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徒显然没有抓错人,时云州并没有在这一点上故弄玄虚。
而时云晟的软肋也很明显。
那就是时运。
歹徒挂断电话,骂了几句。
看看旁边的两个女人,一边庆幸抓到了大鱼,又骂时云州有病。
这通电话聊完之后,时云州的人就停止了继续追赶和拦截。
他自己的车也停了下来。
虽然这样会让他们失去歹徒的踪迹,但向箖和商曼婷在他们手里,时云晟不愿意现在就进行谈判,继续追赶下去没有意义。
只会给两个女人增添被伤害的风险。
时云州:“随时关注商曼婷车子的动向,想办法调取沿途监控。”
商曼婷的手表有定位功能,车上也隐蔽安装了定位器。
只是那块手表很快就会被发现,而那两个歹徒如果够谨慎的话,也很快就会换车弃车。
所以现在只能配合沿途监控,尽可能多的掌握他们的行踪和目的地。
但是这里不是蓝城,沿途会涉及不知多少城市,多少县镇,甚至村庄,在不惊动警方的情况下,想及时调取这么多地方的监控信息是不可能的。
于是时云州又划开手机,拨出一个不常联系的号码。
向海的车子比时云州的多追出一段,也在某个地方刹车停了下来。
在谈判这件事上,他比时云州稍微顺利一点。
他几经曲折跟时云晟本人说上了话。
向海:“你跟时云州的事情我不管,把我妹妹放了。”
时云晟:“啧啧,多年不见,你向海还真是个人物了。”
向海:“你总有一天要回蓝城,不用时云州,我照样能把你的老底翻出来。”
时云晟:“急什么?你我一起干了那么多坏事儿,我逃不了,你也跑不掉。我只是请我们妹妹过来做几天客,你放心,只要时云州答应我的条件,我还能不把她好好放回去吗?”
时云晟笑了几声:“但是你不依不饶的可就没劲了。我可不能保证,车不会翻。”
......
跨年大概是已经庆祝完了。
狂轰乱炸之后,外面已经很安静。
空气里或该漂浮着一股二氧化硫的呛人气味。
突然想起,好像是有谁这么告诉过她。
向海喜欢热闹,过年的时候,不管有钱没钱,一定要买点鞭炮,噼里啪啦炸个痛快。
过年空气里总是漂浮着一股奇特的气味。
向箖抬着鼻子在空气里嗅。
有人问她:“干什么呢?”
她说好闻。
那扫兴的人道:“二氧化硫。会损伤呼吸道和心脑血管,严重可致癌。别凑上去闻。”
......
车子早就驶离了大道,没有路灯,也不见挂在树上的红灯笼。
周围黑黢黢,车身在行进中摇晃。
正在被绑架中,向箖竟还能分心去回忆一件往事。
大过年的,又被绑架了。
她知道她现在的样子应该很惨。
她一般不太有跟人主动聊天、分享的欲望,但现在这种欲望冒了出来。
她突然想跟别人聊聊:哎,你知道吗?我去年过年被绑架了,今年过年又被绑架了。
本来向箖还有在默记看到的路牌路标之类,但是走过一阵子乡道之后,她和商曼婷头上被套上袋子,之后被带下车,又上了另一辆车。
就再也不知道身在何方,要去往何处了。
向箖失去了对时间的感受。
只知道过了很久之后,车子终于又停了下来。
这次好像是到目的地了。
她又被带下车。
可能是因为她比较配合,并没有被过分粗暴对待。
只是因为看不见路,走得踉踉跄跄。
她被一个人抓着胳膊,像一个什么东西一样被半提着。
一股热气扑面,应该是到了房间里。
听到几声沉重的,大概是金属碰撞的声音,然后向箖就被人往前推推,头套被摘下来了。
眼睛猛一受光,下意识地闭上。
再小心睁开。
看到是一间挺大的房子。
有沙发、茶几、座椅。
正中间烧着一个很大的带烟囱的炉子。
这种取暖设备,肯定不是在城市。
屋里有四个男人,脸上没有任何遮挡。
一般绑匪绑人不做伪装,就是打算撕票的。
当然这种知识只是从影视剧中获取的。
商曼婷也已经被带进来,也被摘去头套。
商曼婷的眼神更狠,更警惕。
相较起来,向箖就显得平静得多。
其中两个男人正好奇打量她们。
一个道:“这头发是你他妈给搞的?真别说,这脸还怪漂亮的。”
“这是向海的妹妹,那是时云州的妞,不是你能动得起的。别惹事。”
“他妈的谁惹事了?我观赏观赏。”
说着点起一根烟来,走过来冲向箖吹一口烟气。
向箖偏开头,他又一口烟吹去商曼婷脸上。
男人恶趣味地嘿嘿好笑起来。
两个被限制着自由的女人,要面对四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是一件非常考验心理素质的事。
好在他们亲口说了“动不起”。
当然人质活着才有价值。
绑架她们,并不是直接杀死她们,自然是想用她们换什么好处。
如果只是要一笔钱就作罢,那她们就危险了。
但如果是要其他的,如果幕后是时云晟的话,他如果还想露面,还想在国内活动,就最好是达成目的后放了她们。
想到这一层,向箖试探着向前走出几步。
一个男人立刻警觉道:“干什么?”
向箖抬抬下巴,用眼神示意桌上的杯子。
“想喝水?”
向箖立刻点点头。
她并不是想喝水,而是想让他们把她嘴上的胶布撕下来。
显然他们并不认为这是个过分的要求。
直接就走过来给她把脸上的胶布撕了。
只是胶布沾到了头发,撕下来的时候太疼。
向箖忍了疼:“谢谢。能再麻烦把手上的绳子解开吗?”
“你妈的要求还挺多?”
向箖笑笑,看向放在茶几边角的一把土制手枪:“难道担心我能跑掉吗?我不想找死,只是想轻松一点。”
有人笑骂:“真他妈的!不愧是向海的妹妹啊!”
向箖:“他也就一般,我干爹秦爷才厉害,他的人每回出去干活,每人都配一把真的。”
“你爹你爷都他妈没吊用,我们挣的都是刀口上的钱,别跟老子来这套。”
向箖:“抱歉,没其他意思,我只是爱显摆,爱吹牛。”
其中一个人这才走来帮她把绳子给割了。