都来看一下这个同学。」大家都过来围观一个同学癫痫。
一群人嘴列到后脑勺去了,但又不敢笑出声,风无理也觉得无实物表演的画面很抽象,但做什么事都认真对待的人其实真的很酷。
「大家继续练习
,等一下有位子了我们再过去拿球互相试试,今天第一天大家就当玩玩!」
一直到第二节课上到一半,他们老师才替他们抢到位置。
这是个很急性子又直肠子的老师,一把年纪了还风风火火,不到半天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小老太太,感觉特别喜庆,她带大家去体育馆乒乓球室也是气势汹汹,颇有带着一群果宝特攻去尖沙咀找王伦火拼既视感,吼一嗓子大家伙纷纷亮兵器,拿出乒乓球拍,滴滴答答声响彻整个场子。
风无理和谢洁姝无敌滴滴波,打得有来有往。
郭老师也下场,一堆学生围着跟她老人家过两手。
「哟!小伙子不错啊,还会旋儿。」
「来一个!」
「能让我教乒乓球你们是走大运了。」她边挥拍边问:「许昕你们知道不?」
大家一脸不可思议看着这个平平无奇的老师,没想到来头居然这么大,结果老太太下一句是:「我电视上见过的。」
一片嘘声。
她大手一挥:「下下下,打那么菜呢还找我。」
和她对练的那个同学缩着脖子笑。
这小老太太挺闹腾的。
下课时间也是放学时间,风无理和谢洁姝推车一车工具还了,他问谢洁姝去不去买水,结果谢洁姝自己带了个可爱的粉色保温小水壶,递给他。
他如接圣物一样接过这个女孩子气十足的小水壶。
「不要像个纯情小***一样。」她热得一身汗,刚刚运动把头发弄乱了,取出皮筋散开头发重新扎,这个姿势很有魅力:
「要喝快喝,水里没有下药,不喝自己买水去。」
「听说女同学的水杯的水都是甜的。」他仰头咕噜咕噜化身夸父,流了一上午汗后迅速补充水份,确定谢洁姝不渴后几口把这个不知道有没有四百毫升的水壶喝完。
然后就被叫去买冻柠乐。
不是,你不是不渴吗?
真无语。
上下午都有课,中午就和臭妹妹去吃了饭堂,谢洁姝的胃跟家里的猫一样大,她点的菜一半得挖到他盘里,风无理觉得下次他一个人点算了,她吃点边角料就能活,被白了好几眼。
吃完饭分开回各自宿舍。
上一次进来宿舍的话题是杨幂和Anbaby谁更好看,这次进来话题就有点严肃了,在讨论贸易战的正式打响对我方利益的损害以及作为个人受到的影响。
宿舍果然是个很神奇的地方,风无理下一次进来能刷新出‘黑洞‘外星人‘上古文明的起源还是‘娱乐圈惊天大瓜什么的都不一定。
「风哥你选了什么?」
「乒乓球,你们呢。」他洗了个澡把汗冲了,从右皇衣柜里悄悄换了套衣服。
郑传博一脸别提了的表情:「我选了个定向越野,第一节课绕整个学校跑一圈,那大太阳差点没给整中暑了。」
张力选了篮球,也是太阳底下拿着篮球傻乎乎原地运球练习,王兆丰和郑传博一样定向越野,三人全都累成狗,在宿舍大吐苦水。
风无理忽然升起优越感。
下午是近代史,大课,整个系一起上。
近代史老师也是个临近退休的年龄,但是穿得很讲究,西裤、领带、行政夹克,手上提了一个杯子,笑脸盈盈给大家上课,上课前风趣幽默地讲了几个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段子开场白,成功把大家都逗笑了。
但是随后的课就变得特别无聊,这个老师是个大烟枪,一张嘴攻击范围是四五排的距离,又是喜欢到处走动
的主,同时声如洪钟能把旁边座位同学耳膜震痛,物攻和法强双高的老师不像是给学生在上课,像上刑。
王兆丰在吃东西,饭堂的油混水吃起来很容易有饱腹感,但饿是真的快饿,风无理没抵挡住诱惑,问他在吃什么,他说在吃鸡肉。
「??」
「这个豆腐干和花生,这样包在一起,吃起来是火腿的味道。」他说:「不是我说的,著名文学家金圣叹说的。」
「真的吗?我不信。」他一副鲁豫脸。
「你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风无理揉了把脸:「给我来点。」
「我给你包好,来,你这样吃。」
「我试试……感觉没有。」
「是吗?我也试试……有一点吧。」
「一点点。」
两人在近代史课上琢磨了很久古人是怎么吃出火腿滋味的,很快旁边的郑传博也凑了过来,两人就变成了三人。
所幸王兆丰买的花生米和豆腐干足够多,这个尝试也不断向外扩展,能看得出来这个课确实很无聊,以至于近乎一半同学在嚼豆腐干,但都没有嚼出火腿的味道。
其实这也是当然的,金圣叹是在行刑前说:‘花生米与豆腐干通嚼,有火腿滋味,汪曾祺先生就评价说,人到极其无可奈何的时候,往往会生出这种比悲号更为沉痛的滑稽感。
他们一群大学生只是在上课,不是在杀头,这样看来上课没有杀头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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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你们说的想看风无理的大学生活,就浅浅写一下,但我是觉得大学生活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很枯燥,甚至没有高中有趣,所以松子也写不出什么有趣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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